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阳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把泄漏胡青九真正身份的人查出来。

    “郑修能,呵,原来是他。就这样欺师灭祖的弟子,武当居然没有直接清理门户,还只是带回去领受祖宗法度。赵前辈,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姒九啧了一声:“有什么好奇怪的。武当和朱家一直关系匪浅,多少朱家子弟进了武当山修行,把个好好的修行圣地搞得乌烟瘴气。三丰真人就是受不了那些龌蹉,才会移居江城铜梁洞修行,到飞升之前都没回去看一眼。就现在,朱家能作武当山一半的主你信不信。”

    赵大胡子道:“也没那么严重。武当还是有分寸的。”

    姒九讥讽一笑:“他们的分寸就是自己的掌剑大弟子出山,还是打的朱家的旗号?”

    赵大胡子无言以对。

    胡阳沉吟片刻,道:“船的事情就拜托赵前辈了,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造出来的船合适就行。”

    “没问题。”见胡阳要走,赵大胡子连忙往楼下码头指了指,“小胡,那青龙蹈海柱放在码头上也不太合适,这几天都是局里的兄弟轮班守着,你还是收回去吧。”

    胡阳道:“怪我没提前说,赵前辈你把兄弟们叫回来吧,不用守了。我早先说过,这青龙蹈海柱合该被有缘人得去,我家老爷子能有幸参悟一二已是天幸,不会再强求。”

    “不要了!小胡,那阵法!”

    胡阳笑道:“此间内情,请恕我不能告知,前辈只需要知晓不管青龙蹈海柱在不在,我那阵法一样能够发威就行。对了,如果兄弟们有兴趣,都可以去试试。若是有缘得到龙柱上的阵法传承,把这宝贝留在江城,也是桩喜事。”

    “我们都能去试?”

    “当然可以,只有一条,赵前辈决计不能禁绝他人试验机缘。”

    “放心放心,绝对没问题。”

    赵大胡子喜不自胜!

    开玩笑,胡阳一化气境之身能压着四个合道境修家打,靠的全是这龙柱上的阵法传承!

    不客气说,这龙柱上的阵法传承,完全可以开创一脉千年传承!

    出会江楼大门的时候,楼上的欢呼声压都压不住!

    看姒九盯着码头上的青龙蹈海柱挪不开眼,胡阳道:“想要就去试,师父没说你不能去。”

    “你这会儿把青龙蹈海柱让出去,可是为了平息众修因没了鱼城流宝而生出的怨忿。”

    “江城这回因祸得福,鱼龙胜境破碎,将个寻常县城渐渐改造成修行圣地,日后来此修行的修家定不会少。人多了容易出事,给他们一个合力维护江城安宁的由头,我爸我妈我姐姐姐夫和珂珂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你就不怕有人把青龙蹈海柱拔走了。”

    “青龙蹈海柱已与九龙连环大阵相连,便是打碎江城也只是得到一堆碎木头,谁也别想带走。”

    “你又让人打白工?”

    “我没逼他们。而且真的悟性高的话,未必不能得到一些师父所传阵法之道。”

    “未必,那就是不一定了呗。胡老幺,我怎么觉得你心机越来越重了。”

    “有意见?”

    “没有没有,弟子绝对坚决用户掌门你的英明决定!”

    “既然拥护掌门我的英明决定,那今晚上就跟我去钓鱼城逛逛。”

    “又去钓鱼城?”

    姒九忽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略有些迟疑。

    “不想去?”

    胡阳斜睨了一眼,姒九乖乖认怂。

    得,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还怕什么!

    两人没走两步,忽然听到背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一回头,绿水着急忙慌的追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妹子。”

    “阳哥,本纯方丈坐化了。”

    胡阳陡然扭头往钓鱼城看去,只见一道虹光在半山腰升起,在天上化作一轮流光,经久不散!

    江城连日来已有人满为患的架势,钓鱼城更是众多游客关注的重点,此刻看到这般异象,纷纷往飞来寺赶去!连文峰街这边的人流都往江边涌,若是有船,怕要直接过江了!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就说江城有神仙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样!”

    “你说是神仙就是神仙啊,不过是些光影现象而已。”

    “你死鸭子嘴硬!你看到现在为止,官方连个解释都没有,屁的光影现象!”

    “反正我不信。”

    “不信!走!跟我过去看看!”

    再看这边,刚刚还站着的胡阳姒九外加绿水都没了踪影!

    钓鱼城飞来寺,自打先前弥勒立像前星门打开,煞气外泄,就成了修家禁地。

    拗不过本纯和尚非要回寺,执法局并护国寺两方只得将飞来寺里里外外检查了遍,才让本纯和尚与相一小和尚进去。

    但毕竟出过事,谁也不能真的把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和尚和一个不通修行的小和尚放着就不管了,何况本纯和尚身上掩藏数百年的佛门秘闻已被揭穿,天知道有多少人打着那本拼凑出来的未来星宿劫经的主意!

    外松内紧,飞来寺周围暗中不知有多少佛门弟子看护!

    本纯一出事,护国寺本相便听到了消息。

    看着手上墨迹未干的未来星宿劫经,本相念了声佛号。

    “把消息传去修行报吧。”

    “住持!”

    “去吧。”

    “可白马寺祖庭的师兄……”

    “去!”

    本相重伤未愈,面色惨白,少年病体,此刻一字,仍不怒自威!

    传令的和尚去了又回,面色难看:“住持,白马寺的师兄已经带人把飞来寺封了!”

    本相惊坐而起,面色潮红,片刻又颓倒在床:“罢了罢了,让诸弟子全部回寺,紧闭山门,若是那相心相意再来,不准他们进门一步!”

    “住持,相一还在飞来寺,难道我们就不管了。”

    本相眼露悲悯:“那孩子已被师弟舍给了他人,我们不用管了。”

    “那本纯师叔虹化后一切所留?”

    “都给他孩子吧。也是个苦命的。”

    住持有令,弟子哪敢不从。

    胡阳到飞来寺的时候,竟然一个护国寺的和尚都没看到,直接被人拦在了门口!

    “道友且住,寺中方丈方才坐化,诸事未罢,若欲悼谒,且明日再来。”

    胡阳身后跟着姒九,姒九旁边站着绿水,绿水正在纳闷。

    虽说本纯坐化对江城是一件大事,但是胡阳的动作也太过重视,何况他的架势也不像是普通来悼念亡者或者采访的!

    正在思量间,听得寺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少年抽噎和翻箱倒柜的声音。

    刚要伸头去看,前面拦路的两个和尚身子一动,便挡了视线。

    “三位请回。”

    冷言冷语,换来两声惨呼!

    飞来寺才多大,还没胡阳家铜梁洞老房子大,一眼看遍。

    两个拦路的和尚矮了胡阳一大截,哪挡得住胡阳往里瞧。

    而胡阳看清里面的情形,他们倒霉的时候就到了!

    院子正中央的地上留着一件袈裟,正是之前本纯和尚来见胡阳所穿。相一在旁边跪着,眼窝子里全是眼泪,生生忍着,肩膀抽动。周围站了两个面容白净的年轻和尚,看守犯人一般把他盯着。

    和尚不是别人,正是本相口中的相心相意二僧,面对本纯虹化后所剩的袈裟,全无敬意!

    禅房里,两个一身横肉的和尚翻箱倒柜,弥勒立像前,又有两个有些年纪的和尚念诵经文!

    “奉方丈法旨,本纯圆寂,一应所留全部收归白马寺!你等仔细搜查,莫要遗漏!”

    “相心师兄,这小沙弥如何处置?”

    “他自小跟着本纯,虽未修行,可本纯奸猾,保不准将寺中秘法传授了。为防意外,将其带回白马寺看守!”

    “正该如此。哼,可笑本纯居然还想以本寺秘法威胁,想要放他还俗!果然是在江城苟活久了,脑袋都坏掉了,活该凄惨收场!怎么!你这小沙弥也敢瞪佛爷!看来本纯不仅做人失败,连门徒也没教好,需得佛爷代劳,教教你修行的规矩了!”

    相意手没打下去,就被派去守门的两个师弟砸在了身上!

    相心尚来不及动怒,便听得一句话:“小和尚,你要是想跟着我,就把这寺里能喘气的光头全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