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随统兵校尉管叔去搜查王水观,生源道士与大根不期相见,只觉此后生不男不女面相奇绝,甫一照面便令管叔无法执剑。虽然稍后遁形逃逸,心中狐疑,也不敢有小觑之念。

    此番再度相遇,不见此人行使何等变幻,生源戒心稍宽,料想定是法术平平,无甚大招对敌,只凭口舌之利与己周旋,怕是提气壮胆而已。

    殊不知,大根并非普通的修行之人,眼下的神通异能已是全地罕见,一个商周时期的修炼道士岂能洞察?

    此刻,生源打发两个弟子去对付季甚和直鹿,随即提起丹田之气,甩动黑须麈尾朝大根扫去。欲凭一人之力拿下,这般操作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随着空气中尖厉的啸声,那把黑须麈尾瞬间变硬张开,麈尾拂尘受真气催动,如同一张黑色钢丝大网罩向大根,跟着还有一股蛮横的意念力逼来。

    这老道果然有两下,换作王水观那些修为不高者,遇到这招刚柔相济的狠辣攻击,只怕难以躲过毒手。季甚能逃来丰京,也是命不该绝。

    大根早就有所准备,见生源脸现杀机,口中不再啰嗦。不等黑须麈尾近身,后撤一步双手虚抱使出阳热术,一团蒸腾着热辐射的气体突然出现。

    两手推出,那团热气立刻膨胀,如同一面巨大透明的移动盾牌,火热滚滚的迎向前方,不但将袭来的意念力化为乌有,硬如刚刺的麈尾也是瞬间消弭,只剩老道士手里的一截把柄。

    这妖人使的什么法术?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的生源目瞪口呆,此情此景只可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大根收起阳热术,正要趁机拿下这呆若木鸡的老道,忽听得阵阵惊恐呼唤,随即扭头看去。那边,却是季甚不敌小眼道士,几乎束手待毙。

    别说姜尚的灵魂还未附体,就是站在当下,单打独斗只怕也难以擒住生源,如何去救季甚?

    救人要紧,不容多想,他立即使出虚飞术。

    那边,小眼道士的青丝麈尾划出一个半圆,眼看就要击中惊慌失措的季甚。一道虚化的人影闪过,目标陡然消失不见。

    甩出的青丝麈尾居然扑空,小眼道士愣了一下,连忙四下找寻目标。转过身来一看,只见长廊里,原地消失的季甚正站在妖人身旁。

    “季甚道长,你去找几个人来,将这些人绑了。”大根一副目中无人地样子。

    “仙师不可轻敌。”惊魂未定的季甚不知大根所谓是何用意,犹豫间,一旁的仙师已走向庭院。

    正好那长鼻道士杀了两人,返回来想报功,见师尊和师兄非但没杀一人,神情似乎还很迷惘游离。

    “很好,师徒三人聚在一起,省的我一个个寻找。”

    话音甫落,大根的阴寒术已经发出。双手挥舞间,一股冒着白雾的寒气凭空生成,冰冷的寒流随即罩向那三个道士。

    还没看清白雾如何出现,冻彻肌骨的寒气已笼罩全身,三人的身体疾速降温,气血随之凝滞,手脚开始麻木起来。

    临时居所内,陈尘透过格子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那三人立时冷的瑟瑟发抖,不一会脸上还挂了白霜,先前的凶恶之相荡然无存,代之而起的是龇牙咧嘴。

    一看有惊无险,她连忙拉开移门,神情欣喜夹着兴奋:“大根!你太厉害了!”

    虽然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但片刻功夫,生源等人已被冻住,仿若三座冰雕人像。见此奇景,季甚自然恐慌不再,应诺一声连忙跑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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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里,在大根的引导下,姜子牙的灵魂重新返回体内。

    姜子牙轻吐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大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他连忙改坐为跪,拱手道:“多谢仙师。请受弟子一拜。”

    “冥冥之中自有造化,你我跨越时空相见,或许是天意安排,不必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仙师既已现身指点,弟子之礼数却是不可或缺。”

    “你太啰嗦!好啦,就在你神游期间,府里发生了一些变故,还等着你去处理呐。”

    简略听完大根的叙述,姜子牙并不着急,似乎府里发生的仅是鸡毛蒜皮之事。

    “既是冥冥天意,谋面总是有缘,仙师可否再作指点,我西周命数如何?”

    真把自己当做无所不知的神仙,这般纠缠下去,三五日也说不完。既往已经发生,时空穿梭难以改变,总不能将肉身困在这儿吧。

    “天机不可泄露。”大根打起哈哈:“姜尚,将来怎样,不妨去问问你师傅,现在我只能说,西周很轻松的就打败了殷商,这点你不用过虑。”

    “轻松?”姜子牙显然不信,一本正经道:“纣王拥兵数十万,虽有十万精兵忙于讨伐东南诸夷,朝歌军兵依旧有二十万之多。而武王虽有天意相助,民心相随,然四野八乡召集的军兵不到五万,这如何应战,何谈轻松?”

    “战争不是以人数多寡论胜负。”

    见姜子牙面色凝重,大根凭着有限的历史知识,安慰道:“据我所知,纣王聚集的军兵不到二十万,大部分都是囚徒奴隶和乡勇丁夫,就是那几万虎贲军兵也是各有心思,不足为虑。至于那东征的十万精兵,放心,他们不会回来。”

    “果真?”

    “怎么,你不相信?”

    “弟子不敢。”

    “好好准备吧!我也该走了。”

    牧野之战早有定数,与他多说无益,陈尘还等着呢,这女人可不能出事。大根正思想间,突感一阵心悸,随即虚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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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暗,长廊上,两个婢女提着餐饮走向临时居所,一路小声嘀咕白天发生的惊险之事,浑然不知有人尾随。

    那两个婢女是直鹿派来的,陈尘是随神人同来的仙女,作为管家,自然会妥善安排,照顾好她的生活起居,这不需主公吩咐。

    此时此地是商朝末代,整日一人待在姜子牙的府邸,相比自己生活的时代,一切都显得落后原始。大根不在,陈尘愈发觉得无聊,甚至有些心神不定。

    此刻她正盘坐案前,无聊透顶,脑中想着大根在做什么。见二女来送晚餐,便欲找两人聊天,何况肚子不觉饥饿,解闷要紧。

    “等一下再拿饭菜,我们先聊聊天。”

    闻听仙女发话,跪在地板上的二女便放下食盒,抱手挺身跪立一旁。

    “你们别跪着啊,坐下吧。”

    二女异口同声:“仙女座前,婢子不敢。”

    那情景如同古装戏无异,陈尘不禁莞尔:“别开口闭口就是仙女,我看二位年纪也不大,不如叫我姐姐吧。”

    “婢子不敢。”那二女依旧纹丝不动的挺身跪着。

    还真是颇有礼教,也罢。陈尘扫了一下二女,“你们多大了?怎么不去读书?来这做保姆父母同意吗?”

    这番极具现代的话语,二女一时难以理解,自然不知如何回答。

    正要继续说话,忽见格窗外有人影闪过,以为是大根回来,陈尘便欲起身相迎。抬头一看,进来的却是生源师徒三人。

    陈尘一阵惊疑,这三人不是被大根用异能冰冻,先前已被季甚等人绑住关起来了,怎么突然来此呢?

    不等陈尘多想,门外又是一阵喧哗,季甚带人赶来。

    与此同时,那两个道士已经动手,一人一个将婢女擒在手里。

    生源面带微笑四下打量,冲着陈尘不怀好意道:“你男人呢?啊,不在!天随我愿啊。”

    疾步进入屋内,季甚色厉内荏道:“生源,尔意欲所何?”

    见季甚等人赶来,陈尘定定神:“这怎么会事?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抓起来?”生源哈哈大笑,“就凭这愚蠢无能之辈,也配言这抓字?”

    原来季甚见仙师施行法术,轻松就将那生源三人冻住,心中一阵欣慰,早忘了生源也是道行深厚之人,只是随意将三人关在一间柴房,并未施手封住他们的丹田。

    三人关在柴房里,没了阴寒术的加身,一旁也没人看管。生源一提真气,虽然受寒气息微弱,但还能运行。自己便凝神运气,片刻功夫,原本冻僵的身体渐渐活络起来。解了两个弟子的困苦,他又凝神打开十米天目,四下无人,此时不在更待何时。

    三人不识姜邸深浅,只是悄悄潜行,只怕碰上那个俊美的白脸妖人。七拐八拐竟来到大根和陈尘居住的院子,还好,屋子里就只有那女子,另两个是婢女,不足为虑。

    经过几次接触,生源断定妖人身旁的这女子只是平凡之人,当即壮胆进入,以期拿为人质,如此方便脱身。怎聊季甚似有察觉,率人接踵而来。

    季甚功力尚浅,其他人更是不堪一击,生源自然不屑一顾,当即嘲讽一番,继续道:“即使手无麈尾,吾仍可弹手弑汝,还不速速退去门外?”

    此话不假,此道非一般之人,季甚心中忐忑,外表还是要装一下,拱手道:“生源道长,俗曰,得饶人处且饶人。尔等尽可离去,吾绝不拦阻,但请不要伤了仙女。”

    “仙女?哈哈哈......”生源作势打量陈尘,面显轻浮之色:“此女虽是奇装异服,其貌倒也绝色,当得仙女二字。”

    “师尊帐中无人嘘寒,何妨将仙女拿来暖被。”

    “此言甚妙,弟子也可效仿。”

    那两个弟子各擒着婢女,二女本就年少貌美,温暖入怀色心顿起,居然一并鼓噪,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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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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