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刚,相信贵国的正式通知也应该快送到殿下的手上了。”

    “呵呵,他们就是这些破规矩多,不过幸好就快要出国境了。”

    鲁休斯和我相处了几天,知道我也是个比较随性的人,听我如此说,也跟着我笑了起来。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小鱼儿拿着一封电报,找到船舱来,跟我说后天会由刘步蟾带着福建水师来护送我出国境,我笑了笑道:“这么多国家的舰队,他们还怕咱们出什么事儿?”

    小鱼儿忙道:“听送电报来的人讲,最近一段时间,常发现有来历不明的船只在咱们的海域里晃,有水师发现了,要上前查问,那船又迅速的离开了,追也追不上,台湾的刘将军怀疑是日本人,所以李大人觉得,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我听到这儿有些了然,没再说什么,便向鲁休斯告辞了,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陈三立和哈吉森夫人才带着学生们回来了,一干人等,都兴奋的不得了,

    秋谨和月欣兴奋的跟我讲着香港的人,香港的景,还有香港的东西,两个人买了不少小玩意,竟然大半都是化妆品,再看看其他人的,竟然都是这样,叹口气,看来不管是现代,还是清朝,女人都喜欢这玩意儿。

    等她们兴奋过了,我问道:“你们还看着什么了?秋谨沉着脸道:“看着了,看着有好些男人都没辫子了,街上还有警察在巡逻,不过总感觉着那些个穿绿衣的总躬着身子,光给洋人哈腰了,哼。”

    月欣也道:“看着似乎光鲜,背里却脏的要死。”

    “子君,咱们真窝囊。虽然我们去的时候,那些人没显出什么不敬来。可是对咱们大清的百姓却没一个好脸子,就连那些在洋人的总督府里工作的华人,对自己的同胞也那样。哼!”秋谨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笑了笑,道:“得了。快回去休息吧,后天福建水师地来了咱们就要出发了。”

    月欣奇怪道:“怎么福建水师地来了?”

    我把前因后果一说。秋谨奇怪道:“会是什么人?难道是海盗?”

    “不清楚。管他呢。难道他还真敢吃了熊胆。来打这六国地联合舰队?”我带着嘲弄地笑意。

    两人听我这么说。都笑了笑。便各自回房了。过了一会儿。陈三立却来了。我看到他。忙起身向他行礼。他让了。坐在一旁。等所有地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忙道:“老师这是怎么了?”

    “子君。你是不是早知道香港是什么样子?”

    我心里一惊。道:“老师怎么会这么想?”

    “我今天幸好上岸了,才知道,在辉煌的背后,原来还有更人让人叹息的事。”

    “老师可见是仔细看了在香港的中国人了。”

    “是啊,总觉得看着那些人,不管他们是穷也好,富也好,竟然只给我同一种沉重的感觉,子君。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在上海的租界就曾经看到过了。”

    陈三立了然道:“是了,我竟然忘了这茬儿。”

    他顿了一下,又道:“后日刘总兵要来护送的事我也知道了,子君,你猜猜会是谁?”

    我冷笑了一声,道:“最好不要是日本人,要不,我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三立有些担忧地道:“临出京了,才得到消息,说是日本有人想破坏你此次出访。可是到了现在却又没有后续的消息了。你真该听五侠的,把护龙庄的人多带些出来。※※”

    “老师多虑了。如今六国的舰队在这儿,他们难道真敢硬攻吗?他们若要生事,在中国境内还好,若是等我们出了国境,他们才动手,那他们可就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出了国境,我就能放开手脚做事,没那么多顾忌了。”

    “子君,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们还没有动手,说不定见着六国势大,便会退去了。“老师,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日本人了。”

    “为师总有一种错觉,你似乎和日本有着几辈子地仇恨一样,不应该啊?”

    我一怔,暗道不好,自己是对日本人的情绪太过了点,忙笑道:“我这不也是担心吗?咱们本就被洋人给弄的焦头烂额了,若是后院再起火,只怕是大清要撑不住了。”

    陈三立笑道:“你才多大点?想那么多干什么?庸人自扰。”

    我心里苦笑,总不能跟他说,再过几年,日本就要跟咱们开战了,再过几十年,就要占掉大半个中国了。我只得陪笑道:“老师以前不也常说吗?要防患于未然。”

    陈三立用手指点了点我,宠溺的笑道:“你这孩子,早些休息吧。”

    我笑着起身,送他到了门口,桃红和晓茜见陈三立离开,忙赶进来,帮我打理,侍候我睡觉,我笑着看着她们道:“唉,被你们两个这么侍候着,我真怕有一天离了你们,我就活不了了。”

    晓茜笑道:“你又胡说吧,如今出门在外,说这话不吉利,咱们就侍候你一辈子就是了。”

    桃红也笑着道:“晓茜,她就等着你说这话呢,不就是想让咱们可怜你,心一软就真留一辈子了。”她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香包递给我我奇怪的看着她道:“这是什么?”

    晓茜抿嘴儿笑了笑道:“还说我呢,你还不一样?巴巴地在天后庙给她求了一道平安符?”

    桃红冲她皱了皱鼻子,我也忙不跌的接了过来,笑道:“这个好啊,我娘和嫂子也给我求了好几道,老佛爷也给了的,加上你这个正好是十二个,凑足一打了。”

    说的三人都是一笑,又笑闹了几句,便收拾着准备睡觉了。

    第三日,早上八点半的时候,刘步蟾就到了,带的是两艘巡洋舰,他一来,便上了东方公主号,向我请安,我也终于见着了这位甲午海战的英雄。

    刘步蟾是福建人,三十多岁了,一脸英气,穿的是一身北洋水师的新式军服,看着这个在最后只留下一句:“苟丧舰,必自裁”地话,就追随着定远殉国的人,我只有崇敬。

    刘步蟾行完礼后,就向我递上了一份密旨,我打开来一看,竟然是光绪下的,里面又无非是一番嘱咐,并提到了天津的事情,让我不用担心,说是老佛爷也是站在我这一方的,让我安心上路。

    我心里暗笑,果然,打了李鸿章的脸,慈禧必然是要乐歪的。只是面上却又不好明说,竟然让光绪发这种密旨下来,也真亏这个女人想的出来。

    陈三立和萧大人又忙着细细问刘步蟾,关于那艘来历不明的船,果然和我的猜测一样,是日本人,不过却是海盗,几人便笑了起来,觉得既然只是海盗,那么也不用怕他们会攻击六国舰队了,刘步蟾这次护航,就是打定主意,等回程地时候,再找上一找,想办法剿灭。陈三立和萧大人又忙着祝他马到成功,看地我一阵郁闷,官场就是这样吗?

    等他们那些有官职在身的寒暄完了,我又问道:“不知道刘总兵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启程?”

    “回格格,已经安排了,今天出发不太好,明天出发,要把补给准备充分才行地。”

    我点了点头道:“刘总兵,一会儿你安排完了,本宫有些话要问问你。”

    “喳,臣这就尽快去安排。”

    说着刘步蟾便急急忙忙的去了,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刘步蟾才匆匆赶了过来求见,等他进来,我笑着请他坐了,又对桃红道:“去请陈大人过来。”

    桃红忙去了,我看着刘步蟾,笑道:“刘总兵,看着这外面的六国舰队,可有什么想法?”

    刘步蟾先叹了口气,道:“若是我大清的舰队便好了。”

    “刘总兵,若是有一天我大清有这样的舰队了呢?”

    刘步蟾脸显喜色,道:“格格可是说真的?”

    我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打比方,若真有支这样的舰队,刘总兵可愿意我大清培养出海上雄狮?”

    刘步蟾愣了一下,接着抱拳道:“臣定当死而后己。”

    “好,好一个死而后己,刘大人真乃忠臣也。”陈三立已经踏了进来,冲着刘步蟾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忙起身向陈三立行了师礼,刘步蟾也起身施了一礼,陈三立笑着冲他比了个请坐的姿势,便在他的对面坐下了。

    坐定后,陈三立问道:“今日有一事想向大人请教。”

    刘步蟾忙道不敢,陈三立继续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日本真的有攻我大清之心吗?”

    刘步蟾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我笑道:“刘总兵但说无妨。”

    他见我发话了,便道:“格格,陈大人,这日本觊觎我大清已久,近几年,在英国人的帮助下,又一直不停的扩充自己的海军,处处以我大清为敌,只怕向我大清开战是早晚的事了。”

    陈三立看了我一眼,又转向刘步蟾,问道:“刘大人说的可否属实?会不会是刘大人过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