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两个人影摞在一起一个人影死死地压着另他起来被压在下面的一个极力挣扎着想翻转过来。在这黑夜里的沉寂的大战场中他们两个人似乎是代表着各自的庞大的武装营垒在进行殊死的搏斗。双方都孤立无援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战胜对方。而被压在下面的是金占标。

    忽然传来一声鹿鸣这鹿鸣出现在此时此地显得异常的突兀-可金占标知道这是自己人的呼叫他竭力回应了一声鹿鸣。也可能是他这声怪叫使对方闪神愣了一下他就趁势猛推对手从那日军哨兵身下翻起来。那日军哨兵也机灵地爬了起来金占标刚想扑过

    去一个人影飞快地跳下弹坑举起拳头向日本兵的太阳穴狠狠擂去日本哨兵立即倒了下去。采人是勤务兵小高。金占标扑向日本兵头俯在他胸前听听抬起头:

    “妈的你差一点把他打死了!还有点气快把他给绑起来……”

    死活是一样的。其实经历了一天的震耳事塌陷、士兵碎裂鲜血飞溅的恐惧暴饮烂醉的麻禾疯狂的施暴他早丧失清醒的神志了。宫崎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追杀的遍体鳞伤又狂奔得筋疲力竭的狼。虽侥幸逃命但嗜血地本性煎熬着它。使它拼命寻找弱者进行攻击来宣泄它卑鄙的兽性。以施暴来平衡自己濒临死亡地痛苦。当它抓到了一个丝毫没有防卫能力的对象而且是奄奄一息的它也完全心力衰竭了。他突然感到脑子一片虚空身子像是猛向万丈深坑陷了下去他还来得及大叫了一声……

    门外的人突然听到叫声松子和一个日本兵急忙跑进隔间他们看到仆倒在榻榻米上昏死的宫崎士兵惊叫了起来。

    “中士”

    “他死了

    这显然不是谋杀库尼佐娃也是毫无知觉了。

    “没有。他是烂醉又……”松子还是沉着一些伸手摸摸宫崎的胸口说“劳驾抬到急救所

    当士兵把宫崎抬出去时松子扑向库尼佐娃将手放在库尼佐娃嘴边还能感到一息尚存。她没有想送她去急救军妓可没有皇军士兵的生命珍贵这时候。如此多地伤兵需要救护不会有人管军妓的死活的何况这是个俄国女人松子只是扯起被单给她盖上。

    “该我了……”一个士兵钻了进来。嚷着

    :

    “按秩序“…-”这是外面的值班军士吼着。

    “实在对不起。”松子说“不行了她也许是死了……”

    “混蛋.:.

    “是真的。我给你找个朝鲜姑娘陪你玩不好吗或者日本姑娘

    “不……”那个兵执拗地把松子推开。

    那凶残的样子使松子惶惶不知所措。

    太田正人从联队指挥所跑回来阵地上早已就已经开火了。事情正是生在他这个中队的前沿上。他刚跳下堑壕部属就向他报告说现华军小股偷袭偷袭的华军还藏在前面弹坑里请示是否出击-

    “不!绝对不行!”太田不同意贸然出击他手中地人太少了得想一想。固然这可能是侦察兵小股甚至于是一两个人是来抓舌头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夜间派出的骚扰部队诱守军从工事出击由伏兵射杀如果是这样派人出去不正中了中国人

    的算计么

    不!还是先用火力压住他们不能急真正着急地是敌人他们抬不起头来也跑不了。他这时突然想到清查人数他担心中国人已经抓走了舌头。清查的结果令他吃惊少了一个士兵龟田太郎他正是中国人突袭时的前沿哨兵。他没有马上向少将报告他要搞清楚龟田太郎究竟是被俘还是死亡。他心里很清楚如果龟田太郎是死了要比被俘好向少将交待一些。

    少将最忌讳的是属下被俘少将常说:“帝**人与俘虏这个词不能有任何联系我这个联队地战斗报表上只有歼敌俘获的栏日只有负伤的栏目只有战死的栏目没有被俘虏这个栏目永远没有!要时时记着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自己的没有子弹还有切腹自尽的刀

    何况被俘后华军一定要千方百计撬开他的嘴巴。他俯在堑壕地壕沿上向部属指给他的那个弹坑望过去他只能看到子弹在碎石上进击的火星别的什么也看不到。怎么向大

    佐报告呢

    骤雨般的近弹呼啸着从金占标和小高趴伏的弹坑上飞过去。

    “连长”小高欠起身子向外看“看样子这些鬼子不打死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

    小高只好重新卧倒和连长对着头:

    “连长那也不能老趴着不向外了望呀

    “哪有像你那样了望的|离这么近要靠耳朵他们不出来咱们就不理他

    虽然头顶飞着弹雨他们俩并没特别着急。这跟过去任何一次战斗都不同从小的范围讲他们在枪弹封锁之下;从整个战场来说被围困的被炮火封锁地是日军。他们身后的几个师是他们地后盾。

    “够窝囊的。抓到个活鬼子让***给封了盖了耐性。嘟囔着。在弹坑里两人头对着头趴着毕竟是太憋气了时间特难熬。

    “***也许我命该绝。我从来做梦见不到我媳妇昨晚梦里见到她了。”金占标也耐不住这寂寞。就跟小高说话。他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越是处于危险状

    越是想说话。

    “为什么平常梦不到她.

    “两个人才成亲三天我被征入伍走了。媳妇的模样都记不住。”

    “连长你还跟媳妇亲热了三天我连女人光身子啥样都没看见过。”

    “你觉得吃了亏是不.

    “那倒是。连长你想她。想得厉害是不

    “傻瓜自己的女人能不想吗….地。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连长我想有一天还跟着你打到东京呢!那时候我也拿好多钱回家也买几亩地。再娶个老婆。”

    “哇哇”地叫声像是挨了棒子的狗他们的俘虏醒过来了在弹坑里翻滚着想挣开绳索。金占标先扑过去捂上他的嘴……

    日军阵地上太田听到了龟田太郎的叫声。他哼了一声。担心的事生了龟田太郎确实被俘了。他急忙抓起电话机的话筒向少将报告了前沿的详情当他报告到哨兵龟田太郎被俘不出他所料听筒里就传出少将粗重的喘息声接着是严厉地声音:

    “你自己知道应该做什么少佐!”“咔!”电话挂上了。

    “全中队向我靠拢……”太田强喝叫着。他急了。

    弹坑里小高举起枪要砸那日本兵。

    “别

    小高“唰”地撕掉那俘虏的一绺上衣塞进日本兵的嘴里。那是一绺粗硬地帆布浸透臭汗、血渍和灰尘那俘虏难受地“唔噜”着。

    “小子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一串机枪枪弹“啾啾”打得土块乱飞。

    “不对.伸出头去又忙缩回来告诉小高。鬼子出工事了妁

    他们爬起来分别把着弹坑两翼目光向暗中扫描过去。果然鬼子成散兵队形摸上来了挺着枪。一个个躬着腰的人影飞地涌上来。

    “怎么接应小分队还不上来呀

    “打吧

    “再让他近一点.打!”

    两支轻机枪同时开火连串的子弹在暗夜中划出红色地弹道轨迹像两根抖动的鞭子人影被这火一样的鞭子抽得弹跳、扭动、僵仆抽得那人影痛苦地砰叫、呻吟……霎时地平线上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占标很清楚他们并没全死活着的是隐蔽起来了。“接应部队怎么还没上来呢.>.多了顶多再能打退敌人的一次攻击。

    太田仓促组织的营救被俘哨兵地行动没有成功电话铃又响了他忙抓起话筒。

    “哨兵救回来了没有:|.声。

    “少佐”这是少将是他抢过去耳机“救不回活的就叫他死明白吗.

    、余人带手榴弹跟我来i”太田抽出军刀跃上堑壕跟随他前进的也就只有十五个士兵。当他跃上堑壕迎接他的是腾空而起的一颗像红色水滴一样的信号弹……“多红啊v知道这不是好兆头华军接应部队上来了。

    太田的猜想是对的黑黝黝的地平线突然亮了像是一长绺不熄灭的闪电枪声分不出个儿来像漫过来的潮水的声响。火力强大的火力中国人从来没有过的强大的火力增强了的火力加上中国士兵心里的仇恨和以往屡败的屈辱是阻挡不住的力量。

    他想。他感到胸前像被烧红的烙铁撞了一下军刀在空气中划了个圆就从手中脱落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连他摔倒在地的声音都没听到。

    太田营救哨兵的行动又一次失败了。华军并没继续进攻他们接回金连长和小高及他们抓的俘虏:|一寂静……

    “少佐在哪儿.

    他为哨兵被华军活提而愤怒更为太田少佐负重伤而愤怒太田是他军刀上的利刃呀

    松井少尉把少将一带到急救所少将就扑向太田的床头。恰好这时太团醒来了。

    “那个龟田太郎……他……是老兵……他知道应该怎么做……”太田费力地向少将说没说完就又昏迷过去了。他知道少将担心的是什么他是想说长官你放心那个被俘的哨兵龟田太郎就是死也不会把城防情况说出来的。

    藏重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我要少佐活着!军医。”藏重向军医说。

    “是

    藏重扭身走出去了。松井忙跟他出去。在回指挥所的路上松井向藏重悄声说:

    “长官是不是把所有部队撒进城里来

    “不!暂时还不!”少将还是坚决不同意。

    也许是命金占标和小高偷袭抓舌头的行动引起的局部战斗倒救了库尼佐娃。涌来慰安所的士兵由于枪声陡起都离去了以后松子扶起僵卧着的腊

    梅强向她的嘴里灌水使她的魂魄悠悠荡荡又归舍了。

    库尼佐娃平静地认真地在撕被单撕成一绺一绺的再结起来结成一根绳抻一抻看它结实不结实。然后从容地下床放好方凳站上去将绳搭向房梁再将绳头结了个圆环库尼佐娃踢翻了方凳方凳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