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获得胜利的张诚一行人,穿着庆州军的衣服,押运着庆州军的军粮,来到甘羊城下。

    带着那个软骨头庆州军都尉,来到城下,张诚示意一下,那都尉在城下喊道:“开城门!老子送粮来了!”

    “哟!是胡都尉啊!这么大火气,是不是跟兄弟们赌,又输了!呵呵!”城上的守军开了个玩笑。

    “少他妈废话!快开城门!”胡都尉喊道。

    “得!还惹不起了!兄弟们,开城门!”守将在夜色的笼罩下隐隐看到后边的人都穿着自家军服,也没有多想,便开了城门。

    可以进城门,待城门守将发现时已经晚了!一千个冀州勇士已经进了城。

    “是冀州军!敌袭!敌袭!”守将大喊道!

    “兄弟们,动手!”一千个兄弟对上敌军百人,轻而易举就将敌军全部消灭掉了!

    收拾掉这支敌军之后,张诚命令道:“diǎn火!给督帅发信号!”郭成领命而去。

    “霍翰!霍翰!不好了!”

    刚刚睡下的霍翰听到门外杨穹的紧急声音,他连忙将衣甲穿好,提着刀就冲了出去,冲杨穹喊道:“怎么了?敌军是不是有什么异动?”

    “不是!你看!”杨穹喘着气指着甘羊城説道。

    只见甘羊城内此刻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是张诚!”霍翰惊呼道!他没有想到,比预先吃了整整三四天的信号,终于出现了!

    杨穹也是一脸激动地説道:“是啊!等了四天!他们终于出现了!霍翰,下命令吧!”

    “命令全军,立刻集合!另外,给大将军报告,请他增援!”霍翰果断的道!

    一盏茶的功夫,第一军镇的兄弟们已经集合在一起,霍翰坐在战马上挥舞着手中战刀喊道:“兄弟们,前面就是甘羊道!是我无数冀州兄弟和忠魂埋葬的地方,是庆州军,是甘羊道里的直娘贼,杀了他们!现在,你们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办?”

    “报仇!报仇!报仇!”

    “对!报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你们也看到了,甘羊道城内此刻正火光冲天,那是张诚带着一千个勇士,翻越干南山,冒着生命危险在城内为我们做内应!大将军也已经集结了所有兵马!今夜,就是我冀州泽州军与敌军决战的时刻!全军听令!冲上城头,杀光庆州军,活捉殷天霸!杀啊!”霍翰向前一挥战刀,怒吼道!

    “杀啊!”一万多将士一起呐喊,拼了命的冲向甘羊城!

    甘羊道城内,刚刚冲到北城的张诚等人遇到了阻力,一个营的庆州军冲杀过来,阻击张诚等人!

    双方展开了厮杀!铁柱一马当先,一根木棒就像是绞肉机一样,正拼命发泄着他积郁已久的愤怒,此刻他大开大合,不管不顾的拼命冲杀,狂轰乱砸!

    而后边的郭成等人更是拼命!一个个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的敢死之士,悍不畏死的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殷天霸站在城头,他看到冀州军以最为疯狂的进攻方式,猛攻城头。而他身后,他隐隐还能听到城内正在厮杀的声音。他知道他已经陷入了内外夹击的困境,死地!他不知道城内这支兵马是从何而来,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搞清楚,因为冀州军已经冲上了城头,他手下三个督帅都在拼杀,他手下五千个残兵正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将一个刚刚爬上城头的冀州军砍杀,又冲向另一边继续拼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冀州军攻势越来越猛,爬上城头的冀州军越来越多,眼看着后边越来越多的冀州军,还有泽州军正拼了命的往城头上冲杀,此刻已经满脸鲜血的殷天霸知道,大势已去。甘羊道完了!

    但是他没有放弃,他高高扬起手中的战刀,不断砍杀着冲上城头的冀州军。

    东线失守了,龙跃战死在城头!

    片刻时间,西线也失守了,裴荣战死了!

    中线溃败,第四军镇的督帅投降了,殷天霸被团团包围,怒吼一声冲向将他包围着的冀州军!

    无数战刀捅入殷天霸的腹中,这位以三万兵马,硬生生拖住冀州大军二十五天,斩杀冀州七万多敌军的猛将,战死于甘羊道城头!

    甘羊道大胜,赵辉站在城头之上,他身边站着徐世鹏和一身是血的霍翰!还有杨穹、韩坚、张诚以及此次参战的诸位督帅。

    赵辉心中感叹了一番,然后赵辉携大胜之师,继续挥师南下,十三万大军直击甘羊道十里以外的庆州军大营!

    没有得到殷天霸战死,甘羊道失守消息的庆州军大将军聂凯瑞被打得大败,五万大军被击溃,战死三万多,俘虏一万有余人,聂凯瑞带着三千多残兵向润州溃逃!

    而随后,冀州泽州大军继续南下,一路可以説是所向披靡,沿途庆州各郡县几乎是望风而降。

    两个月后,赵家大军占领庆州与润州边界邻水县!

    大战之后,赵辉对有功之士一一封赏,霍翰果然做了庆州军的大将军,虽然他现在手下只有不到五千人了!至于其他诸将,也都按照军功得到相应的封赏,张诚也顺便捞到了一个云麾将军的从三品虚衔。

    张诚辞别了赵辉,要继续南下了!霍翰郭成等人都给他送行。当然,还有他新收拢的冀州师团三千将士!他们正是在整个南征过程之中,那些别人不要的伤兵。从初战时庆州的伤兵,到沿途不断出现的伤兵,这些别人以为丧失了战斗力,不愿意再要的残兵败将,都被张诚收拢在一起,组建了一个新的师团!张诚还赋予了他们一个新的称号:飞虎师!

    挥别了霍翰等大将,最后还剩下飞虎师!

    “将军,你带我们走吧!我们愿意跟着您回北地郡!将军在哪里,我们就跟您到哪里!”副将景天已经看透了这个军队中的人情淡薄,他想跟着张诚离开!其他兄弟们也都纷纷站出来请求着。

    “将军,你要么带我们走,要么你就杀了我们!”一个断了一只手士兵站出来,他扔下战刀,有些气馁的道。

    “你给我捡起来!”张诚淡淡的説道,虽然声音很轻,但话语之间却充满了不容置疑!

    那士兵悻悻地捡起地上的战刀。他説道:“将军,这支队伍,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们的命,也是你救下来的,我们这三千个将士,五千多个忠魂,都忠实于你!没有你,我们哪里还有力量再去杀敌?没有你,飞虎师,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景天等人都是悍然diǎn头!

    “住口!你们以为,你们打仗,杀敌建功,是为了我张诚吗?”张诚环视着一个个落着泪的勇士!他继续説道:“你们错了!你们是为了你们远方的家人,为了那些战死的兄弟!尤其是你景天,身为飞虎师将来的主将,意气用事,怎么成得了大事!都给我记住,终有一天,当我再看见你们的时候,你们这些被别人説成是废物的勇士,英雄还是一个大头兵的话,就别来见我了!”

    “愿为将军奋战到底!”景天喊道!

    “愿为将军奋战到底!”众人也都跟着大喊!

    “喊什么喊!都回去!飞虎师,都给我滚回去!这是我最后一道军令!”张诚肃然道!景天没有办法,不得不听令!

    就在景天带着众人离去时,张诚叫回景天,他説道:“以后你在军中一定要好好杀敌立功,最好能坐上一任大将军,手中握着几万,几十万的强军!兴许有一天,我张诚不幸,要人头落地的时候,还要你相助!但是,没有力量,没有军权,在这个乱世中,是无法生存的!飞虎师,就是你立业建功的根本,你要好好利用知道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景天想了一下,他便明白了张诚交代这些话的意思,他肃然行了一个军礼,悍然説道:“将军放心,末将这条命本已经进了鬼门关,是您带着华大夫把我救了回来!景天这条命,是您的!从今以后,景天将为将军而战!将军放心!”

    “心里清楚就好,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另外,此战结束之后,你要尽量留在庆州,归入霍翰大将军麾下,你是我的人,霍翰大将军是我的老上司,他一定会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你明白吗?这件事情,我已经跟霍翰大将军説过了!”张诚临走,又叮嘱了一句,见景天答应之后,他才带着铁柱转身离去!

    张诚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私心。因为他已经隐隐的从赵辉的举止之中,看到了一丝对自己的防范,甚至是不信任!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他不得不在军中安插一枚棋子!

    他不为别的,只为赵辉将潘世勋调回来,命令一向与自己有仇隙的田海涛担任镇雄关督帅!

    张诚对历史的沿革太清楚了,在争夺天下之处,霸业未成,主公对你信任有加。一旦霸业已成,那这些立下军功,掌十万大军军权的功臣大将,没有一个能得到善终的。刘邦如此,朱元璋也如此!张诚不得不提前做好最坏打算!

    在军营门口,看着张诚等十几人已经淹没的身影,赵辉又是一阵叹息。徐世鹏阴沉着脸,他説道:“大将军!这个张诚不简单!他却有领袖的气质!要是他不甘人下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张诚很聪明!不过他主动放弃军权。这样也好!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便重用他,要是他敢有丝毫悖逆之心,哼!”赵辉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一个月之后,穿过颍州和青州东部,进入梧州境内的张诚等人,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以泾州商人身份夺过梧州盘查的张诚等人,进入梧州水月郡济源县。

    押着辆盐车刚刚进入客栈,就听到客栈内二楼雅间之中一阵争吵之声。

    “哼!鲍垣宝!你这心也太黑了吧!你当我是傻子吗?”一个沉闷的声音夹杂着不少怒气的声音传出。

    “死胖子,别给脸不要脸!我爹已经説的很清楚了,给你一成的干股,还让你在梧州这片码头上继续经营精盐,你已经有的是赚头!要不是看在你经营多年,为我白家像牛一样耕耘多年,我才不愿意与你多费唇舌!哼!你要是不愿意接这活儿,有的是人来干!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嗓子,愿意干的能从济源县排到东海岸去!”另一个声音传出来,从声音中听得出他心中浓浓的不屑与不快。

    “你,我!老子不干了!总行了吧!”那个略显沉闷的声音这下边的尖锐起来。

    “乔安邦,这可是你説的,我没有逼你!我求之不得!既然你已经开口,那从今儿起,我白家的精盐生意,你就不用在经营了!现在就请你出去吧!”

    “好啊!白景逸,你老子还对我礼敬三分呢,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xiǎo子,居然説踢我就踢我了!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鱼死网破!大家都休想好!”乔安邦説完,拂袖而去!

    白景逸根本没有理会乔安邦的言语威胁,看都不看乔安邦一眼,直径对身边管事的説道:“给冰玥妹妹去信儿,把咱家的精盐生意交给他们做!”

    “是!少爷!”

    刚刚走出门的乔安邦,听到这一句话,原本肥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身体,苦笑的摇了摇头,颇为落寞的走下了二楼。

    乔安邦带着十几个仆从,走到客栈门口时,还不免有些不甘的望了望二楼雅间,又是苦涩的摇头,转身而去。

    看到这一幕,加上听到这一番话,张诚再不明白,他就太傻了。毫不犹豫,起身带着还在啃鸡腿的铁柱等人,跟上了乔安邦。

    走出城,在一处林荫道处,乔安邦坐在轿子里,而他身边十几个仆从骑着马紧紧围绕着轿子。

    靠在轿子边上的一个仆从模样的中年汉子勒住马匹,全队都停了下来,那仆从颇为从容的坐在马上,淡然的説道:“哪一路道上的朋友,不妨出来一见!何必鬼鬼祟祟的跟在后边呢!”

    “也谈不上鬼鬼祟祟吧。我可是一直都与你们保持着几百米的距离,也算的上是明目张胆了!”已经被发现的张诚丝毫没有紧张之色,反倒是堂而皇之的策马跟上去,来到乔安邦身边的仆从面前,笑道。

    乔安邦从轿子中走出来,他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张诚等人,随即説道:“看不出来,白景逸倒是长进了!要杀人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