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干脆地回答:“我手上没有什么证据,不代表别人没有。骆玉梅不就是刚才骂我骗子的人吗?她是您现在的夫人,您不用怀疑我在图谋您家里的什么,我也什么都不会要。

    要不是有人让我来跟您相认,这辈子我都不打算跟你们家有什么关联的,我从小父母都不在身边,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不渴望亲情,也不奢求财富,我什么都不缺。

    将来我毕业也能养活自己,所以您不用怀疑我在挑拨您的家庭关系,因为我时间很少,也不可能搬进您家里住,我什么也不图,要不是知道您病重,又急于认亲,不然我是不会出现在您面前的。”

    温阳先亮出底牌,她坦然的跟濮济朗交底,她从来就没什么企图,对濮家也没有任何奢求,一个半路出现的亲人,对她而言除了陌生也只是陌生,别的再也没有。

    她不可能去贪图濮家的任何东西,更不奢望能在濮家得到亲情的幸福。

    濮济朗被她的话说得有些懵,既然她什么都不图,那为什么还找自己相认呢?

    他准确地抓住了温阳话里的别人让她来相认,也就是说她是不情愿来的,是有人给她压力让她不得不来。

    “你说别人让你来找我?是谁?为什么?”

    “那个不重要,我只是来告诉你骆玉梅是您家庭悲剧的开始,请您提防她,我来的目的也只能是提醒,以后我可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保重,我晚上赶飞机回学校,改天结果出来您也不用告诉我,我只是过来把话带给你,听不听是你的事。”

    温阳地内心很失落,落差很大,她并没有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她来这里只是为了传达刚才的那些话,她讨厌争来斗去的,所以干脆挑明了告诉濮家父女,这以后濮家的事和人跟她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完成了她的责任与濮家见面,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也不会再跟濮家的人打交道。

    这些年亲情间的缺失让她活的更加坦荡和自由,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亲人好像是种束缚,她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也不想费力去做任何事,只想迎着她的人生目标一致前进和努力,做她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她厌倦了掺和任何人的事情,她不想那么累,停下脚步去处理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完全是浪费生命。

    好像此刻她甚至觉得,任何人和事都不重要,包括爸爸和陆晚静,霍联承,容许,他们统统都排在自己以外。

    她只想活成她自己,不受任何人事的牵扯,不想卷入任何麻烦中,也许她第一次觉得自私,可她实在不想花精力去纠结那些事,好像都不重要,也没必要,最后也是空空一场。

    温阳的话或多或少给了濮慧和濮济朗一些触动,濮慧张张嘴说:“姑娘,也许你不把我们当亲人,也许是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可你不要装作这么无所谓,如果鉴定结果你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一定会负责你的人生到底,我保证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听到这种话,温阳不禁勾唇讥讽:“现代社会,谁还能负责谁的人生一辈子?我有手有脚有美貌,我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我的人生,再见。”

    她似乎是瞬间顿悟了亲情,这样的陌生感让她无从适应,只能冷漠的拒绝,她不需要任何人负责她的人生,从此她将一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不再期望什么,也不再执迷不悟地去抓住缥缈的爱情。

    至于容许,她也不再想强烈地想跟他复婚,婚姻是什么?婚姻约束不了任何东西,如果真的对别人心动,仅凭婚姻那一张纸是阻止不了任何事情。

    濮家父女还想说什么,温阳已经冷淡地转身走出去,从此亲情与她而言就是绝缘体。

    她本身背了背包,没有回去找陆晚静,打了车直接去了机场,用机场的公话给陆晚静去了电话,买机票登机回西城。

    好像一场梦一样,这几年她活的很累,好像总是被亲戚之间的事情纠缠,她自己反倒没怎么活过,是时候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好好为自己活了。

    凌晨12点05分,她准时打开容许买的房子,用容许的话说这是他们的家,可她忽然对家这个字很陌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家,明明有血缘关系的爸爸,爷爷,妈妈,弟弟,可他们重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一天,这样的家人算是家人吗?

    她没有家,从她出生那一刻开始她注定是漂泊的孤独者。

    打开灯,灯光照亮了屋里的一切,沙发,茶几,书柜,花盆,电视,所有屋里的一切感觉都很陌生,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和容许现在只是同居关系的男女朋友,虽然结过婚,可她一直保留着最后的底线。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没有交出她自己的全部给容许,骨子里她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不相信容许会是她的终生陪伴者,不相信容许对她会一辈子死心塌地。

    好像脑子里一下空空荡荡,她反复的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见过的所有人,今年也正是她死而复活的年纪,她开始担心,也许明天再也醒不过来,不然今天为什么好像事情都想通了一样?

    她目光呆滞,情绪低落地走进浴室,没有脱衣服,打开浴室里的莲蓬头,冰冷地凉水浇在她身上,好像脑子更加清晰,好像这一切都是谎言和骗局,这三年来,发生了太多事,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还是那个叫温阳的女孩子。

    温阳呆呆地站在浴室里很久,久到身上的皮肤被淋得发白起皱,她感到身心都凉透了,犹如死人僵硬而冰冷。

    不过身心从未有过的清明和清晰,她不想被任何人利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她喜欢的事。

    她不知道怎么爬到床上,就着浑身湿透的衣服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昏沉而滚烫,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四周,空旷地房间里有沙发,凳子,梳妆镜,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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