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府中惊天一爆,受伤的不只是世翁和周懿,黑衣人和他随行的几个高手也多有死伤。只不过,黑衣人果敢毒辣,火药被引爆之前,他便看出了世翁将周懿推出庭院的用意所在。当时世翁拼死与之纠缠,令他难以脱身,他便越发证实了心里的猜想,于是斥令手下围攻世翁,他本人则在关键的时刻逃出了公孙府。

    即便如此,黑衣人也被猛然烧起来的大火灼伤了右臂,对他这样一个惯用右手使剑的人来说,无疑是猛虎折了爪牙。

    因他亲眼所见世翁将周懿推出了公孙府,周懿幸免于难,对他来说,仍不失为最大的威胁。故而,当天他并没有亲自率人前去搜查公孙府幸存者的下落,只是命人以公孙府那片废墟为中心,向四周辐射,逐渐扩大范围地追捕。当天中午,便擒获了三个走散的府兵。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偌大的松林对他们来说如迷雾一般,想要在世翁的地盘追捕几十个藏起来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所以,用这三个被抓的俘虏做诱饵来诱使他们出面相救,无疑是引蛇出洞的上上之策。

    所以,公孙稽带着十几个家丁冒然营救,而对手以逸待劳早有防备,一场闪电般的战斗在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他们连死带伤又折了将近十人,这让黑衣人颇为兴奋。

    又过一日,探马接连回来禀报,说公孙府剩余的家丁仿佛从这松林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人出现过。

    黑衣人似有成竹在胸,吩咐手下人:“只要他们的同党还在我们手上,对那些以仁义自我标榜的人来说,是不可能撇开他们自己逃走的。之所以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那是因为你们寻找的范围还不够广,这百里松林本身就是一道最好的天然屏障,那个老家伙身负重伤,一两天内,他们是绝对逃不出去,或者说,他们也不回轻易舍弃这片松林的。”

    左右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黑衣人听了甚为不悦,脸阴的能拧出水来,冰冷的眼神将身边的副将一个个扫了一遍,“知道他这一次为什么都到绝境了还能讨得一条生路吗?就是因为他身边有周懿,而我身边有的只有你们!看看你们自己,整天只会问为什么!该怎么做!难道你们就不自己动动脑子,想一下他们现在可能会有的境遇?啊!这就是我三千精锐竟斗不过他区区几十个老弱残兵的原因你们知道吗!”

    他声色俱厉,让周围受训的将士听得胆战心惊,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多说一句话。

    僵持了足足有一刻之久,黑衣人将面前的一副地图反复地看了又看,最终目光停留在松林之外,长沙城南侧的一个道观之上。

    目光虽然未动,却侧身来问身边的哨官,“这个道观是什么地方?”

    哨官惶恐近前,仔细看了之后,方回他:“回主人,这里名叫碧云轩,原本不是个道观,来到长沙的第一天小人便命人详细询问了这里的一切,其中就有这个碧云轩。这座院落乃是前朝皇帝南迅时所建,后来也一直被一些文人墨客当做会师访友的聚集之地,直到三十年前,这里来了一个静慧真人,将此处据为己有,开设祭坛,讲经说道,慢慢的这里便成了那个道姑修行的道观了。”

    “静慧真人……”黑衣人低眉沉思片刻,又问:“可打听到她那道观中有没有习武的弟子?”

    哨官一怔,双手合抱,躬身请罪,“时间紧蹙,人手有限,小人要把这里的所有的地方都查访一遍,自然不会面面俱到,请主人恕罪……”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叹道:“那就赶紧派人去查一查,包括有多少人,是否全为女子,有没有习武之人,甚至她和公孙府有没有瓜葛,要像你就是那里的道士一样清楚,知道吗!”

    “是!”

    哨官领了军令,丝毫不敢怠慢,领一彪人马匆忙赶去了。

    黑衣人甚感烦闷,也觉得自己和身边人的距离感阻碍了下属们为他效命的积极性,长舒一口气之后,遂命众人原地驻扎修整,毕竟前一天的夜里,他们也是在轩辕剑不可一世的威力下捡回了一条命的。

    即便如此,他扔没停下搜寻世翁的步伐。在众人修整之时,他又派出多路人马扩大搜找范围,一旦发现任何可疑的行踪,立即向他报告。

    当时,周懿已经定下了瞒天过海的计策,当务之急,便是让黑衣人的探子发现他故意留下给对手的蛛丝马迹。所以,周懿派出六人,两人一队,拿着他开好的疗伤之药,不停地奔波在长沙城和松林东南处的密林之间。

    果然,第三天的黄昏,黑衣人派出的探马范围渐渐扩大,然后和周懿的引线不期而遇。探马也是两人一队,当他们发现有人匆忙从长沙城的方向奔来时,原本是想将其擒拿之后回去邀功的,可仔细一想,公孙府的兵丁身手如何,他们也是见识过的,凭他们两个人,别说擒住对方,恐怕真要交起手来,自己连性命都难保全。于是他们下马步行,跟着那两个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试图通过他们找到世翁。

    周懿早有安排,如果一旦被人发现,不必灭口,只将身上携带的草药拉下,然后找个机会撇开他们即可。于是,那两人故意丢下怀里的草药,并装作毫不知情,策马扬鞭,转眼间便消失在昏暗的松林之中。

    那两个探子跟了一阵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天黑之前,还是把人跟丢了,不过让他们庆幸的是,那两个人只顾着赶路,身上带的东西遗落了还不知道,对他们自己而言,虽然跟丢了人,也并不是一无所获,于是带着得来之物匆忙回去复命了。公孙府的兵丁并未走远,见他们上了当,便立即赶往了碧云轩来告知周懿。

    而此时的黑衣人,早已经拿到了那两个探马寻回来的药包,打开之后,将里面的草药一一过目之后,不禁大喜。遂传命左右:“纠集所有能战之人,即刻进发东南方向的松林!”

    左右之人虽然惶恐,可行军参谋仍不能属于劝进之辞,于是问道:“此时进军,可是已经确认对方就在东南密林之中?”

    黑衣人道:“这都是救命的急药,想必那个老家伙伤的不轻!难怪这几日我们找不到他们,这个老狐狸,藏得还真够隐秘。”

    参军又道:“既然伤重,为何不到长沙城中救治,要知道,这来回派人前去取药,势必会冒着被我们发现的风险!再者,既然那位……”

    “你可称之为世翁!”黑衣人看他惶恐失色,随口接了一句。

    参军方敢接着说下去,“既然世翁伤重,所需药物也绝非这般来回奔波所能接济的,如此一来,路上又耽误时日,还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他们何必呢?”

    黑衣人一听,在马上仰面细想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提醒了我!”

    “那我们是不是要沿路截获他们的人,然后逼迫他带我们去找世翁的下落?”

    黑衣人摇头道:“他们都是宁死不屈的莽夫,你就算杀了他,他也不出卖那个人的。与其费那么大力气去找,不如我们就在那里等着,岂不是更好?”说着,便忍不住笑了几声。

    参军不解何意,黑衣人解释道:“你都说了,那个老东西伤的那么严重,仅靠几个人来回取药是救不了他的命的,所以,我断定他们会在晚上悄悄地把他送到城中去救治。不过一开始,他们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屏障,好就好在上天助我,让那个老家伙撑不下去!”

    参军道:“您是说,我们不用再去大海捞针地去找,取而代之,是在他们的必经之处埋伏,等他们自己送上们来?”

    黑衣人冷笑道:“这一回总算你开窍了。偌大的松林,我们在兵威正盛时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现在这个时候,也绝对不是冒然行动的好时机,所以我们不必再自己奔波,等着就够了。我看了那里的地图,从密林到城中要经过一个山谷,除此之外,两侧的山峰已经阻断了他们所有的路线,所以,我们就在山谷中埋伏,一旦那个老东西撑不下去,他们就会立即把他送往城里去……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这被人伏击是什么滋味儿!”

    参军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左右的将士也都开始鼓吹黑衣人料事如神,此番必将生擒公孙府所有人。

    临行前,参军又请命处置那三名战俘。此时的黑衣人志得意满,几乎已经在幻想着捉住世翁之后,最好的处决方式就是将他们主仆一起正法。所以,只留下二三十个带伤的士兵原地看守,其他所有人都跟他到山谷中埋伏去了。

    当时周懿正在碧云轩前厅设一张茶几独自饮茶,听到有人回来复命,得知对方已经中计,并没有立即让人出马,而是让那一路眼下继续往长沙城跑一趟,以增加黑衣人相信自己判断力的信心。再者,要在晚上行动,黑衣人多少也会有所警觉,看不到世翁本人,他也不会亲自出手。

    “传令下去,明日五更之前,除了那些要引燃火药的人,其他人都随我一起在密林深处集结!”

    周懿目光冷射,直直地盯着远方漫天烧起的红霞,一场大火,势必要在明日清晨了结他和黑衣人之间的恩怨!

    (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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