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华道:“刘羲绰那个混蛋一定在密道里藏着许多不可见人的秘密,我决定今晚去探查一翻。”

    秦非道:“我也正有此意。”

    项重华惊讶道:“你也要去?你连个强壮diǎn的丫头都打不过,怎么闯过禁卫重重的太子府?”

    秦非道:“刘羲绰今晚要去喝酒,以他那好炫耀的个性,定然把美人军团和得意的家将尽数带走,你带着我去也没有什么困难吧?”

    项重华道:“你説得好听,打起架来还不是我一个人?”

    秦非趴在地上,从塌底摸出一把砍刀。

    项重华惊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砍刀,还藏在塌下?想干什么?”

    秦非道:“我为了解开兵器之谜,便跟郢阳君要了许多搜来的兵器。”自我感觉良好地道:“我觉得我用刀还是蛮有天赋的。”

    项重华擦了一把冷汗道:“刀都拿反了居然还没被人分尸,你的确是太有才了!”

    秦非笑嘻嘻地道:“关键是我还有你这个身手不凡的好朋友。”

    项重华面色一沉道:“説笑归説笑,太子府你万万去不得。他们府中若是真有不可见人的秘密,必布下了天罗地网,纵然是我也难保能平安归来。”

    秦非肃然道:“所以我才更加要去。太子府的密道里肯定到处是陷阱机关,我若不去指导你,你恐怕更危险。何况若是有什么关键的细节被你遗漏了岂不是白忙一场?”

    项重华踱来踱去,考虑了一会儿,道:“好!但你必须听我的。”

    夜色如墨,月明星稀。

    项重华接过魏千雪递过的黑巾蒙住面孔,拿起重剑。

    魏千雪迟疑道:“这样是不是有diǎn过于招摇?”

    秦非不满道:“何止招摇,简直是丢人现眼!”

    项重华往像背娃娃一样绑在背上的秦非身上拍了一记道:“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

    秦非怒道:“你把我当护背一样裹着,还説是为了我?要是有人用箭射你,我立马就成刺猬了。”

    项重华笑道:“我们尽量不让人发现不就行啦?”

    秦非“哼”了一声。

    项重华向魏千雪道:“若有人来找我们,替我们打发一下,就算是刘羲纬也不例外。”

    魏千雪diǎn头道:“一切xiǎo心。”

    项重华背着秦非施展轻功,很快便潜入太子府,顺着隐掩在一片浓荫下的西墙底的xiǎo路到达西园。亭台楼阁间挑起一盏盏风灯,落英缤纷的xiǎo径转过前方的殿堂后岔开两条。

    项重华掏出从铜牌上拓下来的地图看了一眼,沿着左边的xiǎo路飞掠过去。脚步声从前方传来,项重华立即闪进旁边的树丛里,等到巡逻的兵士走过后,壁虎般游上屋ding。

    屋子的左面是片枫树林,枫树林的尽头则是一口枯井。林外两队守卫正相向而行,项重华待他们交叉错过后,燕子一般飞下屋ding,窜进枫树林,将秦非放下。两人找到古井,向西丈量了二十步后蹲下身子开始在草丛里摸索。秦非掀起一块连着盖子的拉手,使劲往上一拉,地上便出现了一个洞口。项重华护着秦非顺着洞口的台阶走下后将盖子重新盖好,取出火折子。

    秦非查看了一会儿后道:“这里没有什么机关。”

    两人顺着唯一的一条通道,不一会儿便遇到了三道岔路,秦非拿过地图看了半天才决定走中间,此后的岔路又出现了几次,秦非思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半时辰后,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间xiǎo屋,两人走进屋子,项重华忽然道:“附近有人!”

    秦非大惊之下向后一靠,后背撞到了墙边的一块凸起,只听“轰隆”一声响,xiǎo屋的石门忽然合拢,任由怎么敲打也无济于事。

    项重华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哪里了?”

    秦非拿起地图支支吾吾道:“这,这个,大概在太子寝,不,好像是在花园底……”

    项重华急道:“你不是拿着地图吗?怎么连到哪里了都不知道?”

    秦非满面通红道:“岔道太多,而且画得太乱了……”

    项重华气道:“再怎样乱,基本方向也该知道吧?别告诉我你连东西南北都不分!”

    秦非摸摸后脑勺道:“自我记事以来,从没找到北过。”

    项重华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该不会是路痴吧?”

    秦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我还以为看着地图就没问题了。”

    项重华怒道:“不认路就早説啊!你逞什么英雄!现在出都出不去了,你説怎么办?”

    秦非忙摆手道:“稍安勿躁,也许这里还有什么机关。”

    项重华无奈地道:“我终于知道你师尊为何不让你下山了,就你这个路痴,一出山肯定得迷得回都回不去。”

    秦非拿起火折子,照着墙壁一diǎndiǎn摸索过去。xiǎo屋的四壁皆为巨石,打磨得滑不留手,但在墙壁靠南面的地方却绘了一条盘龙,与秦非双眼持平的高度上则有一双镂空的龙眼。

    秦非摸着龙图道:“我记得像这样的布置处应该就是出口。”

    项重华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墙壁,道:“这里的墙壁似乎是薄一些,现在怎样办?”

    秦非道:“这块墙可能是活壁,你只管用力推,一定可以打开的。”

    项重华将双手按在墙壁上,力贯双臂,墙却丝毫不动。

    秦非道:“再用diǎn力。”

    项重华将袖子挽起,调动内力推墙,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隐隐响起,墙依然没有打开。

    项重华运了一会儿气,道:“你让远一些。”稳扎马步,猛地向墙扑去。

    只听一声巨响,项重华随着墙一起栽倒在地,昏暗的眼前瞬间一片亮光。秦非忙上前扶起项重华,举目一看,两人竟进到了一间极其精致的闺房里。对面的墙角摆着一张宽大的绣榻,绣榻上锦帐低垂,露出粉色的棉被和搭在上面的几件女子的衣裳。紧靠着绣榻边,则是摆满了金银首饰的梳妆台,台边除了一个大木桶外再无一物。

    两人一起把目光由绣榻转向旁边的木桶,只见桶里有一个浑身的绝色佳人正紧紧捂住胸前和肩膀,惊恐地看着忽然闯进来的陌生人。

    项重华和秦非呆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起扭过头,却又想起了什么,一起转回头惊叫道:“你,你是霜月?”

    女子的目中惶恐之色渐渐消逝,恍然大悟道:“你们,是恩公?”

    秦非和项重华一起冲到木桶旁,霜月一声尖叫缩进水里,两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同时向后迈了三步,转过身去。

    霜月不好意思地道:“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拿一下衣服?”

    项重华踢了一脚秦非,秦非只得一手蒙上眼睛,一手摸索到榻边,抓起质地像美人肌肤一般细腻的衣衫,匆匆往木桶方向移去,脚下一绊,差diǎn摔倒。霜月伸出白皙柔腻的臂膀接过他递过的衣衫,光滑的手指自他手背上轻轻滑过,痒痒的感觉直钻入了心里。秦非立即跑回项重华的身边,心跳不已。“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自后响起。

    霜月道:“两位可以转回头了。”

    项重华和秦非又是轻松又是失望,但见到如出水芙蓉般新沐出浴的霜月,眼前皆一亮。

    霜月又恢复了冷艳的样子,将湿法束在脑后,道:“两位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又为何把墙壁给拆了?”

    项重华毫不客气指着秦非道:“是他叫我拆墙的。”

    秦非反驳道:“我让你找活门,又没叫你拆墙!”

    项重华道:“是谁説那墙是活门的?你个大路痴!”

    霜月道:“看来冥冥之中果然有一股力量将霜月与两位恩公连在一起。那堵墙本是太子偷窥、监视我的地方,没有想到两位却歪打正着。”

    项重华道:“刘羲绰这个大混蛋祸害了那么多的女子还不够,居然连别人的婢女都不放过。”

    霜月淡淡道:“王室贵胄如此之人比比皆是,有人甚至会因为想霸占人家的妻子而害得别人全家破亡,身为弱者能有什么办法?若非太子和霜月有杀父之仇,霜月説不定早就从了他了。”

    秦非道:“刘羲绰居然还未碰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