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你当朕真的老糊涂了么?怪只怪他百密一疏,选错了人!张廷玉虽然面上毫无党派,但对胤禛素来都是称赞有佳的!此番竟然会一改惯往态度历词**,且山西双龙争日这一民间传讹,朕早知已经沸扬了许久!与胤禛受命前去解决灾荒之事毫无牵连。那么他此番假借张廷玉之手,再将此事铺展在前,无非是以为朕不知此传言,震怒之下命人细查山西之事,从而查出太子压下山西奏报,导致山西饥荒严重之事,若朕查的深点,或许更能挖掘出他所希望的。对不对?”他一股脑儿道出始末,我才彻悟…原来他竟是存着这般误解.

    回想那日我与胤禛从山西回来,他早已知道康熙洞察山西之事,又怎会这般莽撞的以身作饵?这其中定然少不了有心之人的暗里摆布陷害。

    而素来与胤禛无甚瓜葛的张廷玉,又为什么奋起**?作为文官之,自然能游刃于各个争斗,难道他会看不透此事么…还是他亦是别无选择?忽而想起东华门前,八爷启合的双唇,唤我去寻张廷玉的模样…不知为何此情此景,竟会有这般联想,心底隐隐觉得二者间似乎有着某些关联。

    那日康熙在乾清宫内对我与胤禛的“嘉许”之言,只有胤禛听出了弦外之音,其他阿哥都是不在场的,自然不会明白康熙态度。

    而若八爷出手,不管康熙的态度如何,都不需理会,若康熙知道山西之事,执意袒护胤礽,那么遭殃的将是四爷这个风口浪尖之人,若康熙不知山西之事,震怒彻查胤礽,那么遭殃的便是胤礽。对他这个站在背后谋划之人,都是毫无害处的。

    而形势似乎也颇为助他,因为康熙早已得知太子阻拦有关山西奏折一事,却按兵不动,此刻张廷玉上书**胤禛,更是揭开了康熙本欲遮盖之事,这才撩拨起了他的滔天怒火。

    这一切,都是八爷做的吗?念及他时,眼前浮现的是那张悲戚淡然的脸,如此平静之人,真的是搅起波涛的始作俑者吗?

    那么多相濡以沫的同行年月,他温润如玉的模样,早已在心里生根芽,难道春暖花开时候,那平和的种子,竟爆出了毁灭的力量么。但此事任何一个阿哥都能做到…也不一定会是他啊。

    轻垂了下脑袋,不去纠结这些推测之念,只要在各个宫门等候之人,看清楚了太子的去向,便可知道那躲在暗中提线之人,到底是谁。

    “皇阿玛,你为何能够这般本末倒置,即便胤禛真的这么做了,也是一个儿子为劝解自己阿玛而以身试刃,这么多年来,您扪心自问,给过太子多少机会,但他除了变本加厉,除了鱼肉他人,可还有对社稷有过半点贡献?有谋逆之意,您原谅,无治国之能,您漠视。您从来都是体恤百姓,造福苍生之人,却为何看着山西数以万计的民众,因为他的一小小举措而丧生仓野,任野兽叼食。却仍是不愿对太子有一点点惩戒,甚至半点苛责?到底为什么?您是怕面对自己倾注一生心力的子嗣乃是昏庸之辈,您是怕正视您此生最大的败笔么?”我看着他益渐狠辣目光,知道自己所言句句皆诛他心。

    他紧握着双拳,已走至我面前,再一寸,便要落上我身,当我仰面欢接他的责难之时,他却止住了动作,只是淡淡说道:“不管你说什么,胤禛必须得死,这已是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