林琰琰没有他那么热情,很冷淡地说:“我不想去。”

    陆莘透摇摇头叹息,发动了汽车。

    林琰琰以为他应该不会去了的,结果在路口拐弯的时候他还是朝学校的方向去了,林琰琰不由得问他:“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回家的路。”

    陆莘透没有理会,很固执地把车开到学校去了。

    临进校门的时候,林琰琰看到一些外来车被保安拦住了,看来学校对外来车辆管理还挺严格的。她就想陆莘透真是活该,以为你想进就能进了,你开到这里人家还不是不让你进去?

    她正得意的时候,却见陆莘透把车开上去,朝保安递出名片。

    那保安原来对他还挺莫名其妙的,但看过名片之后,居然对他毕敬了:“啊,原来是陆总啊,没事,您进去吧!”

    陆莘透得意地瞥了林琰琰一眼,大大方方地把车开进去了。

    林琰琰真是无语,不由得问他:“他们怎么对你放行?”

    陆莘透赢了她,整个人心情都很好,笑着说:“我爷爷是学校的投资人之一,这里几乎每一份建设都有陆家的出资,你说他放不放行?”

    她没想到陆家也是学校的投资人之一呢,难怪保安都毕恭毕敬了。不过外国语学校本来就是很多商人投资建设起来的,陆家作为a市有代表的杰出商业家族之一,陆莘透又曾经就读于此,他们家投资建设也不奇怪。

    她很不乐意回学校看看,但还是被他强行带进来了,所以陆莘透找好停车位停车,邀她下车的时候,林琰琰冷淡拒绝:“我不想逛,你自己玩吧。”

    陆莘透瞧了她脸色一会儿,知道她固执,也不强硬劝,只是望着车前来来往往的学生说:“看,这些孩子多有生活气息啊,每个人脸色都带着希望,朝气蓬勃,好像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

    林琰琰果然望了一眼路过的学生,但她依然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这些学生刚刚放学准备去吃饭,表情当然放松了。

    学生的世界很单纯,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他们只要一心把学习搞好就可以了,不用忧虑太多,哪像成人,需要承担的太多了。

    “你看那边,操场之畔观台上的座椅好像都换了,我记得当年是红色的,现在变成了橘色,座椅的款式也不一样了。”

    林琰琰的目光被陆莘透的话语吸引过去。

    “你以前放学的时候最喜欢坐在那儿看男生打球;还有那条路,也是你吃饭必经过的,也不知道你为何要故意绕这么远。左边,综合楼上的舞蹈室,你作为校文艺队的成员,曾经在那儿一遍地排练,准备参加市里的比赛;右边的图书馆、教学楼;还有田径场、学生食堂。这么多地方,每一个地方你都曾经学习生活过,你最美好的3年青春都是在这里度过的,难道你不怀念?”

    林琰琰想着,当年她坐在篮球场看男生打球,因为有他;她故意绕着远路去吃饭,是因为他的教学楼在那边,他放下必然经过那条路;还有图书馆、田径场等,也都是他常去的地方。基本上只要是他经常出现的,她都会寻找由头一块儿出现。她做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有他啊!

    青春是美好的,青春也是残酷的,她的喜怒哀乐全因为这一个叫陆莘透的男人而变化了,被他左右,被他影响,几乎没了自我,现在回忆起来,满满都还是她当年追求陆莘透的心思,这所学校里,留下的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的耻辱而已。

    忽然,远方的田径场上传来很大声的音乐,似乎有人放着音响正在搞活动。

    陆莘透说:“学生会又在搞活动了,这一内容还是十年来都不变,你要下去看看吗?”

    林琰琰没有回应,陆莘透也没有强劝,自个儿打开车门下去了。

    林琰琰一个人坐在车上,心情起起伏伏。车外的音乐依旧,勾起了她在校会的许多回忆,在这所学校里,她也不仅仅只有暗恋一个男生的心情而已啊,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最终林琰琰下了车,朝田径场走去。

    陆莘透没有走远的,他大概知道她会出来,所以一直等她,见她出来了,就锁了车门,笑笑,与她一起朝田径场走去。

    学生会果然在搞活动,是在庆贺庆贺学生会成立20周年的庆典,很多社团也协助参与。林琰琰在旁望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才越来越轻松了,已经没有刚进校园时候的压抑。

    陆莘透见此,知道他带她来对地方了,只有来到他们有共同回忆的地方才能打开她的心结,而这也是他约她出来的目的。

    晚自习打铃之后,他邀请她一起走在田径场跑道上散步。夕阳已经下去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晚风习习,学生门都已经回去上课,只有少数学生会的干部正在舞台上准备晚会事宜。

    跑道上空旷无人,也很适合情侣约会,此时正是最恰意的时候啊。

    陆莘透说:“我从来没有跟女生这么散步,早知如此,当年就不拒绝你了,也许还能成为校园的经典情侣,呵呵……”

    陆莘透这般说话真是雷人,林琰琰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再望着他,他只对她勾唇笑笑,表情狡黠而深邃。

    她忽然想到他在医院里对她说喜欢上她了,难道他真不是在逗弄她,而是真的吗?

    她真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所以没有理会。

    陆莘透又继续说:“当年没有接受你,是因为……我总是想起我妈妈。”

    他想打算和盘托出了。

    林琰琰却只是奇怪地看着他,心想他难道不是因为林子说吗?

    陆莘透猜透了她的心思,立即说:“不完全是因为林子说,你想听听原因吗?”

    林琰琰依旧望着他,眼神郁痛而凛冽起来。

    陆莘透双手叉腰侧头望着远方,晚风拂动他的头发,倒显得有几分凌乱和几分忧郁。

    他大约还是纠结了一会儿,所以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才接着说:“我妈妈是一个普通教师家庭的女儿,并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她大学毕业时应聘到了iv集团工作,认识了我爸,之后和我爸相爱了,等他们恋情成熟打算结婚的时候,我爸向家里介绍了我妈,可惜遭到家里的强烈反对,我爷爷门当户对的观念很重,他甚至用尽一切办法拆散他们,可惜依然无法把他们拆开,后来我爸爸和我妈妈偷偷登记结婚了,并且怀了我。”

    陆莘透的声音逐渐凄凉逐渐缥缈:“我奶奶知道怀了男孙之后,看在是家里的第一个男孙的份上,终于接受我妈妈,并且让我爸爸妈妈回了家里。等到我出世,奶奶更喜欢我了,因为我,也逐渐接受了我妈妈。而我爷爷,虽然仍旧没有承认我妈妈的地位,但他把家族公司全权交给我爸爸打理了,而且再也没有说过我妈妈的不是了。表面上,我们家庭已经和睦了呢,可我也没有想到,7年后,也就是我已经6岁的时候,公司运营遭遇行业波动的影响,受到很大的创伤,iv集团需要有生意伙伴的扶持和帮助,为此,我爷爷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联姻上。”

    “原来他的生意伙伴一直有意与他结成亲家,共同打拼生意,于是我爷爷便与他的生意伙伴联手打压我妈妈,给我爸妈制造各种问题和麻烦,引发他们误会,间离他们的感情,最终逼死了我妈妈。然后,他们终于可以逼迫我爸爸迎娶他的生意伙伴的女儿了。”

    说到这里,陆莘透都冷笑了一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们以为两家联手成功时,他的生意伙伴遭人暗算,破产了,这桩费劲千辛万苦算计来的联姻也不了了之。”

    陆莘透好像是幸灾乐祸的,当年iv集团受到行业风波的影响,如果没有生意伙伴的帮助和扶持,很有可能破产的,可是他提起旧事居然好像只是幸灾乐祸?可如今看来iv活得好好的,还发展壮大,当年必然另有法子解决问题了。

    “你知道与我爷爷联手逼死我妈妈的那个人是谁吗?”陆莘透忽然看向林琰琰,眼神缥缈,语气亦是悲痛的,怨恨的,还有无奈的,“她就是你姥爷,关军为。”

    林琰琰大惊,在听到这样不可思议的故事时,她第一反应居然联想到难道她姥爷打算让她的妈妈嫁给陆莘透的爸爸不成?

    陆莘透又解释:“不过你姥爷用以打算跟我爸爸联姻的女儿不是你妈妈,因为你妈妈当时已经嫁人了,而是你的小姨。”

    她的姥爷就只有两个女儿,她小时候曾经听过姥爷打算让小姨嫁给一个富家公子的,可惜姥爷家破产后,这门婚事也不了了之了,她也不知道当时小姨准备嫁给的那人是谁。姥爷过世后,舅舅为了争夺仅有的家产与小姨发生嫌隙,小姨结识了一个美国男朋友,然后迅速远嫁美国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