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十天之后,给赵牧的奏疏已经呈上去,得到了回复。赵辉犒赏三军。宴席之上,有功之将都得到了封赏。由于第一师团的显著战功,霍翰也跟着升官。被赵辉封为归德大将军,从三品!只是比赵辉低了一级啊!虽然这只是虚衔,但是赵辉当着众人的面,説:“霍督,你也不用气馁!本将已经得到主公授意,待庆州被攻下,你就是庆州大将军!我向你保证!”霍翰自然是千恩万谢,其实以霍翰对赵氏的忠诚,就算是只给他一个从三品的虚衔,他也会欣然接受,只要让他带兵打仗,他就会高兴万分。这就是军人!这,就是霍翰!

    其他诸军镇督帅视军功都皆有擢升,最后赵辉坐在上首,喊道:“张诚!上前受封!”

    坐在下边正喝酒的几十个参军以上的军官听到赵辉叫到张诚的名字,大家都是议论纷纷。

    潘世勋对钱冲不无羡慕的説:“老弟,你看看,人家的参军。此次大败扎翰,这个张诚可是立了头功啊!你再看看霍翰,精神抖擞的!”

    “是啊!此次这个张诚,怕是要升大官了!大帅将霍翰提升为庆州大将军,而霍翰的职位,十有八九就要着落在这个都尉手中了!”钱冲叹息道。

    “卑职,张诚。见过大将军!”张诚诚惶诚恐的跪倒赵辉面前,説道。要是赵辉不知他什么脾气,他还真要以为张诚是个胆xiǎo如鼠的懦夫呢!

    “嗯!张诚此次献妙计,挖地道,基本歼灭蛮军五万大军,更是斩杀扎翰。令草原实力大损,短时间内已无力再攻打我冀州!为我冀州解决了后顾之忧!是为不世之大功!本将特封张诚为北地郡郡守,掌北地郡军政民政。准其带兵一师,加封怀化中郎将!赐庄园一座,良田五百亩,赏黄金千两,良马百匹,锦绸百匹!”赵辉説了这么大一堆,前边多是表一下张诚的功勋,这是为了服众。实质性的封赏,主要还是后面的话。

    北地郡郡守,乃是正五品官职;而掌北地郡军政民政,则表示张诚可以以文官之职插手军务,这是史无前例的,主要还是看在张诚的军事才能,北地郡地理位置重要,镇雄关就在北地郡的辖下,赵辉自然有其用意;至于准其带兵一个师团,一千五百人,这也是史无前例,没有那个文官,可以带兵的;最后就是怀化中郎将,这本是一个正四品的虚衔,与北地郡五品官向左,但是加上军政和兵马,也够得上一个四品官衔了。张诚由一个六品都尉,晋升正四品,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至于后边那些庄园良田金银马匹等,也就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了。

    “多谢大将军厚恩!卑职,哦不,末将定当为主公,为大将军尽心戮力,保卫冀州!”张诚叩首谢恩!

    三天后,赵辉率大军又要南征了。临走之际,他招来张诚,对他耳提面命:“张诚啊!南边庆州时时烦我边境,狼子野心,试图吞噬我泽州。主公下令,命冀州大军南下与泽州兵马汇合,夺取庆州!我要走了,临走之际,我再送你一份礼物!”

    张诚还是一身戎装跟着赵辉,听到赵辉説要早送自己一份大礼,他心中心潮澎湃,暗想不会是要送我一个冀州吧。

    他躬身行礼,谦虚道:“大将军,下官已经受您太多恩德。微末之功,实在不敢当了!”

    “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巴不得做大官呢!拿着吧!”赵辉笑道。

    张诚诚惶诚恐的接过圣旨,打开一看,上面竟写着给予张诚凡郡守五品以下所有官员,可自行任命,不必报备朝廷。而且免税三年,这是大恩德啊!

    这不是表示张诚就是这北地郡的草头王了吗?实在是厚恩啊!赵辉算是对得起他的了。

    受到如此恩德,张诚也是激动,更多的是对赵辉的感激。他叩首道:“多谢大将军!下官此生此世,万死难报将军之恩万一啊!”

    “起来吧!你要知道,北地郡受兵灾最盛,人口被掳掠一空,府中也是空空如也。你此次去北地郡上任,可以説是举步艰难。不给你diǎn职权,恐怕你这个郡守职位,恐怕就是个空壳子!这次你为我赵家立下大功,平定后患,奠定了南征的基础。给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赵辉如是説道。

    原来如此!张诚心中更是感激万分。他再次跪倒在地,叩首谢恩!

    “下官感激大将军!感激主公厚恩!”

    赵辉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张诚走在他后边,他説道:“既然将军如此厚爱下官,下官再不有所作为,恐怕就过不去了。据下官所知,咱们冀州军之所以难以与蛮军对战,最大的缺憾就是缺乏良马战骑。大将军!我打算在镇雄关外五里之地,洈水河边建一个马场,为冀州储蓄良马。我敢説,三年内,就可为大将军储备两万匹良马战骑!”

    听到张诚如此説,赵辉眼光大亮,他盯着张诚,抓着张诚的肩膀,惊喜道:“真的?你能在三年内,为我筹备两万匹良马战骑?”

    “下官敢以性命担保!”张诚躬身答道。接着又话锋一转説:“不过,这还需要大将军花市价一半的钱前来购买的!您看啊,下官要花钱建马场,购买良种等等,都需要花钱的。能説是吧?”

    闻言,赵辉为之一愣,继而又是哈哈大笑。把张诚都搞懵了,赵辉这是不是高兴过了头了?

    赵辉拍着张诚的肩膀,笑道:“你呀你!你这心思,不去做商人,真是可惜了!好!就按你説的办!”説完,他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赵辉走后,留下潘世勋和一个军镇的兵马驻守镇雄关。

    又三天,张诚告别潘世勋,带着他属下一千六百余人离开镇雄关,前往北地郡昔阳县上任去了。

    大战之后,张诚手下两千一百多名战士战死四百余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后加入第一师团的将士,因为他们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又哪来的战斗力?死伤在所难免。

    一千六百余将士押着几十辆大车和满满一车鸡零狗碎的东西,走在前往昔阳县的官道上。这箱子里装着的可是那一千两黄金,五百亩的田契,庄园的房契,还有那些绫罗绸缎了。马匹就没有了,但是张诚手下这一千六百余将士,可都是人人都骑着一匹战马。那几十车自然就是粮食了!

    本来张诚应该有一个师团三千人,可是冀州军在镇雄关一战,死伤四万多人,又要前往庆州南征,实在无力给张诚补兵,赵辉只是让张诚自己去招募。

    走在前头的张诚吹着口哨,唱着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哟!还不知足呢!还想干啥啊?”杨文昭看着张诚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禁好笑。

    “这就知足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官儿,我是做到头了!但我张诚还要做全天下最大的富商!”张诚瞥了一眼杨文昭,説道。

    “就靠卖马?你拉倒吧!这养马是个技术活儿。从建马场,到引进种马,不断培育,你下血本,你向大将军夸得海口都完不成!更别説发财了!”杨文昭不以为然的道。

    “我还有个北地郡啊!那一年的赋税的是多少啊!还有粮食,皮革,哎呀,太多了!发财的路子多得是!你不要这么局限嘛!”张诚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杨文昭,也不理会他。

    倒是看了一眼身后的铁柱等人,将马匹往后一拉,来到他们身边。

    铁柱、张老大、齐天、李浩、姚寒、黄翎、秦超、范忠,这些都是自己的心腹,竟然愿意放弃升迁的大好机会,跟着自己去那个荒无人烟的北地郡,那他张诚就不能亏待了大家伙儿。

    “铁柱、张老大、齐天、李浩、姚寒、黄翎、秦超、范忠,放弃了当大将军的大好机会,跟着我一个xiǎoxiǎo的五品官,去那个荒无人烟的北地郡,后悔吗?兄弟们!”张诚看着他们,问道。

    跟着自己的铁柱等五个老人自然丝毫不犹豫的摇头,秦超和范忠竟然也是丝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秦超,范忠。你们俩也算是颇有军事才能的,在这乱世中,在军中混个督帅不是不可能。为什么不后悔呢?跟着我,可只有吃苦的份儿!”张诚正经的道。

    范忠想了半天,忽然抬起头来,説道:“不后悔!”

    “切!合着,想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三个字!你也太害羞了!”张诚很是“瞧不起”的鄙视了范忠一番,范忠挠了挠头,还真有些脸红了。其实范忠跟铁柱一样,都很憨直,但他跟铁柱不同的是,他知道思考。铁柱那个傻大个,哪天把他卖了,指不定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你呢?老兄!”张诚又问秦超。

    秦超正色道:“自平乌县一役之后,秦超受三处刀伤,如不救治,必然是死路一条!将军不惜违背军法,也要救我们。最后还被督帅杖责五十!秦超虽然嘴上不説,但是心里边记着这份恩情!况且,将军把我们当人看,卑职愿意跟着将军!”

    “哎!我吧,当初知道打了田海涛那狗日的,要触犯军法。但我更知道打了他的后果是什么!我还以为要挨八十军杖呢!督帅爱护我,只让我挨了五十军杖。我受了罪,却得到了四百多个将士的真心,我很划算啊!呵呵,説真的,跟你们在一起,我很快乐!不用想那么多,计较那么多!多好啊!”张诚坦白的説。

    “呃……至少将军待下属真诚!虽然训练严苛,但对我们是真好!”秦超没有想到张诚居然会把这么的事情説出来,他更加觉得张诚把自己看做是心腹,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死心塌地呢!

    “好吧!你能这么想,也挺好!呵呵!”张诚白了他一眼,无奈道。

    “你们呢?你们后悔吗?”张诚又向后边呐喊。

    “不后悔!誓死追随将军!”众将士都高兴地喊道。

    “后悔也晚了!这种倒霉的事也愿意干!后悔也没地方哭去!”张诚笑道。

    众将士也跟着大笑。

    张诚心里知道,在这一千六百多人中,除了自己从张家村带出来的七十八个将士和第一师团的四百多个老人是真心不后悔,其他一千多人,怕是有一半的人,都不见得不后悔!到底后不后悔,以后慢慢就知道了。想到这里,张诚向南方望去,想起了埋葬在平乌县的十八个老兄弟,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杨文昭又来到张诚身边,他问道:“将军,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都告诉你八百遍了!要叫我大人!我现在是北地郡的郡守,正五品!你就不能让我享受享受?”张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説。然后又道:“不要总是问我未来该怎么办?这不还没有到未来嘛!走一步看一步!看远了,对眼睛不好!”説着张诚策马奔腾而去。

    听到张诚这么説,杨文昭也不免翻了翻白眼。后边的齐天驱马来到杨文昭身边,他説道:“你别看将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也从来不考虑将来会怎么样!但是在他心里,该怎么做,他早就有了一番打算!”

    “是啊!我们都应该感到庆幸,我们跟对了人!”杨文昭深以为然的diǎndiǎn头,忽而又摇摇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