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几个月未见,但陈琦依旧认出,这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虎生,不过他怎么会这里,况且,这里是他闭关的重地,早已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打扰的。

    陈琦四处观望,却没有发现其他人,上前要抱起儿子,他却害怕的躲开,显然他认生了,陈琦一愣,才想起,他已经三个月没见孩子了,对于虎生来说,他已经有些陌生了,顿时心中有些愧疚,这一年多,他确实很少陪伴家人。

    “虎生,你姑姑呢?她又撺掇你来闯祸?”毕竟血脉相连,虎生很快消除对陈琦的陌生,被他抱在怀里,虎生自然不可能自己来的,背后一定有人唆使,除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妹妹,不会有其他人。

    “嘻嘻,哥哥,才不是我撺掇的,虎生想父亲,自己找来的!”小兕儿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她今年九岁了,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妥妥一个美人胚子,她身后还跟了一个三四岁的胖娃娃,她抱着一个红烧猪蹄啃着,弄得满身油腻。

    她是三年前被陈琦收养的迟宝,可能小时候挨过饿,她特别贪吃,每天嘴里不能停。

    “你认为我会信?无缘无故打扰我练功,还撺掇虎生不学好,小心我去向母亲告状,让你吃家法!”

    “哥哥,不要嘛,人家想你了嘛!”小兕儿抱着哥哥的胳膊撒娇,陈琦无奈,“行了,这次就算了,你又闯了什么祸,来找我替你善后?”

    小兕儿虽然古灵精怪,但也是知道轻重的,没什么大事,不会冒然来打扰他。

    “哼,哥哥就不信我?”小兕儿扭过头,眼圈红了,显然是真委屈了。

    “行,行,我信,当然信,我妹妹从不撒谎!”

    “是母亲让我来叫你的,说什么,镇南王派人来找你,有要事相商。”

    “哦,”陈琦皱了皱眉头,一年多过去了,新皇登基,朝廷也稳定了局势,开始抽调北军进入中原,一个个剿灭反叛的各路藩王,那些乌合之众,自然不是对手,算算时间,朝廷也应该平定了中原和江南,难道要对岭南用兵了?

    陈琦来到王府,直接被带到书房,见到镇南王,他躬身施礼,却被魏旭一把拦住,“师傅,你我师徒何必如此多礼?”

    “今日不同往日,君臣有别,礼不可废,”陈琦严谨的道,他知道君王这种生物十分奇特,离他远了不行,近了也不行,太近容易被伤到,即使陈琦不惧这些,但也要为陈家着想,他以后肯定要走上求道长生之路,子孙后代可能是他唯一的牵挂了。

    魏旭拦不住,只能看着陈琦施完了礼节,“王爷,今日召唤臣下,可是因为朝廷发生变故?要对岭南出兵了么?”

    “师傅,朝廷确实......”

    朝廷发生了惊变,但和陈琦先前料想的不一样,在精锐北军的铁蹄下,眼看最后一位反叛藩王就要被剿灭,北方的蛮族首领突然率领几万铁骑南下,强渡大河,偷袭了空虚的雒阳,将登基未久的小皇帝连同皇后、太后、太皇太后,宫中大小妃嫔全都掳到北方草原。

    一同掳走的还有朝中的大小官员,朝中重臣,这下朝廷机构彻底瘫痪。而且经此一劫,朝廷和皇家的威望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丧失了对天下的掌控,各地一直隐忍的野心之辈纷纷跳了出来,一时间天下烽火四起。

    其中势力最大的自然是各路藩王,他们占有正统大义,各地大家族大门阀纷纷下注,扶持自己看好的真命天子,其次是原本的各州太守、刺史,失去了朝廷了约束,许多人野心滋生,开始割据自立。

    “这天下真的大乱了!”陈琦感叹一声。

    “师傅,天下苍生苦,本王心中不忍,计将安出?”魏旭眼圈微红,似乎真的为天下百姓伤心。

    陈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演技不错,不过也是一个合格政治家必备的素质,开口建议道,“无需做什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皇。”

    “师傅,我等真的什么都不做么?”

    “当然不是,在积蓄实力的时候,也要密切注意其他势力的动向,派出使者,与各大势力接触,合纵连横,打击强大者,扶植弱小者,一定要让他们乱起来,自相残杀,等我等实力足够,一举出兵荡平天下。”

    “此计甚妙!”

    “现在天下大乱,无人能顾及岭南,”陈琦建议道,“此时正是进行新政改革的好时机,王爷请速做决断!”

    “可是该从哪里开始了?”关于新政,魏旭和陈琦两人曾经商讨多时,新政的政策和方向有许多,纷乱如麻,不知道如何着手。

    “治政先治人,必须先从吏治开始!”陈琦建言,“现在新学毕业的学生有不少,可用他们逐渐替代现在的官员,以后的新政政策才能更好的得到执行。”

    陈家的学堂,是类似于职业教育,学生只需要识字,基本算术、了解物理、化学、地理常识,学期只有一年,三年多足够培养好几批了。

    “师傅,此事不易呀,”镇南王皱了皱眉头,“定会激起许多人反对的。”

    “我等可先将这些新学学员招为刀笔小吏,这样反对声就会小许多,等时机合适,王爷你宣布官吏合流,打破官吏升迁限制,刀笔小吏也可为官,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那些新学学员提拔为官。”

    “师傅此计绝妙!真是老成谋国。”

    两人商讨许多新政事宜,天色渐晚,陈琦回家,给母亲问安,安慰几月未见的夫人,逗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就这样,陈琦在家中待了半个多月,哪也没去。这天,母亲和夫人要去城西城隍庙还愿,陈琦心中一动也要随行,两人自无不可。

    今日正好赶上庙会,城隍庙前的大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家丁们分开人群,护送母亲和夫人进庙拜祭,而陈琦却趁人不注意,施展轻功城隍庙后院外偏僻之处。

    这里有一颗几人合抱粗细的大槐树,倚着庙墙,枝繁茂盛,遮挡烈日,留下一片阴凉。

    陈琦躲在大槐树茂盛的树冠上,只要不抬头仔细观瞧,就不会发现他,趁着四处无人,他从怀中拿出天窥镜,将镜面对准城隍庙,然后手掐法决,点在镜面上。

    原本平凡无奇的城隍庙,在天窥镜上的影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光,金光!

    城隍庙的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砾,都被淡淡的金色光芒包裹,越靠近供奉城隍的中心大殿光芒就越盛,到最后无数的金色光芒汇聚在中心大殿上空汇聚,化作一朵巨大的金色祥云,隐隐有祈祷声、诵经声传来。

    陈琦有些激动,这些金光就是香火之力,肉眼是看不到的,他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城隍庙就有这么多香火之力,最重要的是金色祥云之中并无神灵的踪影,也就是说这些香火是无主的。

    “发现香火之力是否收取?”

    “当然!”

    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将城隍庙所有的香火之力吸收完毕,整整五万多点,让陈琦十分欣喜,不过又有些疑惑,这座城隍庙在广州城中并不是香火最旺盛的,只能算中等,信徒也多是附近的百姓,只有几千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香火之力?

    五万点香火,就是五万信徒一年贡献的香火,只有一个可能,这些香火之力都是历年积攒下来的,也就是说,这座城隍庙神灵空缺很多年了,那这里的神灵哪儿去了?陨落了么?为什么没有其他神灵前来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