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门口传来两声干咳。灶房内的四个厨役,加上烧火的三个丫头一齐向门口看去。只见段庖长手中拿着他那两尺来长黝黑锃亮的小木棍,一脸阴森的望着众人。

    “段庖长早!”知道这家伙不好惹,大家异口同声的站起来打招呼。

    水媚见他眼圈黑,想必昨晚定没睡好。水媚低着头不露声色的站在一边,打算将秘密埋进心底。

    “你们三个跟我到院子里来。”段庖长用木棍点指着水媚等三个烧火丫头命令道。

    三个女孩子见段庖长今日有些反常,似乎有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兆,不由面面相觑。

    “怎么?我的话难道你们没听见吗?”他板着一张脸,冷声道。

    “哦”三个女孩不敢多言,急忙扔掉手中的柴禾,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出灶房。

    院内,段庖长抱着膀,说出了一番匪夷所思的话:“你们三个站在原地转圈,我不叫停,不许停,好了开始吧!”

    貌似她们以前做错事,或惹到段庖长不高兴,他都会拿那个小木棍恶狠狠的打她们。而这次,一大清早的,段庖长在抽什么风?居然莫名其妙的让她们原地转圈圈。水媚等三个女孩被弄的一头雾水。

    “瞅什么瞅,赶快给我转啊!”段庖长见她们不听话,当即怒吼一声。无奈,惧其威势,三个女孩不敢不转。

    天青色的棉布长裙随着转动舒展成一朵朵天青色的喇叭花。段庖长走近,聚精会神的挨个盯看她们的裙摆,当走到水媚身边,段庖长忽然大手一挥,喝道:“停!”

    看他观察裙摆,水媚的心头“怦怦”乱跳,隐隐觉出不妙。

    昨晚她学猫叫,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看起来并没成功,很明显,段庖长不去探查别的丫环而来探查她们,一定是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水媚溜眼瞅了一下自己左侧的裙摆,心头顿时一沉,因为她的裙摆处被刮破了一个洞,而她早上起来晚了,急急忙忙的穿衣过来干活,竟然没现裙子破了。

    显然,那被刮掉的一小块布料定是被段庖长现了,而这防烧烫的布料,其它丫环是不穿的,只有烧火丫环才穿。怪不得他会把目标锁定他们,水媚这下子全明白了。

    这时,段庖长盯着水媚,右侧唇角轻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水媚面不改色,装做不明就理的样子,可心却揪了起来。偷情这等事在王府里是绝对禁止的,段庖长既然知道自己现了他的秘密,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轻则可能给自己穿小鞋,重则想办法把自己撵出府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水媚有些郁闷,怎么自己越不想搅进是非,却偏偏是非不断呢!反正不管怎么说,自己一个九尾狐妖,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段庖长什么都没说,自己调头回了灶房,不到一分钟,有个厨役来到门口喊道:“段庖长说了,要你们都进来干活。”

    相思和乔香走在前边,水媚是最后一个进门的,没等她回到自己的灶台边,段庖长却一把拦住了她,指着旁边的一个白瓷碗道:“等等,你把这个送到冷拼房去。”

    水媚一瞅,只见那白瓷碗通体纯白,碗底有水绿色莲花纹样,那纹样嵌在碗中,竟是晶莹剔透,放在桌上居然还能看到桌子上的花纹。

    这碗真是精美!水媚暗暗赞叹!她抬头瞅了段庖长一眼,见其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异常,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灶房里有那么多厨役,干嘛不派别人,单单指派自己呢?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

    虽然心里有想法,但他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不听他的,不是正好给了他处罚自己的理由?算了,还是听命照办吧!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水媚刚要伸手去拿那碗,段庖长突然道:“袖烟,这碗可是王爷专门用来吃冰碗的,矜贵着呢!你要拿好了,千万别碎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让自己来拿,就是希望自己把它弄碎了吧!水媚瞪了他一眼,双手将碗捧起,还没等往凉拼房走呢,“啊!”她惊叫一声,双手痛得一抖,那白瓷“啪”的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好啊!我特意嘱咐你要小心,你却故意将碗扔到地上,我看你是成心想跟我做对!”段庖长不容分说,抬起他手中的小木棍照水媚的肩膀打来。

    水媚没想到他居然故意把碗烧烫,然后让自己来端。这么烫的碗,搁谁谁都拿不住啊!果然是小人,成心找自己别扭,水媚急忙往旁一躲,这一棍子躲开了。

    段庖长气的对旁边的厨役吼道:“你们看着干什么!赶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是”厨役们也不敢得罪段庖长,有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将水媚抓住。段庖长挥着他那两尺来长的小木棍照着水媚的后背,一棍接一棍子的打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水媚无法施展法术整治段庖长,只好暗暗用法术护住自己的身体,所以那棍子打在身上,看似很重,其实水媚并不痛的。

    只不过为了不让别人起疑,水媚还是要装成袖烟该有的样子,很痛苦的哀叫着,求饶着,“段庖长,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打破碗的。”

    段庖长故意给她下马威,让她惧怕自己,不敢出去乱说。所以无论水媚怎么求饶,他都不肯轻易放了水媚,下手却越来越狠。

    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见他对自己如此不依不饶,水媚怒了,暗自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一种可以反噬的法术。也就是说,段庖长每打水媚一下,他胳膊的筋骨就会不知不觉的受损一次,打的越重,他自身伤的便越重。

    但相思和乔香并不知情,两个人站在旁边都吓傻了。

    平时段庖长脾气不顺也打人,不过从没像今天这样打起来没完没了。相思和乔香急忙跑过来替水媚求情,可段庖长却全然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