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成为一个霉圣的准强者,那就该有强者的觉悟,遇到麻烦事就怂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这神州大陆上混,怎么集齐倒霉事突破境界?

    霉神所说的‘悟’,是指即成为一个强者的悟么?我好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李贤眼神越发坚定了起来。

    李贤刚想上前打开木门,让那些所谓‘查房’的人进来,撒拉里突然拦住了李贤面前,从地上抄起一把土就往他脸上抹去,还美曰其名:易容术。

    翻了翻白眼,李贤就不相信自己顶着那么显眼的一个大光头,那些人就会看不出来,装作不知道。

    “笃笃笃”激烈的敲门声再度响起,木门摇摇欲坠,也没时间再说话了。

    打开木门,目视门外一群身穿灰甲的蛮国兵士,撒拉里还特地把身上的灰尘拍落,极力露出和善的笑容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有何事?”

    现已荣升为百夫长的岗巴还有些不习惯统领那么多人,心中忐忑之下,一个劲的催眠自己:这些都是马、是羊,就按照往日间放牧的方式来,没有什么好怕。

    或许是催眠的方式有效了,岗巴也不那么紧张了,面视眼前这个从民居中走出来的小尼姑时,反而露出和善的笑容道:“这位小…师太打扰了,我们是蛮城的军队,来寻一个法号叫作‘如来法师’的中原和尚,不知小师太有见过么?”

    也别看这些蛮**士人高马大,睁着一双大眼凶神恶煞的,但因为蛮国上下都信佛的缘故,所以相处起来还是比较和善的,比较纯朴的。

    当然纯朴不代表没有杀伤力,军卒们一个个肌肉虬结能堪比敌人大腿的手臂,打起来也不是开玩笑的。

    与民和善也得分个时候啊!平日里细声细气的倒是会被称作亲民,然而在这种全城紧张的时候,再这样不急不缓的办事,前途还想不想要了?

    不用身后机灵的兵士提醒,岗巴的视线越过撒拉里的头顶,直视进昏暗的民屋之中。

    民屋就这么大,眼睛扫一圈心里就大概有数了,李贤还能躲到哪里去?

    与岗巴对视着,满脸黑灰的李贤感觉这人有些熟悉,自己应该在那里见过,不过细想之下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撒拉里银牙暗咬,真的要被李贤这个猪队友给气死了。

    民屋处于城中,距离城墙还有个两三里。她一个人还好,运用土元素异能,不管城中如何戒备、兵马何其多,她都能轻轻松松的逃脱。

    然而再带上一个李贤就不一样了,钻进土中体力就会极速消耗,可能连蛮城都跑不出去,方才从皇宫之中跑到这民居而筋疲力竭就是佐证。

    眼见实在是跑不出去了,撒拉里就在李贤脸上抹了黑灰,不希望太过招摇。只要能够熬到晚上,那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设计逃脱的计划。

    然而呢,李贤却根本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毫无惧意的与军队头领对视。

    只要那头领脑子没有坏掉,就一定会认为这里面有问题的啊。

    撒拉里暗暗喘着粗气,已经准备好殊死一搏了,然而岗巴却是突然转身打了一个哈欠,抬手就要收兵了。

    不管是在亚青寺中上香祈愿,还是在大殿里说讲小阿姆觉醒时的种种神奇,岗巴见到李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加上此刻握有画像的重点注意,不会认不出他来。

    然而岗巴偏偏是收兵走了,没有向兵士们解释任何理由……

    不能证明自己,不能悟强者之禅?李贤还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但是没道理啊,贫僧对自己这具充满霉运的身躯已经死心了,什么时候能时来运转了?

    转世活佛…,难道,难道是撒拉里?

    上回听霉神说过,霉运与好运结合会产生意料不到的后果,有可能是绝对的好运,也有可能是绝对的霉运……

    李贤望着撒拉里娇小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忽然感觉到体内的霉经一颤,盘踞在身上的霉运忽然溃散,脸色便被吓得惨白了起来。

    “走…走,有多远走多远,来不及了!”嘴里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然而李贤却一个劲的把撒拉里往里屋推去。

    撒拉里面有疑惑,但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土元素异能立即发动,脚下坚硬如铁的泥土忽然荡起涟漪,就如进入了水池一般,撒拉里娇小的身躯一瞬陷入了泥土之中。

    土上的涟漪刚刚消散,被李贤关好的木门突然又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可惜,摇摇欲坠的木门没能像方才那样,幸运的等到李贤去打开。敲门声一落,‘砰’的一声直接被撞开了。

    屋外的阳光依旧刺眼,先入眼的是全身装进厚重的盔甲中,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热的黑甲将军。

    李贤本能感觉到这个人异常恐怖,起码有着武圣以上的修为,就是霉宗九窍的霉运都奈何不得他。但若李贤提升到了霉圣的境界,胜算应该会大很多。

    而在他身后低垂着脑袋的人便是百夫长岗巴。

    看他双手被人钳制着,又有人指着李贤向那黑甲将军低声报备着什么,李贤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中带有歉意,怕误伤岗巴身上积蓄起来的霉运也再次消散。

    军人从来都不会说太多话,用凉水洗尽李贤脸上的黑灰,拿起画像一番对比,确定他就是他们要找的‘如来法师’之后,立即有人上前把李贤给‘请’出去,‘请’进了囚车之中。

    这算是第二次关进囚车里了,望着街巷中聚集而来密密麻麻的黑甲军士,李贤无所谓的笑了笑,目视另外一辆囚车上朴实的岗巴,歉意的道:“阿弥陀佛,是贫僧拖累你了,这官也是当不成了。”

    “如来法师言重了,我这官本来就是拜霉佛赚来的,被撸掉了也不算什么。

    哈哈,感觉我还是不适合当官,回去放牛牧马还能自在些。”

    听着岗巴蛮语中夹带中原话,李贤除了第一句‘如来法师’和最后一句‘放牛牧马’的话外,其他的话都愣是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