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郑天浩:“你和这个姑娘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郑天浩想了想,说:“让我想想,牵手了。”

    我说:“牵手算个屁啊,摸胸没有?”

    郑天浩说:“摸,过吧。”

    我严肃地说:“到底摸过没有?”

    郑天浩低下头,说:“摸过,偷偷摸的。”

    我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难怪人家家里人不同意。这么说,你和她没上过炕?”

    郑天浩说:“我想过,可她不同意。”

    我说:“女人嘛,都要装一下的,你只管上就是了,女人的那里直通灵魂,你的家伙只有真正进入过这个女人的那里,这个女人才真正会对你念念不忘,否则要不了多久你就从她的记忆库里被删除了。”

    郑天浩不服气地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猥琐,照你这样说,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我说:“人本身就是动物,不信我的话你在女人这方面还要继续失败下去。”

    郑天浩说:“鬼才相信你的鬼话,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爱情的。”

    我懒得和他辩论,让他继续讲他在西双版纳的经历。

    郑天浩继续说,他在西双版纳苦苦守候了一年,身上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在回兰州之前,他硬是用四十块钱过了一个月,每天只能吃一个薄饼,周末加餐,吃两个薄饼,吃完之后必须迅速躺下,不敢乱动,大声喘气都不行,否则那点薄饼不扛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消化完了。

    那四十块钱花光后又该交房租了,那个姑娘家里人也给姑娘找了个好人家准备结婚,郑天浩绝望了,用最后一块钱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跟他爹要了路费,悲伤欲绝地杀了回来。就是那段时间,郑天浩感情上受打击,肉体上受饥饿摧残,生生掉了四十斤肉。

    郑天浩讲完我都有些泪眼婆娑了,拍着他的肩膀不停地说:“兄弟,你不容易,真不容易。”

    郑天浩疲惫地笑了,眼神中飘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我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死活不愿意做厨子呢,老天给了你这样的天赋,你却偏要跟命运拧着来,吃亏的终究是你自己。做厨子有什么不好,现在大学毕业生都找不到工作,你这么优秀的一个厨神却宁愿饿死都要咬牙死扛,到底是为什么?做厨子怎么了?”

    郑天浩白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我什么都愿意做,就是不愿意做厨子怎么了?做厨子低贱,再牛逼的厨子都是厨子,没人会看得起。”

    “放屁!”我也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都什么年代了,笑贫不笑娼,这个愚昧的家伙居然还看不起厨子,“谁他妈敢看不起厨子老子砍死他。”

    郑天浩看着我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心平气和地说:“你激动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粗暴地打断郑天浩,说:“怎么没关系,你是我的发小,死党,怎么会没关系。我不能看着你这么自暴自弃下去。”

    郑天浩感动地看着我,说:“你想帮我?”

    我一把抓住郑天浩的手,紧紧握住坚定地说:“是的,我要帮你重新振作起来。”

    郑天浩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激动地问:“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

    我说:“我现在有一笔钱,想请你重新出山,以你的名义开个饭店,你做总经理兼厨艺总监,咱们兄弟一块发财。”

    郑天浩眼睛里的光亮立即黯淡下去,他失望地一把推开我,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死到一边去,打死我都不干厨子。”

    我急赤白脸地辩解说:“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名气,你做厨艺总监,不一定全部要自己动手。”郑天浩不耐烦地说:“什么厨艺总监,你少忽悠我,还不是个厨子。不干,你说破大天我也不干餐饮,现在我闻到油烟味就恶心得想吐。”

    我愤怒地大声喊:“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跟自己的命运对着干?你说你除了这个你还能干什么,每个人能干什么从一出生老天爷就安排好了,你逃不掉的。”

    郑天浩也愤怒地吼叫:“我宁愿饿死也不想做厨子,你管得着吗?”

    我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突然意识到郑天浩宁愿在外面饿死都不干餐饮,这种视死如归的决心绝不是我三言两语能改变的。要对付他看来得改变策略,硬的不行,必须慢慢攻心,用文火一点点煎熬他,逐渐把这头驴驯化成一只羊。

    我调整情绪嘿嘿地笑了两声,息事宁人地说:“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兄弟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咱们把李玉叫上,我请你去吃顿饭,算你替你接风。”郑天浩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说:“说了半天,就这句还像人话。”

    我在锦凤翔酒楼订了个包厢,分别邀请了李玉、王斌、杨花花和魏静静,打算热热闹闹地给郑天浩接风洗尘,寻找合适的机会让他们当我的说客说服郑天浩。

    魏静静和杨花花来的稍微晚些,一进包厢看到王斌立即热情地说:“哟,超人这么早就来啦,到底是超人,速度就是快。”貌似超人的王斌撇撇嘴巴,翻了个白眼,反击说:“上次你给我买条超级内裤呢,带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