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鬼,如果都变成鬼来祸害阳间的话,那岂不是很可怕。而鬼的形成也只不过是一种执念的能量,它们忘记了该要去往哪里,只专注着当下要完成的事,甚至有的鬼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像是影片卡在了某一个画面上,迟迟无法进行下面的环节。

    王老头拜见了金麒麟以后,说出自己曾经也在那个墓地上经历了一件怪事,:“我本是这家墓地的管理员,晚上都会出来到墓地巡逻几回,因为现在有人偷,还没有刻上名字的石碑,巡了两个月都没见有什么古怪,后来,就把墓地当成饭后散步的常去地点了。有一天,旁边的两家墓地管理员不上班,便跑到我这里来喝酒,唠嗑,我也没儿没女的,他们来,我也感到很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半夜被尿憋醒了以后,本是想去公共厕所上的,却实在没有忍住,出了门,当时头还沉沉的,就走出屋,在杨树旁就地解决了,又倒头睡了一阵子,就被杨老给摇醒了。”

    “杨老跟我说,刚才赵二在坟地里一脚踩空,死在还没有建设好的沟渠里,我就说,现在出去打救助电话,兴许能使他缓过来,杨老坚定的摇了摇头,说赵二的尸体被沟渠里斜放的钢筋横插了过去,根本就没有救过来的可能性,杨老说明天再报警吧!现在离天明也就三个小时的时间,最后我同意了他的想法,因为当时我已经被吓呆了。”

    “等早晨醒来以后,却发现杨老不见了,赵二浑身是血,紧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杨老死了,死在沟渠里,变成了鬼。”

    王老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要相信谁?谁说的才是真的,于是乎我努力的往外跑,结果发现前面的路永远都是那些,一会儿便回到了原地,一会儿赵二满身是血的出现了,一会儿杨老激动的告诉赵二栽进沟渠里被钢筋插死,在我崩溃着要自杀的时候,一个身穿迷彩服,头戴黄色帽子的工友拉住了我。”

    “而这个死了的工友,就是那天拉住我的工友,就是那个让我脱离来回转鬼圈的工友,其实当天杨老和赵二确实来过,但喝完酒以后便走了。”王老头很是愧疚,接着又道出了这夜明珠的由来,:“这夜明珠乃是我家先祖传下来的宝物,一共有四颗,先祖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去卖钱,是留下来为祖孙后代拿来保命的,已经传了好几十辈,期间有富的时候,也会有穷的时候,毕竟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可从没有一个子嗣拿出这夜明珠换银两,换钱的,只是我现在遇到了需要保命的妖邪之事,必须要做个了断了。”

    “冉景丞,你和王老去一遭吧!”金麒麟并没有要去的意思,:“王老,你别着急,就我这朋友也能给你解煞,守灵的事全权交给他。”进来的男人正是刚才站在门边的男仆,他没有说一句话,就像是职业杀手,只做事,令对方查找不到任何缺点。

    王老头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听小金先生真的不去,居然当着外人的面,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年过七旬的老人,本来说话就不利索,现在更加颤抖了,:“我已经害死了一个人了,不想再害死自己,活了这么久,我倒不担心自己死,是怕家传的那几颗夜明珠,等我死了以后,落到歹人的手里,到了阴间,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啊!”

    王老头还说了些什么,他就是想竭尽全力的劝小金先生去,其实这种煞气,让自己的得力帮手冉景丞便足可以摆平,见了老人都要跪下的节奏,决定还是走一趟。

    前去捉鬼自然要带上捉鬼的家伙,一条红线与一些坟头上的土,两人换上衣服,到了王老头所说的闹鬼的地段,并不是风水格局有问题,民工的尸体还在那座椭圆形的墓穴里躺着,旁边他的妻子与妈妈都在那里跪着,痛哭流涕,就听老太太嘴里念叨着,:“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呐!你就这样死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旁边的他妻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在那里哭泣。

    王老头看着那场景,眼圈也红了,:“小金先生,就是这里。”以往,夏日的傍晚会很闷热,而今夜的傍晚着实冷的使人打了好几个喷嚏。

    冉景丞按照金先生的吩咐,让他们退去,八点钟便到了守灵的时间,金麒麟问冉景丞,:“你,还是处男吗?”冉景丞面露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的第一次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一名母夜叉夺去了。”

    金麒麟躺在棺冢的上面,与死去的民工只有一墙只隔,冉景丞布好了红线,用坟头上的土埋上,一头系在金麒麟的脚上,一头拴在李老头所住房间门口的那棵杨树上。

    身穿红衣红袍,浓妆艳抹,金麒麟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身体被一块大大的布所包围,想必妖已经来了,按照王老头的叙述,事情起因是在他起夜撒尿在那棵杨树上,如果不是工人及时救助,他真的会不知不觉得跳进沟渠,被钢筋插成羊肉串的形状。

    树妖开始舔舐脖颈处,就在这时,他一个翻身,将树妖压在墓穴之上,快速的将脚脖处的绳子扯下,拴在了女妖的脚上,鲤鱼打挺般的翻转到棺冢之下,躲在不远处的冉景丞快速的跑了过来,用红绳将女妖一圈一圈的捆起,它哪有那么容易得就此罢休,猛地一拽,又由于捆得不是很急,轻松的脱离了红绳。

    只看到一道红光从眼前闪过,金麒麟跑到墓穴旁的树林里,燃起了符咒,突然身体倾斜的往下倒,一双火苗形成的手,抓住他的脚裸死死不放,倒挂着在空中摇来摇去,师父曾经教诲他,做这行必须要不怕死,关键时刻,咬破手指,准确的挥在了那双红手之上,冉景丞即使赶到,将暂时用血定住的妖精,用燃起的火把活活给烧死了。

    惩恶扬善是道家所要遵循的道规,师父曾经讲过,对于改邪归正的不管是妖还是鬼都要宽容,而对于死不悔改的鬼怪就要置于死地。

    “金先生,这笔钱还是寄往山东省济南市么?”

    “嗯。”早晨便有请帖送往金麒麟的家里,是一家古玩店送来的,听说是他唯一的儿子明日成亲,喜帖上都下了很大的功夫,长方形的木头盒子,送给男宾客的是一玉扳指,送给女宾客的是一个玉手镯。

    冉景丞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返回到客厅,既恭敬又小心的问,:“老爷,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说。”

    “为什么你的真名叫吴宇,偏要当着外人的面,改名字呢?”这不止是一次问有关自家主子是什么来历了,他这作死的节奏,是因为跟了他一年多,如果按照常理,早已把主子的脾性,秉性,什么来历,摸得清清楚楚,但对这位爷,他真的束手无策,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这是他的毛病。

    金麒麟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嘴里吐出字的语气又很平缓,:“吴宇这两个字你以后不要提了,我现在叫金麒麟,以后也许就是王小二,名字的消失意味不了什么。”

    古玩开的大,结交的江湖人士自然很多,他这个半大阴阳师也被邀请去喝喜酒,丫鬟阿花自然高兴的手舞足蹈,因为玩古董的这一大家子是从英国回来的,骨子里流露着许多洋规矩,男客人必须要带女伴,女客人必须要有男伴,离开山东的这几年,除了对古玩依旧保持兴趣,别无他求,哪有心思玩女人,就只好带着丫鬟阿花去了。

    “师父又把钱给退回来了,他老人家说自己有手有脚,不要你的钱,让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完成了他的心愿。”冉景丞从山上回来,报告了情况。

    “那拿去的酒肉和糕点退回来了没?”金麒麟拨弄着衣服架,服务的售货员在旁热情的推销着。

    “没有,是我强行留下的,我告诉师父这些东西拿回去也是退不回去了,他便留下了。”冉景丞每个星期天都会去山上一趟,由于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并没有缆车,只能徒步上去,每次回来都累成狗。

    “小老头还和我见外了。”笑着从衣服架里拿出一套灰色西装,试都没试,:“就要这件了,待会和那位小姐买的一起结账。”转头指向对面已经犯了选择恐惧症的丫鬟阿花,看那架势,不上前阻止,为了挑件体面的裙子,逛上一整天也是有可能。

    “唉,女人真是麻烦。”冉景丞无奈的坐在沙发上,他又从那堆衣服里挑了一件灰色格子西装,给服务员客气的说,:“这套也包起来吧!”

    “你不是不讲究穿衣打扮的吗?怎么今天买了两套?”冉景丞疑惑的问起平常巴不得把所有积蓄都投资到古玩的老板。

    “这哪是我穿的码,是给你买的。”他把衣服扔给冉景丞,:“你也跟着我去,这两天我总是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