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突然被他放开,许三春在庆幸的同时,还不忘确认方才的事情,“那,你是同意了哦?”

    花暮辰面色不虞,随着他的步子,火红的长袍上下翻飞。

    他不回应,那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许三春郁闷地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这下好了,她不能再装作事情没发生了。

    既然他不说话,那就当他答应了吧!

    许三春乐观的想着,反正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不是?

    到了午时,绣娘试终于结束。后面几组人里面,再也没有产生获得通过的名额。对于这个结果,李青并不意外,这次能收获两个绣娘,已经是意外之喜。

    绣娘试,常常是颗粒无收,她早已习惯。

    参加考试的女子散去,有喜有忧,有人捂脸痛哭,也有人松了一口气。绣娘试,对她们而言,只是人生的一个插曲,生活再次回归正常。

    而对许三春和吴静的人生而言,这就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先吃饭,吃完饭天工娘会找你们说话。”前来传话的,是许三春见过的绣娘贾佩玲。

    饭菜简单却可口,一道蘑菇炖鸡,一道炒得翠绿的青菜,一碟子兰花豆干,再配上两碗软糯香甜的白米饭。

    吴静早就饿得不行,看着饭菜两眼冒光,见贾佩玲走了就连忙拿起筷子,道:“我们快吃。”

    这顿饭,绝对是许三春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吃的第一餐饱饭了,简直激动得想哭。

    淡定点!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不是学校食堂就能吃到的饭菜嘛,虽然食材新鲜味道不错,但自己也不是没吃过。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她手中的筷子却没有停歇,片刻之间就和吴静一起,将饭菜一扫而空。

    吴静搁了碗,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三春妹妹见谅,这些菜我在家也吃过,今天实在是太饿了。”

    是啊,就算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吃的也不会比自己差。许三春在心头感慨,更坚定了一定要带哑娘离开许家的决心。

    “两位,天工娘请你们过去。”刚吃完没多久,就有人前来传话。

    吴静起身,扯着衣裙下摆整理着,“你看我这样行不行?”对方可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天工娘,她紧张的不行。

    许三春仔细看了看她,点头道:“挺好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许三春的话和态度,给了吴静莫大的信心。两人来到门口,有人向内通报,片刻后就让她们进去。

    “在我面前不必拘束,坐下说话。”李青语气和缓,态度和蔼。

    待两人坐下后,她道:“我今日就要离开田台乡,如果可能,再见的时间也是在六年后。勉励的话我不多说,进了织锦府,就盼着你们莫要辜负了这份天赋,好生修炼。”

    “从此之后,你们就是我织锦府的人。家里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无人再敢欺到你们头上!”这番话,她从容不迫地道出,透出强大的自信。

    李青的话,给两人吃了颗定心丸。

    她们才刚通过绣娘试,在还没有正式到绣学报道前,都还算不得绣娘。辞别了织锦府的众人,许三春和吴静在门口分开,各自回家。

    绣娘试就在田台乡举行,许三春通过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田间地头。

    一路前行,遇到的人都对她客客气气。往日那些说过她是非的人,远远的见到她便掩面绕行。有人凑上前来套近乎,有人道喜。所有人的态度,都转了一百八十度,放眼望去皆是笑脸。

    这所有的一切,许三春都没放在心上。

    人心,这就是人心。

    不过这些人,又与她何干呢?

    他们的冷漠、奚落、祝贺,是冷眼以对,还是笑脸相迎,都与她无关。她所在意的,只有在意她的人,无意与这些墙头草虚与委蛇。

    她的这种态度,放在以往定会被指责为无礼傲慢,眼下却成了“有本事,够性格”。许三春听见,一笑便抛诸脑后。

    “哑娘!我过了!”

    还没进门,许三春便兴奋地喊着。哑娘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但她还是想要亲口告诉她。

    哑娘在院子里等着她,见到她便笑了起来,拉着她来到自己身边坐下,比划着问道:“怎么样,饿不饿?”

    “我吃过午饭了,织锦府留的饭。”许三春眉飞色舞,道:“哑娘您不知道,天工娘人可好了!才娘也很好,绣娘也很好。总之您放心好了,都很好。”完全不像外面说得那样不近人情的可怕。

    那就好。

    哑娘点点头,双手交握沉思不语。

    “哑娘,您怎么了?”许三春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好,看了正屋一眼,愤怒问道:“是不是汪氏又欺负您了!”

    没有,没有。

    哑娘连忙比划着,表示她没有事。

    她笑着摸了摸许三春的头顶,欣慰地笑着,“三春长大了,能干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是,在她的笑容里,许三春发现藏不住的忧虑。

    “到底怎么了?”许三春追问道:“哑娘,您不高兴吗?”她原以为,哑娘会和她一起高兴,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到底怎么回事?

    “您的想法,可以告诉我吗?”许三春抓着哑娘的手问道。往日在哑娘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她可以不问,因为那是哑娘的过去,是哑娘的隐私。

    但眼下,关系着两人的将来,她必须问个清楚。

    哑娘只摇了摇头,表示她说得不对。

    “我只是太高兴了,又担心你。回来就好,既是吃过饭了,就好生歇一歇,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说。”

    哑娘这么一说,许三春也觉得确实有些疲累。

    在绣娘试时站了好半晌,绣阵图更是一件耗费精力的一件事情。之前精神亢奋,她还没觉出来,这会儿便想休息。

    “好,那我去睡个午觉。”她看得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既然哑娘不愿意说,她也不会逼迫太紧。

    正屋的门紧紧闭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汪氏阴毒、又充满着恐惧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

    在汪氏心底,许三春通过绣娘试这么重大的事情,已经算不得什么。她所关注的另一个焦点,许三春,她怎会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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