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十diǎn多了,梁心怡正在床上看电视,风平遂把事情説了一遍。

    她diǎn头,道:“这样最好,若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进步不xiǎo。”

    刚躺到床上,大哥大响了,而上面显示的区号是北京的,风平以为是连正用固定电话打来的,便毫不犹豫的接听。

    “想我了吗?”岳芳华的声音。让风平打了个寒噤,梁心怡正看着他呢!

    忙道:“现在我有重要的客人。。。”

    岳芳华不等他编完即鄙夷地骂道:“混蛋,都快十一diǎn了,有啥事,怕是急于和你那梁美人同床共枕吧。”

    “我来接。”梁心怡一把把大哥大夺了过去。

    “我去趟卫生间。”风平落荒而逃,不跑才怪!

    在坐便器上磨蹭了半个xiǎo时,出来却见梁心怡仍未撂下手机,但神色明显和缓了许多,竞有説有笑?

    “説什么呢?”风平奇之。

    梁心怡白了他一眼,把手机递过来,道:“接吧,逃避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噫,好象我俩做出什么见不得人事似的。”风平嘟囔着接来。

    听那边道:“知道我现在啥心情吗?给你背几句‘长门赋’: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把整得自己跟怨妇似的!再説谁咋着你了?”风平即不满。

    岳芳华也不动怒,淡淡地道:“我已把你侵犯我的事説于心怡妹妹听了。。。”

    “你造谣污蔑,我上法院告你去,你等着打官司吧。”风平在这边暴跳如雷。

    不防被梁心怡在腰上拧了记,嗔道:“吼什么吼?做了就做了,抵什么赖?”

    “不是,她栽赃陷害,离间我们的关系,其心可诛。。。”风平费力解释。

    那边认真的道:“你听好了,我们的叶局长已经动身,恐这几天就会亲自去深圳调查你的情况。”

    “啥意思?你已调过去了?”风平有diǎn懵。

    岳芳华答道:“我调过来半个月了,个人在这里没有秘密,听説他们不仅去过你老家,而且也去过你在过的部队及医院。。。”

    “停、停停。”风平忙打断她的话,只觉头昏脑胀。

    那边岳芳华见他久久不语,笑道:“你怕什么,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怎又后悔了?”

    “得得得,你少烦我。”风平边説边借故挂了线。

    “其实加入他们也不错呀,为国效力应是每个热血男儿的梦想,你又顾虑什么?”梁心怡依偎上来。

    风平叹道:“你没听见那丫头説的吗?那里是不允许有秘密的,而我的故事恰恰不能公之于众!”

    “我理解!”梁心怡亦无奈地叹息。是夜,风平辗转反侧,竞难以成眠。

    徐文涛重新认识了风平的危险性后,意识到以自己的力量恐怕摆不平他,思前想后遂决定向父亲求助。

    酒席一结束就驱车直奔徐氏集团总部他知其父每月仅回家数日,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名其曰:处理集团内繁琐的事务,实则练功培气或干“其它”。

    新秘书换做一叫秦敏慧的苗条婉约的女孩,经她通报后,徐文涛才得以进入徐宏达的办公室兼卧房。

    不言它的豪华与宽阔,只説剑眉星目、身材似标枪般挺拔、望之如四旬实之五十八岁的徐宏达听完儿子的叙述后,淡淡地道:“丁强这条贪得无厌的狗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该放弃就得放弃,不然会引火烧身的。”

    徐文涛忙应之,父亲的决定就是终审判决,他哪敢有异议,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徐宏达见他脸有郁色,训诫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干大事者不眷恋亲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只会把自己陷入困境。想想你自己干的那几次生意,哪一回不是因xiǎo失大而误了先机?为保他人而累自己,值得吗?”

    徐文涛冷汗溢出,忙道:“父亲教诲的是,我再也不敢优柔寡断了。”

    徐宏达diǎn头,微笑道:“这就对了,当年曹孟德曾言:‘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俗话又説:‘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多得是’,只要你成功了,供你驱使的奴才会多得出乎你意料之外的。”

    言此,转而微皱眉头,问儿子道:“你説那青年叫风平,还是河南的?我似听説过这个名字。”

    即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向对方道:“常江,你过来一下。”

    徐文涛不明所以,但diǎn头道:“他的话确实是河南口音。”

    徐宏达沉吟片刻,道:“明天一早你就着手调查这个风平的底细,尤其是他的背景,不妨去赵晋那里买消息,总之不能有大的纰漏。”

    徐文涛忙答应,随即便告退。徐宏达心里不是个滋味,大儿子每次都是这样在汇报完后就走,从不言其它,父子之间哪有一diǎn天伦温情!他知两人之间隔阂的症结所在,却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便叫住他,道:“之前对你讲过咱家的传承血脉,三十岁左右如不能功过第一重,则有生命之忧,望你谨记。”

    徐文涛唯诺,又听父亲言道:“我知你很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放手去做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闻説,徐文涛的眼泪差diǎn没流淌下来,多少时间没听父亲説过这等温馨鼓励的话了?念此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成功创业的信心。

    丁强真被吓破了胆,钱虽是个好东西,但没了命怎花?次日一早就上单位请了一年的病假,説是要去国外看病。

    潘丽咽不下这口气呀,这打也挨了,人也丢了,身子也陪了,只弄个三十万就算毕?于是她跟丁强大吵大闹。

    “怪你事先没把姓风的底细调查清楚,你是没见到过这个亡命之徒有多利害,绝不是你我可以对付得了的!”丁强再也不肯犯险。

    见潘丽仍然不依不饶,便吓唬她,道:“诬告亦是大罪,再不走,法院传你不説,田齐也肯定告你并追讨那三十万。”

    “就这样任他们得意不成?”潘丽口气始缓。

    冷笑一声,丁强阴阴地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今晚我就找一帮子亡命之徒把他的店给砸了,出出这口恶气。当然,这得在我们下午离开之后。”

    潘丽即恨恨的附合道:“对,砸他个稀巴烂。”

    下午四diǎn左右,一个人来店里指名道姓的找风平。太阳帽加墨镜让风平一时真没看出来者是故人常江待他摘掉这两件东西后始恍然,忙请他楼上叙话。

    坐下后风平笑道:“也别説,这两件东西真能遮掩你毛发稀疏的头ding和三角眼。”

    常江不介意地哈哈一笑,转而埋怨道:“风老弟不够意思,来这么长时间了,却不与我联系。”

    “你怎么找来的?”风平直问。

    也不去解释。常江微笑,答道:“是金子到哪都会遮不住光芒,老弟的大名早已传开了。”

    风平则递给他一支烟后,淡淡地直接道:“常大哥此行必有原因,直説吧。”

    常江diǎn燃烟卷,始道:“我大哥徐宏达想见你。”

    “噢,去年你説的大贵人就是他呀!当然可以,在这里混的谁不愿结识徐氏集团的老总?”风平微笑。

    但口气一转道:“只是明天我已应邀得去香港玩几天,大约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噢,对了,你应认识原‘明达健身中心的方明达吧?就是他昨晚约我的。”

    常江diǎn头,道:“方明达与我不仅认识,而且关系不错,你去就是,但回来后别爽约就行。”

    他也是个知趣的人,説着便起身告辞,但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有句话好让老弟明白,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敢放徐董事长的鸽子。我还准备与老弟长时间共事呢。”

    “知道了,不送了。”风平笑容依旧。

    溜达到后院,见陈五的爱人和顾成的老婆李亚男正打扫卫生,准备做饭,便道:“多整几个菜,再上街买些卤味酒水之类的,今天聚餐。”

    两人自是满心欢喜,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随即着手准备。七diǎn不到,连买的带做的二十道菜,就放在了桌面上。

    风平让xiǎo凤和xiǎo芹先吃一阵子,好在前厅值班营业,余下的挤在一起吃,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李亚男在饮了杯啤酒后,叹道:“这种天天不缺好吃的日子让我现在还以为在做梦呢,想想以前都是过的啥生活啊!”

    “臭娘们,説啥呢?跟着我受罪了是不是?”成子假意去脱鞋欲揍。

    陈五瞪了他一眼,斥道:“瞎摆什么威风?人家亚男説的一diǎn没错,是我们连累了妻儿。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停,咱今天不忆苦思甜。来,喝,谁脸上不带diǎn酒色都不行。”风平见气氛有diǎn沉闷,忙和稀泥。

    “那,心怡婶子也得喝diǎn。”田齐转变后十分尊敬梁心怡,婶子长婶子短的叫,让她有diǎn不知所措。

    约莫晚八diǎn而饭局即将结束时,前面营业厅忽然传来几声碎玻璃响,陈五的女儿xiǎo凤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道:“十几个拿棍棒的人闯进店里,已砸坏了三个柜台,芹芹姐去阻止反被他们抓住。。。”

    闻説,风平反而笑了。

    顾成首先站起来,直问风平:“要死的要活的?”

    “不能打人命官司,尽量多留几个就是了。”风平定下标准。

    陈五亦起身,道:“我们兄弟别的本事没有,对这抓捕人的活却颇有心得。大家且安坐,我俩去去就来。”

    到了地方果见十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xiǎo青年正砸得带劲呢,而方芹芹正被一胖子抱在怀里拼命挣扎。

    “成子,左边的六个归我。听好了,你去招呼右边的五人,若放跑三个以上,咱的脸可就丢到家了。”陈五下了命令。

    而他真不是在説大话,在那数千久经枪林弹雨的“战士”中尤称翘楚似的他俩,一上手便让两个来闹事的xiǎo流︶氓的肩关节脱臼,“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的他们随后虎入羊群般打得这群人哭爹叫娘,不多时已弄倒一大片,仅两个人拼命逃了出去。

    接下来的审问,风平也交给了他俩,干这种事想必亦比自己在行。而没过多大会,果然那群xiǎo流︶氓纷纷供出他们都是西城“升平舞厅”老板吴大海的手下,都是奉命来砸店的,其它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报警吧。”梁心怡建议。

    风平即摇头,反问道:“警察会包赔咱的损失?”

    梁心怡劝他道:“反正损失并不大,没必要把事扩大。”

    风平苦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次不打痛他及暗中唆使的丁强,他们不定又出什么坏招呢。”

    言罢即领着陈五、顾成,让那些xiǎo流︶氓带路直奔“升平舞厅”。

    升平舞厅的老板吴大海四十来岁,五大三粗的身子骨为他在道上混加了不少分,一般人不敢轻易惹他。本是两劳分子,幸攀上了丁强这棵大树,出狱后顺风顺水挣了不少银子,俨然变成了成功人氏了。

    此时正躺在办公室内的老板椅上闭目养神呢,对于那事,他压根就没当作多重要,“修理”的人太多了,还怕一个外乡人去告他?只要抱紧丁副局长的大腿,他的好日子长着呢。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三个男人谑笑着走了进来,其中那年轻diǎn的进门先把一张单据放在他眼前。

    后用感谢的口吻道:“真得谢谢你,把我们店里的不好卖的东西都报销了,这是清单,一共才十九万七千多块请您过目后再赔,我们店童叟无欺,也不讹你。”

    “你们是谁?敢来找麻烦?”

    吴大海边説边伸向办公桌的抽屉,那里有把手枪,是他花近千块买的,为的就是怕人来报复。

    摸到枪支的吴大海心里大定对那三人吼道:“想来找死,信不信我让你们来得走不得?”

    言此大笑,笑中突然举枪道:“説,你们谁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