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军情紧急,李达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冲进殿内,还好只是看到这两个兄弟友好的坐着!

    楚陵寒在皇城待得久了,快忘了边疆的战事,最近一直没有岳林的消息,他以为边疆是太平的。

    他接过信封,上面书着:“吾皇亲启。”正是岳林的笔迹。

    “皇上,萧辉又犯我边境,近来频发,属下无能,没有皇上的英明指导,已经节节败退!望皇上早日派良将协助,待退了大敌,岳林任凭皇上发落!”

    看完密信,楚陵寒闭上眼,紧紧的握住拳头。

    “怎么了?”发觉到楚陵寒的变化,楚陵风上前从他手中扯过密信。

    “这可如何是好,良将难寻啊!”楚陵风也犯起愁来,西月郡府的将领都是楚陵寒一手陪练出来的,他们都抵抗不了萧辉的进攻,还能派些对沙漠一无所知的大将去吗?

    楚陵寒睁开眼,微风吹在他那坚韧不拔的身躯上,衣袂飘飞,更显得他的坚定。

    “明天早上你去告诉小悠,说我去边疆了,等她从悬海回来,也许战事就结束了,成亲的事不变!”

    楚陵风想再找些别的办法,可是那高大的身影已经迈出大殿,容不得他的劝说。

    军机大事,不能有半点延误,楚陵寒即刻点兵三万,几乎调走了天元城内的精兵良将,他感觉这次西月郡府的挑衅是有预谋的,耶律丹定是亲临了,否则按岳林的实力来说,就算不能取胜,也绝对不会输给那个好大喜功的萧辉。

    他从西城门出发,连见莫小悠一面都来不及,这一次会不会又让她难过!

    但是这一次他是为了能和她未来走得更坦荡才出此一招,还记得她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过城墙之上,翻飞的人影怎么那么熟悉!

    “楚陵寒,你又想把我抛下!”

    莫小悠最后一跃,飞在队伍的最前面,直视着马背上的楚陵寒。

    跳下马,楚陵寒说:“继续前行!”

    他拉着莫小悠闪到路边,问:“你怎么来了?”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楚陵风告诉我,怕是我还傻傻的等着明天你来找我!”

    莫小悠在醉仙楼收拾着行礼,看到飞奔而来的楚陵风,他只简单的说:“快到西城门,我二哥已经启程去西月郡府了!”

    她紧赶慢赶,差点见不到他的人。

    楚陵寒拥着她,说“西月那边出事了,我先去平息这次战事,等你回来,我也应该回来了,婚期绝不拖延。”

    “我不是担心婚期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莫小悠要不是想知道答案,就从他这行动上来说,她已经很生气了。

    看着前面队伍渐行渐远,楚陵寒不能再儿女情长,“你快回去吧,如果我不平定边疆之乱,圆月国臣民又如何过太平生活,这次不是抛弃你,我爱你,回来就迎娶你,和陆芥他们一起快快乐乐的去悬海吧。”

    在她的额头上一吻,他飞身去追前面的队伍。

    “我等你娶我!”莫小悠极力掩饰住哭腔,这是大义凛然的事情,她应该为自己的未婚夫开心,怎么能哭呢,哭对于要出行的人是不吉利的,她平时不会迷信,可关乎自己至亲爱人的事,总是免不了会有些小小的迷信,总想所有的事都按着吉祥如意发展。

    第二天早上,陆芥到醉仙楼才知道楚陵寒去了西月,他心里还是佩服这个楚陵寒的,皇帝的命,士卒的身子,总是奔波,就算在皇宫也没看到他享受到了什么奢华的待遇。

    “贺延,就差你了,你怎么那么晚才来?”陆芥埋怨着,一把抓出门外的贺延。

    随着贺延的爆露,他身后跳出一个人影,“哇哈,带上我吧!”

    木赤多金嬉笑的脸变成一个讨好的表情,他的身边还有个丫鬟金玉!

    陆芥无奈往凳子上一坐,“一个马车,哪能坐下那么多人!”

    “这好办呀,三个丫头坐车,我骑马,你和大哥驾车。”木赤多金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可以委屈些,只要有得玩就行。

    莫小悠背上包袱,想了好久的悬海之行,却少了楚陵寒,不管再多些谁,她也无所谓了。

    上了马车,按木赤多金的说法陆芥贺延坐在前面驾车,他递给贺延一条长形的盒子,说:“这是给素未蒙面的蓝帮主的,听说他的我大哥的兄弟,便也是我的兄弟了。”

    盒子被贺延随意的放在马车内,腊梅好奇的打开一看,“哇,是一对血玉如意!”

    莫小悠也禁不住腊梅的唏嘘声,侧目看去盒子内真的是一对颜色鲜红的如意,这种颜色她好像从来没见过。

    马车跑了起来,腊梅掀开车帘对贺延说:“贺庄主,你这弟弟收得值了,他送未见过面的蓝大哥就敢送一对血玉,不知道送你什么呢?”

    贺延没发气的说:“送个缠死人不要命的小王子!”

    金玉听了,忍俊不禁,“贺庄主,您可能误会了,公子虽顽劣,可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他是从昆将军眼皮底下逃出来的,就为了去看看你们说的蓝大哥,他是想瞧瞧蓝大哥是何方神圣,把他都给比下去了!”

    “多金王子那么认真?金玉,你说的那么什么将军会不会再出来追你们回去呀?”腊梅喜欢同为丫鬟的金玉,如果这一路上有她,肯定会好玩的多了。

    金玉也非常喜欢这一行人,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下有看待,“应该不会来追我们了,公子有留书一封的。”

    这下腊梅放心了,合上血玉,说:“最好不过了,金玉,你也从小生长在天元城吗?我和小姐也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家在城郊,你们在城中,应该是没有见过!”

    两个年龄相仿的丫头聊起了家常,听得莫小悠昏昏欲睡。

    “咦,怎么拿了一会觉得手上凉凉的,这血玉莫不是在吸我的血吧?”腊梅狐疑的看着金玉。

    金玉笑着说:“怎么会呢,染了人血的玉只是番鲁人传说中的神秘故事而已,公子说这就是一对普通的玉,只不过颜色是红的而已。”

    “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当成解闷了。”腊梅看看自家小姐,窝在拐角,大有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意思,自己就只好找别人来聊天了,这一路可是很远的,没有解闷的伴,是要无聊死的。

    原来这一种红色的玉石,只出产于番鲁的雪域高原,俗称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红而得名。这种石头的记载极少,只在番鲁大王迎娶合亲公主时出现过。

    木赤多金也没有瞎说,他这次来圆月国确实是有和亲之意,只不过看中了莫小悠,她却名花有主,这对血主不能做为聘礼,只好当成贺礼了!

    吸金玉的口气,这种玉十分难得,传说中只要是真的透了血的,就是血玉。

    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

    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个。现在还有一种血玉是上等的番鲁白玉,埋放雪域之巅,让雪水深透到玉里,几年之后再取出来,就是透亮的白玉。这一种玉是很贵的,染成之后通体透白中参杂些许的碧绿。

    上次木赤多金想送给莫小悠的正是这样的白玉。

    腊梅听得一身冷汗,忙把手边的盒子推的远远的,说:“这种害人性命的血玉,还是不沾的好!”

    金玉说:“这都是公子告诉我的,他说都是假的。传说而已,你不要怕嘛!”

    一边的莫小悠倒是来了兴致,拿过盒子,端详起来,她对血玉有所耳闻,不过是前世的一些记忆,前世不可能触及到的名贵玉器,现在竟是一点儿也不稀罕。

    原来这番鲁是盛产玉器的国家,怪不得名字都是沾金带银的。

    “你家王子对你蛮不错的嘛?”莫小悠看着金玉,一开始是她路见不平救下的女子,这一转眼成了不平人的丫鬟,看样子已被木赤多金调教的心向主子了。

    金玉不好意思的说:“还是要多谢莫郡主的仗义出手,公子说过,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收我做丫鬟的。”

    腊梅靠过去,搂住莫小悠的肩膀,说:“好啦我的大小姐,我知道皇上没有陪你来,你心里不免失落,可是你还有我和陆芥呀,你把我的命看的比王子的命都重要,为了能救我,不惜差点毒死王子,腊梅听陆芥说的时候,感动的要死掉了,不管小姐心里谁最重要,在腊梅心里,排在第一的永远只有小姐!”

    莫小悠捏捏腊梅的小鼻子,说:“这可不行,陆芥会杀了我!”

    “他?他要敢对小姐动手,我就饿死他!”腊梅冲马车门外大声吼道。

    驾车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不参与女人们的口角之争。

    有了腊梅的贴心言语,即使不能全解开莫小悠的心结,至少好了那么一点,她不再缩在一角发呆,抬起手掀开布帘,瞻望遗弃的那些风景,官道两边树木成荫,春蝉等不及七月的到来,已迈开喉咙,唧唧的鸣叫。

    还好有阵阵清风,马车内才不会那么闷热,趴在车窗边,莫小悠想着西月的天会不会更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