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过年的时候,忽然两所学堂里又来了一批特殊的学生,这些学生有些是自愿来的,有些根本是被押来的,这些学生还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都是少数民族,他们分别是从边疆来的藏、蒙、苗、彝等族的贵族子女,我看着这些或押或送来的小孩子、青、少年,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慈禧的确是非常的聪明,我都还没想到那儿去,她已经想到了,而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人里还有一些只是平民或奴隶,而这些人也将和他们的少爷或小姐们一起上学,这让我大大的吃了一惊,慈禧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ashu8

    特别是藏族里的那些人,不仅把那些头人的继承人给硬押了来,还让那些跟他们稍有些姻亲关系的人里凡有些身份,或有些天份的都给搂到了京城,厉害,真的是很厉害,就要过年了,本来已经变的很冷清的校园,忽然变的热闹了起来,不过最好笑的是,学校的老师,加上这些学生,凑在一块儿,那还真是鸡同鸭讲,英语、汉语、蒙语、藏语、苗语……这混在一块儿,还真是有够壮观,不过只是他们相互之间大多是都不知道对方是在说什么。

    贵族的孩子稍好些,还有一部份会说汉语,虽然不怎么样,可也成了那些老师的救命稻草,充当起了临时翻译,他们到的第二天,我去看过一眼,那些小姐们见着我,都行了大礼,而且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放心下来了,我觉着有些奇怪,一打听,原来请这些人来,慈禧有一个说法是陪我和众格格、贝勒爷、贝子们念书的,这些人里有一些本是死也不肯来的,后来知道是跟皇室子女一起念书,这才松了口。

    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后世的人常说慈禧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如今才明白,女人也许有时候是不可理喻,可是这个女人能统治中国那么多年,也是要有一定的本事的,要不只怕是百日维新时就能把她给软禁的,所以千万不能再小看这个老女人了,想到了这么个办法,把边疆暂时给稳定了下来,这么多人质,就算那些人想闹腾,也得要考虑清楚才会动手了吧?

    于是,本来我是在家里每日闲的抽风,如今又忙了起来,甚至干脆又回学校住了,只周末回府里,蕙仙的父母见我这样,也忙的把她送回了学校陪我,我自然也乐的有人作伴。

    这些孩子来了学校之后,他们会的中文太少,有些人甚至是不会的,还有些人是带着自己的奴隶和侍候的人一起来的,我去看了看,年纪小的全分了班进学,只在周末时回自己的主子身边侍候,那些人开始怎么也不同意,后来有人告诉他们就是我在学堂里也是如此,侍候我的人也在这学校里念书,这些人才息了要闹腾的念头,男子学堂那边要闹腾的厉害一些,听说还有人跟留校的学子打了一架,不过都被王明顺给收拾了一顿,老实了,看来有时候以暴制暴还是非常有用的。

    蕙仙开始时有些不解,老追着我问,我被烦的不行,道:“这叫政治。”

    她看着我,眼睛睁的大大的,问道:“什么叫政治?”

    我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你家里那么多当官的,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政治吗?”

    她又摇摇头,我只得道:“政治这玩意,有时候很肮脏,有时候呢又会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为什么?”这时连玉儿也歪着脑袋问了。

    我头痛地看着这两个纯真少女。撞墙地心都有了。没事说什么政治啊。叹口气。给她们小小地解释了一下。两人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似懂非懂。

    蕙仙道:“其实。子君。我一直想问你。你让玉儿跟着你一块念书我是知道地。玉儿本身也是位答应。是受了封地。这能理解。可是为什么那些个蛮子地奴隶也跟咱们一样。进来这里读书呢?”

    我笑着道:“这就是政治。如果不明白。自个儿回家问你哥去。要不哪天得空了。问你家梁弟弟去。”

    她先是一呆。然后脸羞地通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跺了跺脚。转身出去了。留下我和玉儿在后面贼笑。

    安顿了一个星期。终于安顿好了。也开始过年了。过年如今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新鲜感了。今年最重要地一件事却是光绪大婚。正月二十那天。额娘和嫂子带着我早早地进了宫。她们俩倒是忙地人仰马翻。我反而闲了下来。在宫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处暖房里找着了秀宁她们。一帮女人正在那八卦呢。见我进来。笑着拉我坐到了火盆边上。又聊了起来。

    就听秀媛道:“也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想地。那么大味儿了还不洗洗。还没走近身呢。隔老远就一股味窜了过来。能熏地你半死。”

    另一位郡王家的格格也道:“不只是她,那些女人都那样,她们要走一块了,更壮观。”

    我听到这儿明白她们是在说谁了,这是在说那些藏、苗来的女孩子们。我笑了笑道:“你们可真冤枉她们了,那是她们的习俗,认为洗澡是不吉的,他们要洗澡是要选日子的,有些时候几年都选不着一个好日子来洗。”

    秀媛一愣,叹道:“几年?天哪,那他们如果要打仗,还打什么,直接把衣服一脱,熏也能熏一多半敌人。”

    众人听她这一说,都大乐起来,然后又猜着那些特殊同学谁谁谁是多久没过澡的,听的我大叹,女人真是,从古到今都这样,天性就八卦啊。

    正在我们笑闹的时候,忽然门帘一掀,一股味窜了进来,众人一窒,回头望去,就见一个梳了一脑袋小辫的藏服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打扮的人,三人一进来,大家都闭了气,张大了嘴,我也是一阵难受,那小姑娘一见着我们,笑了起来,跑过来道:“我可终于找着你们了。”

    汉语说的还有些生硬,这孩子是一个头人的小女儿,叫珠玛,她在那帮女学生中,身份是最尊贵的,所以就特许她进宫观礼了,人挺漂亮,就是那一身味儿,我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不解的看着我道:“格格为什么摇头?是珠玛穿的衣服不合礼仪吗?”

    我一呆,然后回头看了看秀宁几人,这些死丫头很没义气,都把头转向了另一边,我叹口气,忍着那股味儿,站了起来,道:“珠玛,你今儿个可有淋浴?”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道:“今儿个不是吉日,不能淋浴的。”

    她刚说到这儿,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道:“找死呢?今儿个可是皇上大喜呢。”

    她先一呆,然后惊慌的张大了眼睛,我又继续道:“不要管你们的吉日了,如今你是在京城,就得跟着京城规矩来,等回去了,再依你们自个儿的,你也知道,你们这样,一身味儿,自个不觉得,万一一会儿上殿,冲到了老佛爷或皇上,只怕就是直接扒你一层皮儿了。”

    说完我放下手来,她看了我一眼,又转头去秀宁几人,这次她们很配合,都忙不跌的点着头,她犹豫了一下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身后的那两个丫头也着急地跪了下来,道:“还求格格帮帮我们家小姐。”

    我拉过珠玛的手,道:“别怕,跟我来。”

    珠玛忙跟上了我的脚步,那两个丫头也跟了上来,玉儿和小鱼儿则赶到了前面为我们带路,我回头时,秀宁几个丫头还冲着我挤眼狂笑,我心里一阵长叹。

    等到给她们收拾干净后,回到那间暖房时,富贵早在那儿侯着了,一见着我,忙忙的冲上道:“我的小祖宗哦,这时候了你还乱跑个什么劲儿,老佛爷和皇上都召了你几次了。”

    玉儿和小鱼儿忙帮我理了理朝服,然后我便跟着富贵一起往外走,珠玛想跟着我,被秀媛一反拉住,道:“你跟去作什么,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老老实实跟咱们在这儿呆着,一会召的时候再上去。”

    我明显见到珠玛脸上有些慌恐,我冲她笑了笑,道:“跟着各位姐姐,别乱跑,也别乱说话,不会有事儿的。”

    富贵跺了跺脚,催道:“小祖宗,快些吧,那还顾的了那些个人。”我忙跟在他的身后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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