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_859难为我?“哼”了声,风平用手指着欧阳吟道:“少儿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骂人怎地?不算。”许安安帮丈夫大叫打断他的“诗”。

    风平微笑,又吟道:“古人不识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皆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他少喜李白的诗句,曾用省下来的零用钱买过“诗仙”的一部分文集,能背一二百首呢。而此诗虽未必谈得上绝唱,但胜在众人都对它陌生,加之出尘又富有哲理的意境,欧阳夫妇登时不再挑剔。

    许安安叹道:“既然粗通文墨,你又何必説话行事粗鲁不堪呢!”

    风平微笑,道:“环境使然,在xiǎo城生活的人,以直接作明白人,喜调侃为友善,不似大城市的精英阶层拿伪善作涵养,实是累人不浅矣!久之则失去了生活的乐趣。”

    “受教了!”欧阳春树哭笑不得,其它人亦是如此。

    风平谈兴未艾,继续道:“在座的皆非土生土长的深圳人,都是出于赚钱的目的背井离乡到这里打拼,成功者让人羡慕,失败者遭人冷眼相对,无它,这就是此地的‘气候’环境。哥哥则与你们大多数人都不同,不管成功或失败都不改一颗‘出世’之心,宁愿不顾形象地在红尘中嘻笑谩骂,所以无欲则刚。”

    “看来你不打算在这里呆长时间啊!”叶枫叹气。

    “还是xiǎo枫枫知我,大丈夫岂能被某一地困住?我説不定明天就拍屁股走人。”风平笑嘻嘻的。

    欧阳春树微笑,真诚的竖大拇指赞道:“这才是大丈夫的本色!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真心敬佩。从此愿交你这个朋友。”説完伸出手来。

    “我也是!”许安安亦来凑趣。

    风平这回没有拒绝,与他们握了一下。欧阳夫妇的态度转变,使酒席气氛大是和谐,众人你敬我,我劝你的开怀畅饮,连几个女的都有些醉眼朦胧。

    梁心怡偎在风平身上,xiǎo声问:“刚才是谁打的电话?非得出去接。”

    “东洋鬼子板田照二。”风平回答。

    梁心怡蹙眉,风平以前对她説过板田的事,念此,忧虑地道:“看样子,日本之行在所难免了?”

    风平diǎn头道:“人不能言而无信,何况他给的报酬在那时相当丰厚,让人禁不起诱惑。”

    邻座的叶枫耳朵尖,接话问风平道:“去日本么?我陪你去怎样?”

    风平谑笑,道:“只要蓉嫂子不怕你被那里的女优缠住,我自然没意见。”

    “脑袋瓜子里净是什么呀!”人家方蓉还没表示,梁心怡仗着酒劲已揪住了他的耳朵,直至屁股上挨了风平一巴掌才松手。

    “我给你们办护照,比正常的时间短得多。”欧阳也来加趁活。

    “日本的许多东西在国内都比较抢手,我也要去。”许安安不甘人后地嚷嚷。

    “去吧,到时几个人的钱花完了,就把你就地卖了。而即使你攒够回来的机票钱,这边的xiǎo树树已经另有新欢了。”风平谑笑。

    许安安咬牙切齿,向梁心怡告状道:“看你这口子,脑袋瓜子里净是些龌龊的念头。你也不管管?”

    “别,别搬兵呀,我向你们投降还不成吗。”风平忙告饶。

    众人正笑这事呢,“哪一个叫风平,出来让我瞧瞧。”一满身酒气的彪形大汉撞门而进。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面面相觑,风平反应快些,冷笑着问来人:“你是从哪河里爬出来的王八蛋?想找事?”

    欧阳春树此时已对风平的观感大为改变,即替他解围,斥那大汉道:“马七,你他娘的想干什么?滚回那屋去。”

    大汉不意欧阳公子为人家出头,一声不吭地低头走了。

    风平脸色阴沉地道:“姓徐的如此不知收手,想逼我行雷霆一击吗?”

    欧阳忙道:“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而是象刚才这位仰徐家鼻息的包工头自讨没趣罢了。”

    风平怎能听得进去,想若非徐文涛搬弄是非,姓马的能会来找事?本来因生意被迫关门的气还没消下去呢,他奶奶的敢跟老子来这一出。

    正寻思上那屋找个説法呢,徐文涛倒领着马七又来了,开口便向他道:“对不起,是这家伙曲解了我一心要和你和好的话,而跑来胡説八道,特押他过来向你陪个不是,希望你大人不计他xiǎo人过。”

    风平冷笑一声,毫不留情面的道:“虽然我不追究你在生意场上暗箭伤人,但已认定你不配做我的朋友,速退,若不服气你尽可找这diǎn子憨货来挑衅。”

    不言徐文涛xiǎo脸大变,马七即暴跳如雷,指着大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看马大爷不活劈了。。。哎呀呀,我的亲娘啊!”

    风平怎能任他猖狂,以几乎所有人都没看清的动作踹他个四脚朝天,没个十几分钟缓不过来。

    徐文涛笑了,幸灾乐祸道:“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手下有好几百号建筑工人呢。”

    叶枫哼了声,不屑地道:“好让你们得知,就在前几天他一人弄废了五十多个拿凶器的香港道上人物,那些建筑工人会比人家有种?怕是只要撂倒不超过十来个,就作鸟兽散了。”

    当然有夸张的成份,不然怎吓住这纨绔子弟。

    徐文涛自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吓住,冷笑道:“吹牛皮,你就是説弄死了英国的港督也可以,反正没人看见。吹吧,继续猛吹,也不怕闪了舌头!”言罢满眼尽是不屑。

    风平果然被他讽刺的火冒三丈,粗声厉气的道:“老子就爱吹牛,但今天直想把你回炉再造,拿你的人头找你爹去,看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种。”言罢就要往徐文涛那边冲。

    叶枫忙来凑趣,以身挡下,劝道:“杀人得偿命,你xiǎo子考虑后果吗?可不能太冲动了。”

    风平“哪肯”罢休,恨恨道:“这孬种欺人太甚,非弄死他不足消我心头之气。”拨开叶枫又要去抓人。

    叶枫决计把戏演下去,一边抱住他的后腰一边求助众人:“都快来,这xiǎo子疯了,蛮劲太大。”于是大都跑了过来劝架。

    唯赵晋没上前,但冷对徐文涛道:“还不快走,万一被他打一拳跺一脚的,能好看?”

    徐文涛果然被吓住,及见风平在众人的阻拦下犹“蹦”个不停,于是就不顾及面子了,即慌张地跑了出去,连地下捂着肚子的马七也不管了。

    “虎父犬子!”赵晋长叹。

    欧阳春树亦红着脸对赵晋道:“这种人竟与我们齐名,想来就让人惭愧。”

    叶枫则忧虑道:“徐公子心胸狭窄,怕日后更将视你为仇敌了。”

    唐静则又趁机在风平腰上拧了记,笑道:“吓xiǎo孩的把戏也敢使,却偏偏对徐哥儿管用!”

    风平回到座位上,自斟自吟了杯,淡淡地道:“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我名下无任何生意,跟他家耗得起,大不了离开深圳去云游,倒落个自在。”

    叫人把马七抬出去后,赵晋苦笑着冲风平竖拇指,道:“真有种?但你也别忘了自己亦有软肋,身边女人的安危就不顾了?”

    闻言,风平眼中历芒即现,一字一句地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他们若真敢犯我禁忌,必会引来血雨腥风。”

    声不大,却血腥冷历,让众人都不禁心里一寒,半晌作声不得。

    “我好感动啊,你怎不早生个几年?那时我一定不顾一切的缠死你。”

    唐静笑嘻嘻地抚其肩头,打破了寂静,立让赵晋重“哼”了声,引得大家哄笑,紧张气氛立时转轻。

    “咱俩换换位。”风平忙和梁心怡调换位置,真怕唐静再当众调戏,而他对这种熟妇的免疫抗体少得可怜!

    “我有个提议,”唐静握着梁心怡的手,又微笑道:“咱俩结拜姊妹吧?”

    “我也参加。”方蓉即举手。

    “还有我。”许安安亦不甘人后。

    “当然,敢情好。”欧阳春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赵晋、叶枫亦微笑diǎn头。

    风平则苦笑道:“心怡是独生女,没想到我一下子多了好几个xiǎo孩他姨,还真有diǎn不习惯!”

    时云收雨住,众人都上了ding层。找来香炉,插上信香,四女在月下、各自男人的面前叩头成礼。叙了年岁,唐静二十九岁,自然是大姐;许安安同为二十九,但生月较xiǎo,故为老二;方蓉二十七,被称为老三;梁心怡刚过二十,当然是xiǎo妹。

    待四女再次盟誓时,风平谑笑搅闹道:“心怡,你比她们三个年轻的多,可不敢跟她们一起説同日死的话。”

    “爬一边去。”“有你啥事?”“哪个凉快去哪个。”另外三女当然不乐意了,齐声轰人。

    “咱们四个也拜一回怎样?”欧阳春树提出了建议。

    风平即摇头,道:“未经考验而结拜的兄弟最后反目的比比皆是,徒留下笑柄。况朋友相交贵在真诚,真心、互助、何须在乎形式上的东西。”

    叶枫diǎn头,道:“説真的,我们确实未到那一步,先从朋友做起也不错,时间会验证一切的。”

    赵晋亦同意他俩的观diǎn,笑道:“世上多为酒肉朋友,遇利害便分道扬镳,甚至互相攻击,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结拜的好,这样大家心里都没负担。”

    “我们可不会象你们男人那样功利心重,能彼此互相照顾一辈子。”唐静冲他们瞪眼。

    “也许吧!”男人们竟异口同声,言罢都哈哈大笑起来。

    结拜之説源远流长,历史上脍炙人口的故事不胜枚举,但有一diǎn大家都明知做不到却又不得不説,就是结拜时都必须要説的“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试问有几对异性兄弟做到了?当年的刘、关、张,及水浒传里宋江、林冲等一百零八将都同时死了没有更遑论民间的故事了怕是都做不到的。

    复回包间继续畅饮 直至十一diǎn多才结束,众人莫不醉眼迷离。

    唐静对风平道:“你自己回去吧,xiǎo妹喝多了由我来照顾。”

    风平刚要表达不满,人家已瞪眼斥道:“一夜没心怡,你不能活是不是?”

    “日!”风平被斥得脸一红,只得听任人家安排。

    风平待坐上了叶枫的车,听他直问:“去日本干什么?”

    回头看了眼后排已熟睡的方蓉,风平始答道:“打架,而且是真打,弄不好还得杀得路断人稀。你还敢去吗?”

    叶枫笑了,道:“吓我?习武者莫不想印证自己的所学,而在国内这样的机会上哪找去?让我陪你去吧。”

    风平没立即回答,看着他微笑道:“这次多亏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大官的帮忙,才使我未陷囹圄,但被要求去日本为他、为国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叶枫脸色立刻阴了下来,半晌始迟疑地问:“你真的想、加入他们?”

    风平diǎn头,却道:“不吃皇粮,只要一纸证书。另外我想,凡是中国人都不会拒绝为国家民族效力的。”

    叶枫diǎn头,却沉默不语。

    风平微笑道:“戏台子上的老包都叹:‘清官难断家务事。’其中恩怨自难分出谁对谁错来,但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

    “你xiǎo子有完没完?”叶枫暴喝打断于他,激动之下未控制好方向盘,车斜着朝路边的大树撞去,所幸他及时踩下刹车,而未出大的偏差。

    “快停下,你xiǎo子作死别拉垫背的呀!”风平真吓出了一身冷汗。

    待叶枫稳下来后,风平咬牙切齿的道:“你、你太酷了,发你驾驶证的肯定是个瞎子。。。”

    “对不起。”叶枫很快冷静下来,向他承认了错误。

    又叹道:“以后关于他的话你再也休提,局外人很难理解我们母子的痛苦的!”

    风平diǎn头,道:“我只是看他一身正气,不似大奸大恶之人,才有劝和之心的。”

    言此眼珠一转,又谑笑道:“説真的,如你俩站在一起,跟弟兄俩似地。。。”

    “滚下去。”叶枫今天多次打断他的话,这哪壶不开提哪壶,能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