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阳山去往燕京市区的路上,数辆路虎极速奔驰着。

    卢翰义坐在其中一辆车的后座上,脸色阴沉至极,他刚刚接到手下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对方声称他儿子卢本见住进了icu特护病房,现在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

    卢本见的伤势太重了,他被一台重达1500公斤的兰博基尼毒药从正面碾压而过,光是肋骨就断了数根之多,其中有一根距离他的心脏仅有几公分距离,他的手脚被悉数撞断,医生说即便恢复过来,卢本见下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该死!”

    得知这个消息的卢翰义几乎发疯,他就卢本见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将来还想将自己的一切让他继承,而现在,卢本见几乎成了一个废人,这让卢翰义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发誓,一定要为儿子报这血海深仇。

    只不过,端木一郎的话语,至今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端木先生,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端木一郎坐在卢翰义的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大摇其头,这一路上,卢翰义已经问了他不下八遍了,可见卢翰义心里对沈东的恨意有多么深。

    “卢先生,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好歹也是闯荡过燕京地下世界的人,但你可曾听过,有谁能用酒瓶碎渣伤人的吗?”

    端木一郎目光深沉,两目之中隐隐泛着一丝丝惧意。

    “卢先生,世界是很大的,燕京虽是卧虎藏龙之地,但地下世界真正的高手并不多,但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有些地方罪恶丛生,强者遍地,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把燕京地下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我曾有幸到过那样一个地方,但那一次,我差点把命留在那里。”

    提起陈年往事,端木一郎神色微微一凛,仿佛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连你都……”听到这话,最为震撼的还是卢翰义,他深知眼前这个太阳国男子的厉害,但没想到连他这样的人也曾差点客死异乡。

    “这么说,那个沈东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吗?”

    卢翰义还是不信邪,此刻咬着牙说道:“我就是不信邪,那个人就算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俗话说胳膊手拧不过大-腿,我带足人手带齐家伙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不照样能让他见阎王吗?”

    说到这,端木一郎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让卢翰义顿时面色一变,语气不善起来:“你笑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端木一郎摆了摆手,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卢先生,你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基于自己是普通人的立场之上,但你要知道,这个世上的确存在子弹都杀不死的家伙,而且数量绝对不少,我可以向你保证,沈东绝对是那批人中的一个,而且还是极为厉害的层次,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然的话,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说完,端木一郎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卢翰义。

    而卢翰义眉宇间越发阴沉,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眼前这名男子的警告,但就这样放过沈东,他于心不甘。

    “哼,有机会我一定要试一试那个家伙,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么恐怖,我自然就会收手,而且我有办法让他根本查不出是谁做的!”

    卢本见并不指望端木一郎会搭自己的腔,说完之后,便气呼呼的闭目养神起来,他现在要立刻赶往医院去看望自己的儿子,就连今天晚上约定好的聚会,也完全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殊不知,端木一郎此刻嘴角泛出一丝戏谑至极的冷笑,而后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异常简短,只有寥寥两个字:“卢,弃。”

    在端木一郎看来,卢翰义无疑是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他一定会去找沈东的茬,而且绝不仅仅是想要教训对方一顿那么简单,但卢翰义最终就会明白,这样做只不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当他明白这一点时,卢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既然如此,卢家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们自然不会和一个将死之人谈什么合作。

    叮——就在这时,端木一郎的手机上传来一条简讯,同样简短至极,甚至都没有字,只有一个数字:“2?”

    而联络人,赫然是个‘h’子母。

    端木一郎眉头微皱,想了想之后,手指快速按动键盘,再次回了一个字:“弃!”

    这次,对方没有再回话。

    当初端木一郎想要离开环阳山酒吧时,沈东就曾叫住了他,并且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几乎没有人知道,除了端木一族。

    当时,端木一郎甚至已经做好了和沈东拼命的准备,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沈东只是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便任由他离去。

    端木一郎十分明白,一旦动手,自己唯有一死,方能守住秘密。

    可沈东为什么要放他离开?

    这时,一个词语浮现在端木一郎的脑海之中,那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在他看来,沈东之所以放他离开,是想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情报。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脑海,立即让端木一郎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当即朝着身后望去。

    可在他们的车队后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被人跟踪的痕迹。

    而且在这样的直线道路上,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后面而不被发现。

    “难道是我想多了?”

    端木一郎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但如此一来,他心里就更加疑惑了。

    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笼罩在心头。

    “看来要尽快把这件事告诉义父!”

    端木一郎闭上眼睛,假寐起来,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端木一族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最终都会被那个叫沈东的男人一手破坏,甚至直到将来的很多年之后,那个名字依旧是他们端木一族的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