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部很快就开始了操作。

    柴菲派了总务部的小徐和一个司机来协助我,这也是必需的,因为技术部认为,复制出的这个人徒有人的外形,可能连走路都不会,掌握不了平衡,和外国电影中那种僵尸差不多。

    还好的是,那个酒驾者仍在熟睡,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一瞬间就出了个复制替身。

    由司机和小徐架着这个替身走,我和张英在前面望风,确保无人发现我们。

    就这样,从房间架到后边院子里,他俩终于把这个替身弄上了车。司机和我也上了车,悄悄开出了客栈的后门。这条后街相对比较偏僻,行人很少,我们在道上停下来,司机下了车,我和他协力将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替身架到方向盘前,将他的手放在上面。司机又在车上鼓捣了几下,将车门用力一关,就见那辆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向前猛窜,这是条“t”字街,车子直奔前面的一道石头围墙,轰隆一声,便撞上了,停了下来。

    司机苦笑一声说:“没想到调到‘穿越游’公司,还要干这么个伪造肇事现场的事。咱们还得到跟前去看看吧?”

    “不用了。这样撞,又没有气囊保护,必死无疑,何况他本来也等于是个死人。”我心里很清楚,技术部在向里面引进豪车时,并没有把气囊这种东西模拟出来,因为太复杂,也没必要,里面的道路不好,车子不可能高速开,对驾驶员不会有太大危险,再说,只要能尽快出系统,真受伤也会没事。

    真正危险的,其实是里面的路人,被这种钢铁的家伙不要说撞上,就是刮一下也是很要命的事,那时又没有什么急救科。

    这么猛烈的撞击,如果是在外面,很可能整个车都会起火、爆炸,但模拟的车没有汽油,当然就没有燃烧的危险,其实这也正符合我们的计划,那就是让里面的官府和百姓都能看清楚这辆曾撞了人的车――外面还有血迹,仵作们应该能验到,酒驾人的长相、服装,目击者也能回忆认出,那么,老天报应灭了他,案子自然就结了。

    这次是在我的主导下一次严重的作弊。

    “看,有人过来了!”司机把手朝那边一指,叫了起来。

    果然,撞车现场来了两个当地百姓,对撞毁的豪车指指点点,又凑到车跟前看,好像发现了什么,开始去拽车门。

    但这种门对他们来说太过现代化了,根本不得要领,他们开始向四处喊叫起来,可能是找人过来看、帮忙吧。

    我一看,让这个“车祸”现场被里面人发现的目的已达到,便对司机说:“师傅,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我过去‘指认’肇事凶手。”

    我到车跟前时,那两个百姓还在忙活着,一个徒劳地拽车门,一个从路边拣了个棍子在砸前面的车窗。

    噢,他们是发现了车里的人,想要救人么?

    这让我多少有些感慨,也有些惭愧,这帮人心眼可真是实啊,眼见着我们这个讨厌的驾车者,仍想着救人,还真是以德报怨。

    见我过来,两人都停下了,我向他们点点头,便轻松拉开车门,一见那个替身确实已经连呼吸都没有了,便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叫道:“哎呀,这不就是那个撞死了人的司机么?真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你们可去官府报案,就说撞死人的人已经死在这里,说不定会赏你们一点小钱的。”

    我回到客栈,写了封文书,说经过追查,发现肇事之人已经自己出车祸死掉,请官府可派人现场勘查。

    打发个伙计将文书送到应天府。不过,一直不见官府动静,没人找我去。

    然而,下午时分,鸿胪寺快马送来一封紧急文书,请我即刻前去鸿胪寺,有事务商议。

    我揣摩着,那里的事大概不会和撞车的事相关了,此前是应天府在经办这事,杨捕头肯定已经把事件报告过了,这种有油水的事,不会再转给别的部门的。

    虽然仍挂念着汽车的事,不过鸿胪寺的事也绝不可怠慢。而且这一回也和以往似有所不同,态度好像不那么客气,很突然地召见,而且也没有派豪华的车和轿接。

    不过,自己也有“外交专轿”,不来接倒也无所谓。我跟张英打声招呼,告诉她我去宫中有些事情,便叫起两个轿夫就上路了。

    不过让我心里稍感平衡的是,到达紫禁城时,董寺卿已等在门前,亲自带路向里面走去。

    寒暄之时,我发现走的路有点熟悉,是以前走过的,不过不是去鸿胪寺。

    不过,我也没向他打听到底去哪里,反正到地方就知道了。

    但还没等到地方,我就意识到要去哪里了:“董大人,我们这可是要去御书房,见皇上陛下?”

    他只回答了两个字:“正是。”至于什么事,他多一个字也不肯再说。当然,可能他也不知道。

    这个御书房,曾是政变夜激战之处,众多锦衣卫高手、包括丘副指挥使都死于其处,屋子也遭到严重破坏。现在,仍能看到室外墙上有许多弹孔,房顶的琉璃瓦也看得出许多处更换的痕迹。这皇帝老儿却又选在这里来会见我,这不是摆明了提醒我们给造成的损失么。

    进得书房,我不禁吃了一惊,除了皇上,戴力也在这里,还有应天府的仇知府。

    看来,可能还是为汽车肇事的事,只是没想到规格提了这么多,居然惊动了皇上和权势正盛的戴力。

    我走过去,躬身行了个礼,说:“今日没想到是陛下召见,在下和谐国使臣晨某,深感荣幸,给陛下行礼了!还有戴大人、仇大人,这里一并有礼了。”

    “晨使臣不必多礼,请坐,来人,上茶!”皇上态度倒颇为客气,不过我一看他指给我坐的椅子,便心中不禁苦笑一声,那是把红木椅子,只不过是个“残疾”,一边的扶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砸断,椅背上赫然有三个弹孔。

    我恍然意识到,这椅子扶手,大概是屋内锦衣卫从梁上窜出屋顶时,掉下的瓦所砸,而弹孔,当然是从我们那边射出的流弹所击。

    “晨使臣将就坐一下吧,贵邦所赔偿之银,朕也是先用于抚恤阵亡将士,所以这里还有许多地方尚未修补完工。”皇上轻描淡写地说,不经意地自夸了下爱民克己的情怀,又敲打了我一下:要记住给他们造成的损失。

    我也只好言不由衷地说:“陛下将臣民放在前边,这胸怀实在让人敬佩。不知今日召见本使,有何事宜商谈?”

    他看着我,很郑重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你们和谐国来说,应是很轻松就能办到的事:朕要求你们赔偿银两、物资等日期再提前,在两个月内结束。这样,两邦的正常关系才能维持下去。”

    老实说,皇上这些话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当时在和董寺卿谈判时,达成的协议是所赔偿的银、物将分期分批给付,一年内全部交割完。

    关于这一点,虽是由我方先提出的,但谈判时并没有什么争议,显然董寺卿自然也包括他后面的皇上为首的谈判一方认为,如此的巨款、巨额物资,没有哪个国度能一次性地全部给付完。况且在他们眼中,我们又是个“番邦小国”,虽然富有,但也肯定须时日来征集、筹备、运输。

    现在,皇上却忽然将时间从一年压缩到两个月,这实在有点过分。

    但我当然知道,这对我们其实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因为我们的银子、物资并非从国内百姓身上收刮得来,其实是空手套白狼,不需一点成本,动动键盘鼠标就完了。

    其实当初他们要是坚持一次性付清,我们也肯定会答应并办到,因为旅游业务可等不起。但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这样支付,大概从自己的经验感到,筹到这样规模的钱物,用一年时间已经是够快的了。

    我当然也清楚地知道,虽然不费力就能办到,但也决不能马上应承,鼓励他们这种出尔反尔的逼迫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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