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是李玉,你不至于这么敏感吧。”

    倪雪说:“你不要骗我了,我不仅知道是个女人,还知道她是谁,是电视台那个风流女主播,对不对?”

    我心想也没有继续掩饰下去的必要了,只好实话实说:“魏茵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我也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算先去看看再说。”

    倪雪说:“她能有什么好消息,最多就是郑天浩的片子剪辑好了,要播放了,除了这个她还能告诉你什么好消息。”

    我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倪雪不无讥讽地说:“郑天浩早晨就满店里嚷嚷开了,就你还蒙在鼓里,真不知道你这老板怎么当的。”

    我说:“狗日的郑天浩,明天我再收拾他。”

    倪雪说:“不是给你说过,离那个女人远点嘛,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一看时间紧迫,就说:“这个问题改天再讨论,我得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特别担心自己一个不忍心留下来,泡妞变成了情感交易,以后倪雪这个女人就不受我的控制了。

    这是企业管理的大忌,我虽然矬,但也略懂一点。

    我打车到了火柴天堂,快步上楼进入酒吧,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四处寻找着魏茵的身影。

    这个时候正好是午夜十二点半,酒吧里人依然不少,大半座位上都有人,红男绿女们在午夜时分才真正进入状态,因为这个时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越往后半夜节目会越丰富多彩。

    我在酒吧里走了一圈,才看到魏茵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如同一只受伤的猫一样安静地斜躺在那里,带着一股寂寞的幽怨。

    这个城市的午夜,在各种各样的场所都会出现这样神情忧郁,满脸幽怨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受到了伤害,还是在午夜里怀疑人生。

    我坐在魏茵身边,点头微笑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魏茵嘴巴朝酒桌上的一扎壶加冰的洋酒努了努,示意我自己倒酒。我取过杯子,给她斟满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举起杯子,歉意地说:“先敬你一杯。”

    魏茵冷冰冰地说:“我不跟你喝,既然知道自己来晚了,先自罚一杯,这点规矩都不懂吗,还开什么饭店。”

    我说:“好,我自罚一杯。”

    我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倒转杯口给魏茵看了看,魏茵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点,说:“这还差不多。”

    我说:“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其他人这么早就走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魏茵说:“都被我骂走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都是王八蛋。”

    我嘿嘿地笑了几声,没有反驳她,看得出,她的情绪有点低落,我不想再刺激到她。

    魏茵盯着我的眼睛,看我面带微笑,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你同意男人都是王八蛋,下半身思考的牲口?”

    我说:“对这种过于简单粗暴的评判我不发表意见。”

    魏茵冷笑着说:“我看你是理屈词穷了吧。”

    看来我那天羞辱她的话她一句都没忘,没忘也正常,说一个女人心胸宽广本身就是扯淡。我说:“你心急火燎叫我来就是说这些?如果没别的事我回家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喝。”

    魏茵说:“你走吧,好像我多稀罕你一样。”

    我有点不耐烦了,说:“你有意思没意思,我刚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教训我。”

    魏茵说:“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些男人都只想着能把那个女人搞上炕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负责任,喷了就爽,爽完了再去找别的女人。”

    我说:“男人有这想法的多了,可有几个能实现的,只有达官显贵才有这个资本。生物界的规律不就是这样吗,只有最强壮最优秀的雄性才有跟雌性动物交配的权力,人嘛,到底是动物,圣人只存在于传说当中。再说了,现在女人不都要找最优质的男人吗,有车,有房,有存款,有能力,可这样的男人毕竟是少部分,他们可以选择的资源很多,所以女人必然会进入到竞争秩序中,不是你想要就可以有的。”

    魏茵说:“是人都会这么想,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你去打听打听,兰州哪个女人不想找个有钱有势的。”

    我说:“是这样,这一点你说的是事实。”

    魏茵伤心地说:“你没来之前这里坐了三四个男人,都算得上兰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想只跟我去开个房间,他妈的没一个想跟我结婚的,我算是把男人的丑恶嘴脸看透了。”

    我对她的描述丝毫不感到同情,冷冰冰地说:“那你去找女人结婚呗。”

    魏茵说:“如果女人和女人能生孩子,我就跟女人结婚。”

    我呵呵地笑了笑,说:“怎么,你现在想结婚了?”

    魏茵说:“怎么不想啊,告诉你吧,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看也没带什么礼物。敢问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魏茵说:“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问的吗?”

    我说:“哦,好,不问了。”

    魏茵说:“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我尴尬地说:“这,我还没想好。”

    魏茵白了我一眼,说:“小气那样。”

    我说:“你今天生日告诉郑大厨没,他正想巴结你,一定会送你礼物的。”

    魏茵说:“少在我面前提他,煞风景。”

    我低下头默默地喝酒,魏茵也端起杯子,一口将杯子里的酒抽干,然后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接着是第三杯。

    我看着她跟酒有仇一样的样子牛饮也懒得管她,我的心情比她更差,妈的,这个三八从别的男人那里受了气,找我来发泄,最可恨的是她还是把我从另外一个女人的被窝里硬拉出来的。老子又不欠她钱,跟她也不是很熟,没义务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