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前伤口,传来顿重的痛。

    她背上,黑角鹰的尸体很重。

    她心中,是满足。

    这些,我感同身受。

    她与黑角鹰一战,无关输赢,只关乎愿望,那是一个为喆最重要的第一次洗礼亲手备一份高级宝药作礼之愿。

    ——小八。

    ……

    呢歌与黑角鹰一战后,以最后一丝力气,歪歪斜斜的走到了大殿门口,一头栽倒。

    晕厥过去前一刻,以神念轻唤:“喆,我回来了。”

    ……

    待再醒来时,枕边伏着一只金色华彩羽毛的小鸟,周身金光弥漫,乌黑眼中闪烁着桀骜不驯。

    “本尊,现在的样子,好看吗?”

    喆?

    只见那只小鸟,随心一抖翅膀,两团金灿灿的光雨随之散落,额间那只金色的尖尖角如金子做的一般,锃亮,七根尾翼后尚有两根灵须向后卷曲。

    见呢歌不语,喆流露出几许羞赧:“不识得了吗?本尊……只是突破了。”

    呢歌面无表情,喆终于忍不住凄厉的呼喊:“难道你觉得本尊现在的样子,不如一只蛋?”

    呢歌没绷住,咧开嘴角露出獠白的狐牙,笑了。喆声音无比凄厉:“你竟敢……戏弄本尊!”

    ……

    醒来后的呢歌无力幻人形,软锦被盖在虚弱的狐身上。与喆说了一会儿话,便又昏睡过去。

    虽没亲见喆的洗礼,但呢歌总算安心。

    只是呢歌并不知,喆只将洗礼之事说了个大概,刻意略掉了许多事。

    ……

    呢歌受伤回来后,命已然危在旦夕,喆不知玄墨离如何得知消息,亦不知他自何处赶回,风尘仆仆,未作歇息,即刻为呢歌疗伤,不眠不休,一日一夜。

    当玄墨离舒了一口气,自呢歌房中走出时,日正烈。

    他眯着眼睛,望向天空。

    守于房前梨枝之上的喆问:“呢歌如何了?”

    玄墨离应:“还没醒,快了。”

    喆没忍住:“这下你满意了?”

    玄墨离眼中,是喆看不懂的微笑:“哦?”

    喆言:“洗礼。”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怎会不知鲲鹏是上古神禽后裔,不需要洗礼。”

    玄墨离扯了扯嘴角,没回反问:“那你呢,为何不告知呢歌,不洗礼你一样可以突破?”

    “你既知晓我为神阶,便定知晓,神代表什么。”玄墨离淡淡转身,“神,代表赋予。”

    玄墨离回眸之间,眼中漾起一股杀意,但很快被压了下去,转而轻轻道:“别再妄自揣测了,准备洗礼吧,过程会很痛,忍一忍。”

    两日之后,便是到了玄墨离口中喆的“洗礼之日”。

    这两日中,喆思量了许久,却更思量不明白,为何玄墨离会“重视”洗礼,他所谓的“赋予”是什么?

    喆亦想不到,玄墨离眼中那股杀意的本源,是因他亦没料到,呢歌竟为喆的洗礼需要宝药而不顾自己性命去挑战黑角鹰,而他与喆一样,都将呢歌此次受如此重的伤,怪在了对方身上。

    喆被玄墨离带至一片虚空之地,混沌一片,雾霭层层。

    但见这虚空之地中央,有一尊铜色巨鼎,即便蒙了些许尘埃,喆亦可认得这鼎。

    细看鼎纹,隐见天地初开,一盏青莲向日袅袅盛开。

    “你是?”喆没等说完,玄墨离便点了头。

    “总不会,呢歌便是妖神,我会信?”喆冷哼一声。

    玄墨离微微抬眸:“你的问题太多。”

    “去吧。”玄墨离一挥手,喆便置身于鼎内。

    鼎中,药汤为万年之上灵株所熬。

    异香纷繁扑鼻。

    不多会儿。

    “唳——”

    “嗷呜——”

    “嗡——”

    “嗷吼——”

    “呜——”

    喆于鼎内闻见无数上古珍禽异兽后裔的鸣吼,声音震撼,如在耳畔,慑人心魂,骇人至极。

    鼎中,药引为一众宝体炼化之宝血。

    而玄墨离不见的这几日,正是寻遍天下去备这些。

    ……

    一阵阵痛,如万蛊蚀骨。

    亦可感到宝药与珍禽异兽后裔宝血正渐渐相互融炼,且已融炼好的精华,正一丝一丝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渗入所在蛋壳之内。

    喆受耐着。

    许是只有这样的痛苦,才能化解喆内心的愧疚。

    对不起,呢歌。

    本尊……本意是想看玄墨离何以圆“洗礼”之说。

    并未料到,你会为本尊的洗礼增添宝药而去战那黑角鹰。

    本尊……自以为是了。

    ……

    于鼎前的玄墨离,挑了挑眉。哦?这么痛,都没有叫一声?确配得上呢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