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气?你以为我就不受气啊?刚才王爷都下狠话了,王妃再派人来,一律打出去!”守门的小厮吼道:“识相的自己快走,别让我再动手打你!”

    进又进不去,回去又无法复命!王妃派来的那个小厮都快急哭了!

    可是,他不走,守门的就要打他了,那小厮实在没辙了,被逼无奈之下,好想一头撞死!可是他也只是想想,却没有那个勇气,还是调头回去了。

    平日里,因为水媚是容墨风的贴身丫环,所以,水媚独自住在容墨风寝殿旁的偏房之中。不过,一般等到就寝之时,容墨风都会将院中的下人都驱走,实际上,两个人是天天住在一起的。

    今天晚上,水媚和容墨风被如花搅的不得安宁,却因顾及着太妃的性命,不能对如花如何,这可真是平生遇到的,既棘手又头痛的一件事。

    随着那小厮的离去,周遭又恢复了安宁。水媚轻声问道:“墨风,你不过去,她会不会再派人来啊?”

    “她愿意碰一鼻子灰,那就派人来吧!”容墨风拥住水媚,柔声道:“媚儿,我们睡我们的,别管那个无聊的人了。”

    水媚像猫一样蜷进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鼻息间皆是他独有的男儿味道,心里忽然踏实多了。

    然而,她们错了,如花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两个人刚要睡着,阿泽焦急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王爷不好了,太妃突然头痛的厉害,正在满屋子打滚呢!”

    水媚的心猛的一抽,直觉告诉她,此事定与如花有关。与此同时,容墨风应声从床上坐起,喊了声:“知道了!”

    见水媚也要起来,容墨风赶紧将水媚按下:“太妃病了,我得去看看。不过,外面天太冷了,你就别去了,好好在被窝里面躺着。”然后又道:“没有我的吩咐,小厮们是不敢进来的,放心。”

    “不行,我得陪你一起去!”水媚还要起身,却被容墨风按住了她双肩上方的被子,使得她根本无法起来。

    容墨风见水媚一副非要跟去的表情,出言调侃道:“媚儿听话,难道,你想让我一会儿回来睡凉被窝吗?”

    水媚这下老老实实的躺下:“那好吧!你快去快回,如果太妃有什么大事,或用的着我的地方,一定要通知我。”

    容墨风点头,摸黑穿好衣服,披上貂皮外氅,细心的带好房门,急匆匆向闲云居奔去。

    容墨风隐约已经猜到,太妃好端端的突然头痛,八成是跟他没去如花那里关。如花一定是在给太妃施法,让中了裂头术的太妃痛不欲生,以此来惩罚自己。

    容墨风不让水媚跟去,一来是因为天冷,不忍心折腾她,二来是怕水媚看到太妃头痛跟着上火。

    水媚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怎会不知道他存着的这份心思?看着容墨风为她所做的一切,水媚心中暗暗感动。

    北风呼啸,天寒地冻,冬日的午夜,怎一个冷字了得?容墨风顾不得寒冷,一路急奔,跑去闲云居。

    远远的就听到闲云居内,太妃高一声,低一声的不停呻吟。容墨风的心顿时揪紧,加快脚步冲了进去。

    闲云居内灯火通明,负责侍侯太妃的丫环和小厮们一个个都吓麻了爪,满地乱转却又束手无策。寝殿内,太妃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并不停的挣扎口有几个丫环聚在床边,正满头大汗的按压着太妃的手脚,不让太妃乱动。

    看着母亲那样受苦,容墨风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那几个丫环看到王爷,顿时大惊失色,害怕王爷治他们的不敬之罪,手劲一松,痛的想死的太妃,大力挣脱束缚,一把揪住自己的头,用力一拽,便揪下一缕头。接着,挥舞着手臂,还要继续拽。

    容墨风大惊,飞身上前,点住了太妃的穴道。

    太妃虽然动不了了,但全身却还是忍不住的微微颤栗,神情极为痛苦的高声呻吟。

    这时,掌事的丫环上前解释道:“王爷,太妃睡到半夜就突然头痛的厉害,我们若不按住太妃,太妃要么捶打自己的头,要么使劲的撞墙“行了,本王知道了,不会责怪你们。”见生母如此痛苦遭罪,容墨风急的五内俱焚,他出言冷声打断,夺过丫环手中的锦帕,为痛的满头大汗的太妃,拭掉额头上的汗珠。

    这时,太妃突然毫无征兆的停止了喊叫与挣扎,神情渐渐舒缓下来。容墨风赶紧解开太妃的穴道,将虚弱不堪的太妃抱在怀里:“母妃,你怎么样,现在还痛吗?”

    太妃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点儿劲来,一脸疲惫的望着容墨风:“不知为什么,刚才突然头很疼,现在突然又不疼了。”

    太妃抓着容墨风那冰凉的手,心中不忍:“大半夜的,天又这么冷,把风儿给折腾来了!诿,母妃年纪大了,老是拖累你!”

    太妃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竟还担心着儿子的冷暖,容墨风只觉眼圈一热,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容墨风将太妃抱紧:“什么拖不拖累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可是这许多年,我也没能把母亲照顾好。“

    容墨风是个孝顺的孩子,太妃的眼睛也湿润了,内疚的哽咽着:“让你流落民间那么多年,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将你照顾好!”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容墨风也不知怎么搞的,说着说着,就扯了这些不愉快的事。

    将太妃安抚好,照顾其睡下之后。又气又恼的容墨风,径直来到如花的寝殿,找她算帐。

    “王爷,王妃正在里边等你呢!”容墨风没想到,如花居然派人在门口等他。这也更加说明,是因为如花找他,他没去,如花才施法让太妃头痛,以此来要挟他。

    在如花的寝殿门口,那小厮高声喊道:“王妃娘娘,王爷到了。“不等里面有所回应,容墨风便怒气冲冲的推门闯了进去。

    小厮知道这两个主子怕是要有一场战争,反正自己完成了任务,急忙将门关好,早早闪人,才是上策。

    屋内温暖如春,香风袭袭,暖帐中,如花身着粉红丝制宽松睡袍,半靠坐在暖帐之中。

    “你可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别扭人。”如花摆弄着手腕上的银制手链,柔声细语的揶揄着:“人家三番两次的请你,你都不来,如今却不请自来了。“

    她的那份明明干了坏事,却还纯情无辜的样子,真是让容墨风恨到了极羔容墨风紧握双拳,骨节被捏的“咯咯”作响。

    如花眉梢一挑,轻声娇笑:“你是想来打我的吧!来呀,我在床上等你呢!“

    这个妖精真是太恨人了!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容墨风冲上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刚想给她嘴巴。怎奈,如花的睡袍真是太肥了,而她里面却又什么都没穿,这样一揪,衣服与身子的距离拉大了,如花那雪白丰满的酥胸便一览无虞。

    如花低头去看自己的前胸,容墨风刚才太气,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妥,这会儿,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看,顿时神色大变,窘的一把将如花推开。

    如花顿时笑的张狂:“我是你的王妃,你别紧张,我不介意你看的!”

    对于这么个死缠烂打,没羞没臊的女子,容墨风真是望而却步了,横眉怒道:“你少自做多情!你是谁王妃?”

    “哟!怒了?”如花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衣服,侧坐在床边,双手柱床.跷着二眺腿,一挑秀眉,轻佻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怒的样子其实很有男人味?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容墨风的眉心皱起大大的“川“字,想到水媚还在等着他,他可没功夫跟如花胡扯,沉声喝道:“刚才太妃头痛是不是你捣的鬼?”

    如花跷起的那条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神色淡淡,还带着几分哀怨:“谁让我叫你,你都不过来,这只是对你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平生一次受人如此挟制!容墨风怒冲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那几个字:“你真卑鄙!”

    如花不屑的撇嘴:“我卑鄙也是被你逼的,如果我叫你,你就乖乖过来,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对难缠的如花,容墨风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咬牙问道:“你想方设法的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如花歪着头,嘴角带着极其妩媚的笑,媚眼如丝的凝视着容墨风。

    沐浴在那样勾魂摄魄的目光中,容墨风顿觉气血上涌,心神紊乱,知道如花暗用媚术迷惑他,容墨风赶紧将目光移开。

    如花望着容墨风阳刚俊朗的容颜,暗地里“哗啦啦”的流着口水,巧笑道:“我如今是你的王妃,当然要尽,做为王妃应尽的责任。”见容墨风如一座火山般就要喷,如花敛了戏谑的笑颜,坐直身体,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在妖界,从见到你的一眼起,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你。来到人间后,我没想到你能活着从妖界回来,更没想到,我还能够与你相遇,你说,我们是不是缘份很深呢?”

    如花起身,走近容墨风:“妖界那么多美男子,我从来没有看上过一个,这次,独独对你动了心。“如花又道:“现在,名义上我已经成了你的王妃,我想要的可不是名义,我要的是实质,我要做你的女人。”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就是你不爱的人爱上了你,且还爱的海枯石烂不变心。容墨风脸色一变,断然道:“你打错算盘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这个人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如花媚眼微眯:“我就不明白了,你的水媚其实就是个青苹果,咬口涩涩的,有什么好?而我就不一样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定会让你终生难忘……“见如花说话没遮没拦,容墨风实在不愿意跟她再耗下去了,决然道:“媚儿是我今生唯一的爱,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她替代!”

    如花的目光中难掩嫉妒之色,容墨风本以为她会火,可是如花咽了口唾沫,沉吟片刻,竟然妥协道:“既然你离不开她,那,让她做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做小,咱们空月山那笔帐,也可以就此一笔勾销,你看如此?”

    她竟然摆出这样的姿态,实在是大大出乎容墨风的意料。可是,容墨风打定主意,和水媚一生一世一双人,哪里还会弄出个三者来,破坏幸福的二人世界?

    容墨风盯着如花,郑重其事的说:“请你听清楚,除了水媚,我不会再接受二个女人。也希望你能将事情想开些,不要钻牛角尖,更不要在我身上做无用功。“容墨风说完,推开门,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容墨风头也不回的钻入了茫茫夜色中。

    “啪嗒”容墨风走时没有关门,北风将半扇房门吹的自动关上,一

    股寒风随之吹进门来,鼓起了如花宽大的睡袍,凉气刺骨,使得如花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此刻,望着外面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感觉着那凉入骨髓的寒风,如花心如刀绞。她其实一直很茅盾,她喜欢容墨风,但因容墨风去盗宝,使得她沦落到无法在妖界立足,只能在人间流浪,所以又十分痛恨容墨风。只是,她一见到容墨风就恨不起来。

    她原想,如果容墨风可以接受她,让她在人间有一个温暖的家,她愿意苏了容墨风放弃仇恨,甚至可以和水媚共侍一夫。

    却没料到,容墨风依然拒她于千里之外。

    此时,她倍受打击,凝视着苍茫的夜色,暗暗誓:“等着吧!你早晚都是我的。”

    自从如花来到王府,府中的气氛,无形中,都变的压抑了不少。

    这一日,天气晴朗,水媚建议道:“墨风,夕面阳光不错,我们别总在屋内待着,出去晒晒太阳吧!”

    容墨风放下手中毛笔,轻刮了一下水媚的鼻子:“好,听你的。”

    两个人一起往王府花园中的梅园走去。

    来到梅园,馨香扑鼻。容墨风随手拉过一梅枝,从中选了一朵开的最大最艳的梅花摘了一下,回身插在水媚的髻中,温和的笑道:“嗯,真好看。”

    水媚一撇嘴,自己这副尊容,戴什么也不好看啊!不过,是容墨风给她戴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左右看了看,轻声嗔怪:“你呀,注意点影响!哪有王爷往丫环头上戴花的?让别人看到该嚼舌根子了。”

    “这里没有别人,怕什么?“容墨风背着手,继续前行:“媚儿,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水媚紧走两步跟上他:“近来全是坏消息,既然有好消息就别卖关子啦,赶紧告诉我,让我也跟着乐乐。”

    容墨风一把捉住水媚的手,拉着她继续前行。水媚赶紧往回抽:“你还得寸进尺了,快松开!这样子,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容墨风依然拉着她的手,站住回身,戏谑道:“你不用怕,就你这副尊容,说你勾引我,别人不会信!“

    水媚顺着他的话说:“嗯,那倒是,要说也得说你眼光差!不过被别人非议终归是不好的。”水媚还是将手抽了回来。

    “你呀!”容墨风无可奈何的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好了,我告诉你,还有七天,我就可以练成归元**了!”

    “七天啊?我还以为明天就练成了呢!”水媚轻轻撇嘴,却喜上眉梢。

    “哦,我明白了!原来媚儿是着急那啥了…“容墨风盯着水媚,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讨厌!才不是呢!你坏死了!”水媚气的一跺脚,转身不理他。

    容墨风收起笑容,说话突然拉了长音:“不过有点遗憾……”

    “什么?“水媚脸上的笑意骤然减了几分,回头望着她。

    容墨风叹了口气,歉然道:“遗憾的是,当初我答应你,遣散姬妾,练成归元**后,我们就成亲。但现在王妃是白熊精如花,要想将她弄走,怕需要些时日……我们正式成亲的日子可能也得推迟了。“

    水媚微微一笑:“没关系,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就行了,成亲不过是一个仪式,我不急于一时。”

    水媚的话,令容墨风颇感欣慰:“好,你放心,我会尽快将如花请走,早早的娶你进门。”

    他们在这里说着悄悄话,却不知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盯着他们,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熊精如花。

    容墨风和水媚刚刚踏出梅园,阿泽拿着一封书信,迎面走了过来:“王爷,门岗处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王爷亲启,正好奴才从外面回来,他们就把信给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