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人作嫁衣裳?”玉真公主轻轻念道。

    这个无赖,强行夺去了自己的红丸,不过跟在他身边,到是经常能听到这样的绝妙好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呀!那个收拢天下图书,建造藏书馆的建议,都是我出的!但结果是,现在天下的书籍是收拢了,长安的藏书馆也快竣工了,但我这个当年的提议者,却连参加编修古籍的工作,不能能够参加!”安禄山无奈的道。

    “咯咯!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有何难,让妹妹到三哥哪儿去给你去说一下,你明天就能参加!”金仙公主脆笑道。

    “呃!不是!我并非真的想去编修什么古籍……呵呵!只是他们这样做,让我感觉有点不舒服罢了!”安禄山无奈的笑道。

    让他整天面对那么多的古籍文书,习惯了悠闲生活的他,还真不一定愿意。只是张说他们现在这样做,根本没和他这个原始提议者商量一下,让安禄山感觉自己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尊重。套句现代的话说,就是伤自尊了!

    “这个,我的大老爷,你不会是在乎那个学士的名头吧!”心芸调笑道。

    “哈哈哈!哪能呢!那个张说能做到不要大学士的名头,我怎么还会在乎那个学士的名头!”安禄山佯笑道。

    李隆基本来想授任张说为大学士,结果他推辞说:“学士本无大称,中宗崇宠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为称。”后来在集贤院举行宴会,照旧例,官位高者先举杯,张说想打破陈规,就对诸士子说:“吾闻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阀为先后。”于是,众学士一起举杯同饮,一时传为佳话。

    张说的这些个举动,让他的声名更加显赫,以至于祖咏等人本来还对安禄山没有入选书院感到遗憾的人,也被张说的一番大肚作为给冲淡了。至于本来非常显贵的学士名头,更是因为张说的一番说辞,变得不那么受人重视。虽然安禄山这个后来人,对于学士的称号非常喜欢,但是被人说出来,还是不愿意承认。

    “主人!外面有人传来书信,说是机密情报!”

    安禄山正尴尬间,高素美突然走了进来,帮他解开了这个围。

    “哦!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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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府书房中,安禄山看着面前的这份情报,他是真正的皱紧了眉头。

    书信上说,洛阳城郊,有个叫刘定高的乱党,准备在朝廷驻地东都时,进攻洛阳。如果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那自然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情报中注释,这份情报来自河南尹李尚隐哪儿,李尚隐已经确定这份情报是假的。但是情报上同时声称,据各种渠道显示,洛阳城外,最近确实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士出没,所以请安禄山这个检校洛阳城门防务官,一定要小心对待。

    虽然后面部分仅仅是安禄山要求的,基层情报员必须做的自我分析,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疏忽。如果弄得好了,自己说不定还有在封禅前,有再升官的希望,就算不升官,也可以得点其他的实在好处,避免别人再说什么闲话。

    “传令!东都各门加强警戒,防范贼寇来袭!”安禄山让已经当了他护卫的窣干去传命令。

    “是!”窣干快步离开。

    看着窣干远去的身影,安禄山踱起了小方步。

    这个刘定高的身份背景,情报上有很明确的说明。

    隋大业初年,有童谣唱“白杨树下一池水,决之则是刘;不决则为李。”,后来的刘武周、刘黑闼等人,就是据此来号召百姓和李唐对抗的。随着这些家伙的灭亡,这种说法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让“刘氏主吉”“卯金刀当位”入了图谶。而这个刘定高势力,就是刘武周等部的残余分子后代,利用图谶招募起来的。(“图谶”一词比较生僻,先作个解释:谶,是秦汉间巫师、方士编造的预示吉凶的隐语;图谶所解说的“图”其实是一种非常普通的自然现象,合起来就是古代利用各种天象等图形来宣扬预言、预兆的图书。)

    这些乱党,并没法真正上台面,属于见光死的东西,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百姓的愚昧,让图谶的影响力十分巨大。

    古时候科学知识缺乏,一个普通老百姓,如果现好好的天空上,突然出现几个看起来象“刘氏主吉”形状的云彩,当然会胡思乱想了。甚至一些普通的愚昧官吏,也会因此受蒙蔽。但实际上,这些图谶也就只能影响那些愚夫愚妇,对真正的有识之士没有大的影响。国家的实权阶级,无疑都是属于有识之士的。这也是当初安禄山有本事让粟特族人相信自己是神灵转世,却秘而不宣,不敢在幽州长安等地乱来的原因。

    所以当安禄山看到那个刘定高有近万人时,并没有怎么担心,只要手中有两百骑兵,他就能保证将这些全都击杀。不过朝廷惯例,对于受胁迫的普通百姓,不能擅自处死,就算抓了以后肯定判死罪,能俘虏也一定要俘虏,因为还需要用他们当着老百姓的面对行刑,来警告普通百姓。安禄山现在要考虑的是,是怎样才能在尽量自己少损失的情况下,多俘虏这些了乱民。

    虽然自己只要出去抓了恶,就肯定能达成这个要求,但是恶会在哪儿出现呢?谁是恶呢?安禄山一阵烦恼。

    唉!手上的人手还是不够用呀。

    还有一点让安禄山稍稍皱眉的,就是有关这个情报,那个河南尹李尚隐为什么一点都不重视,如果是真的,虽然不可能造成大的损伤,但他这个河南尹肯定会因此掉乌纱。就算不是真的,毕竟皇帝现在在河南,李尚隐也要抓好治安,严查此事呀!他可是有名的良吏,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安禄山心中不由一动,假如这件事情真的生,并且造成了极大的损伤,事情的责,好像是应该是由自己这个检校洛阳城门防务来负呀!难道……

    安禄山摇了摇头,张说不是那种人!不可能单为了儿子的事情,就把自己往死里整,何况自己和他还有歧王的那层关系,应该不会这么恶毒。

    到底是谁呢?哼!还是等这件事情结束再说,如果没乱党攻城,就当什么也没生过,如果真有乱党攻城,到时候看看谁出来给李尚隐说情,就是谁知会李尚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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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庚寅,妖贼刘定高率其党夜犯通洛门,尽擒斩之。”——《旧唐书》

    考虑了再三之后,安禄山还是决定把亲自驻守的地方放在通洛们,因为乱党是乌合之众,都是匆忙拼凑起来的。如果想攻城,就必须选择一个能够尽快攻击皇宫的地方,要是时间长了,别说城中驻军反应过来会来扑杀,就是乱党自己,也可能会因为漏*点过去了,而自相溃退。

    安禄山这几天晚上,一直是在陪各门卫士守城,今天刚好轮到通洛门。为的就是事后,不让朝臣觉得自己是早有准备。

    五月的夜晚,还稍微有点凉,安禄山身上穿的是心芸亲手缝制的外袍。没有穿铠甲,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内里还是衬了那件金丝软甲。

    “咄!咄!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临近坊内的打更声,提醒安禄山已经是三更天了。

    据情报显示,乱党就是今晚攻击,三更天了,应该是最容易动攻击的时候了。

    安禄山把肩上的外袍卸下,折了几折放好,待会儿真打起来,爱人亲手缝制的外袍,必然会受到损伤。

    “周将军!你休息一下吧!我代你巡一会儿城墙!”安禄山对着刚刚巡查路过的通洛门守将笑道。

    “不敢!末将不敢!安将军能陪我们守夜,将士们已经感动万分,怎能再劳累安将军代末将巡城!”那个青年将领谦虚道。

    本来还有点不满这个主要依靠裙带关系提升的上司,但这个上司一直以来的表现,只能用精彩来形容。最近几天,又连续陪各城门的将士守夜,这样尽责爱属的上司,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呀。守将心中,已经对安禄山充满了尊敬。

    “呵呵!无妨!你休息吧!我去就可以了!”安禄山笑着拎起自己的陌刀。

    那个守将那里真敢休息,立刻快步跟在安禄山身后相陪,顺便轻声的向安禄山介绍自己的得意部下。安禄山也毫不怜惜自己的褒奖之词,把那些本来就非常精神的士兵,夸奖得一个个昂挺胸的。

    “啪嗒!啪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幽州加急军情!快开城门!幽州八百里加急!”一个声音远远响起。

    幽州八百里加急?难道是宋庆礼他们已经对契丹动手了?安禄山心中猜测道。

    “准备开城门?”守将回头吩咐道。

    “慢!”安禄山沉声喝道。

    他本来到没多少怀疑来者的身份,毕竟幽州的战事确实存在,但等到来骑一近,现对方为的那骑,竟然穿的是校尉的服饰,他立刻动起疑来。

    服饰本身没问题,确实是幽州军的,好像也是真正的校尉服饰,但幽州原来的几个校尉,自己基本都认识,这个却绝对没见过,难道他是新近升迁的?

    “你去下面整理部队,防止意外!我来验他的渔符文书,问问他的番号口令!”安禄山低声吩咐道。

    这样的关键时候,稍微的疏忽都不行,也不差这么点了,反正按照规矩,的确是没有相应的文书鱼符,就不得开城门。真要耽误了军情,自己也是照章办事,皇帝而应该夸奖自己尽责。

    守将微微一愣,这可是紧急军情,都已经紧急到要连夜递送的程度了,怎么还能等!不过他现在对安禄山充满了尊敬,反倒觉得安禄山不愧为上官,做事十分尽责,完全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所以立刻乖乖的下去集结部队了。

    “来骑止步!”安禄山高声喝道。

    “紧急军情,快快开门!耽误了军情,小心你的脑袋!”来骑上的人大声骂道。

    五匹快马度明显的下降,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底下。

    看到城门下那几匹幽州马,明显不象是军马的样子,安禄山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来人是谁了。

    “好!好!马上开门!这就来!”安禄山佯装惊慌的来到城门下。

    低声对众人说道:

    “来者是奸细,引他们进来再抓,他们应该还有同党,等会儿不要太着急!”

    “是!”兵士们领会的低声应道。

    兵分三路,一路上城墙,一路在门后,最后一队骑兵也列队准备。

    “呜……”一番短暂的忙碌之后,沉闷的响声中,城门被打开了。

    “驾……”城外的五骑,基本上是在城门刚开一半,就猛地纵马冲了进来,便冲还边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刀。

    但是刀太长了,当他们才拔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城门内侧,刀剑出鞘,整齐列队的洛阳城防部队。

    那闪烁的光刃,那凶厉的眼神,那满脸的杀气,让冲进来的几个乱党一阵愣。

    “杀呀!杀了狗皇帝!刘氏主大吉……”

    一阵口号声中,远远的响起一阵密集的冲锋脚步声。

    “将他们拿下!鸣警钟!把火把都点着,弓弩手放箭!骑兵上马,准备随我出阵,步兵随后冲锋,尽量多俘获敌军!”安禄山快的下令道。

    当他最后一句话落地,那五个当先冲进来的乱党,早已经被就准备好的士兵生擒。

    安禄山持刀趋马来到几个乱党前。

    “嘶啦”,陌刀出鞘。

    “贼是谁?”陌刀架在第一人颈侧。

    “贪官!你休……”

    “咔……”连声惨叫声都来不及出,人头就已经安禄山砍飞。

    “贼是谁?”

    “不,不知道……”

    “咔……”第二颗人头横飞了出去。

    “贼是谁!”

    “是刘定高将军!”

    “穿何衣服?”

    “这……”

    “咔……”第三颗人头再次横飞。

    “贼是刘定高,红袍黑巾就是!别杀我……呜呜!”安禄山的陌刀还没靠近,下面一个就已经颤抖着说了出来。

    “好生看管这些人!”

    转头看向早已因为自己连续几次杀戮而热血沸腾的几百骑兵,朗声说道:

    “众将士!目标红袍黑巾贼!见之擒杀,以号令乱党投降!功成者赏十万钱!大家随我冲呀……”

    “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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