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一声,“满意。不过,如果再有诚意些,就更满意了。”

    说完,低头吻了下去。

    今日,两人一番交谈,不但消除了嫌隙与误会,还互表了心意,此时心中皆是柔情蜜意,加之小别胜新婚,这一吻可以说是情深意切,缠绵悱恻。

    过了许久,朱棣这才松开,“如此,便诚意满满了。”

    “朱棣,你个臭流氓。”

    朱棣也不在意,静静地将徐妙云抱在怀中。

    不久之后,朱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云儿,你将自己关在屋内一整日,可是因为此事生气?”

    徐妙云瞪了朱棣一眼,“明知故问。”

    “所以你就不给我回信了?”

    “我不是回了两封嘛。”

    说起回信,徐妙云突然想起还有东西要送朱棣。

    “可我写了四封。”

    “谁让你不早日说清楚,让我以为你另有旧爱。”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算了,也怪我不问清楚。我送你个礼物当做赔礼如何?”

    “甚好。”

    朱棣从未收过徐妙云的东西,此刻听到有礼物,自是欢喜万分。

    “那还不放开我?”徐妙云推了推朱棣。

    “我抱着你去拿好了。”

    说是这么说,朱棣还是松开手,放开徐妙云去取东西,自己也站起来跟在后面。

    只见徐妙云从衣柜中取出一件雪白长衫,抖了开来了。

    “给我的?”

    “废话。”

    其实朱棣主要是没穿过白色衣服,所以一时比较惊讶,才有此一问。

    以前摸爬滚打,血雨腥风,浑身不是血,便是泥,哪里容得了他穿白衣服。后来便觉得这白衣太干净,太儒雅,自己一身杀气,实在不宜,另外黑色更显周身霸气,更有威慑力一些,便再不穿白衣了。如今面对着这雪白的宋锦长衫,竟有点无处下手了。

    “我从未穿过白衣。”

    “就是因为你没穿过,所以才要一试啊!来,快试试。”

    说着,徐妙云让朱棣脱了外衫,然后替他穿了上去,系好腰带之后,趁整理衣衫的时候,顺手在朱棣胸前揩了一把油,“不错,真帅。”

    朱棣看了看伸出的双手,笑了笑,“辛苦娘子了。”

    “不辛苦不辛苦,更衣这种事我很乐意的。”

    黑衣的朱棣气宇轩昂,凌冽俊美,红衣的朱棣脸若刀削,禁欲十足,但无论哪种都美得不可方物。尽管知道朱棣穿白衣一定很好看,可如今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时,才觉得什么如玉公子,欺霜赛雪,在朱棣面前,都不值一提。

    徐妙云此时此刻早已沉迷在朱棣的美色里,哪里还管说了什么。

    “娘子,为夫是说,辛苦你替为夫缝制衣衫了。”朱棣轻笑一声,将徐妙云拉近了怀里。

    徐妙云推开朱棣,“你怎么知道我是缝的?”

    朱棣双手一摊,左右望了一眼,揶揄地说道:“一看便知咯。”

    这剪裁虽然看起来差不多,到底还是不完全对称一致的,还有那大大小小的针脚,想猜不到也很难啊。

    徐妙云一听朱棣嘲笑的语气,“不穿拉倒,给我脱下来。”

    说罢,作势便要去脱朱棣的衣服。

    朱棣怎么可能允许,抓住徐妙云的手,“云儿,辛苦你了,我很喜欢,也很高兴,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能穿上你亲手缝制的衣衫。为了这件衣服,你怕是受了不少苦吧?”

    徐妙云一听,立马抽出自己的手,在朱棣眼前晃了晃, “可不是嘛,这件衣服可花了我还几个月的时间,从收到你的同心结开始,一直到去桃花岭的前一日才缝好,憋死我了不说,我这手可是被扎了不知道多少次。你居然还嫌弃?”

    “我没有嫌弃,方才是同你开玩笑,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明日我便穿出去。”

    “算了吧,你就在这屋里穿穿好了。”徐妙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自己做的这衣服,朱棣在倾华殿穿穿就算了,大不了上战场穿在铠甲里面也行,这要是穿了出去,堂堂一个王爷,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朱棣不再纠结,换过话题,“云儿,你收到同心结之后便开始做的了?”

    “是啊,原本想着收了你的礼物,总得礼尚往来,送你点东西吧!话说,你送的这同心结,也没比我这好到哪去,歪歪扭扭,款式又丑。”说着,便将同心结拿了出来。

    朱棣一听,顿时面露尴尬,耳尖微红,握拳轻咳一声。

    徐妙云一看朱棣这反应,心里一乐,“这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朱棣红着脸,“正是。”

    徐妙云将手中的同心结拿到眼前晃了晃,端详来端详去,“没想到你堂堂大明战神,竟会做这等玩意儿啊?”

    说着,用胳膊肘怼了朱棣一下,挤了挤眼睛,“哎,你的将士们可知道啊?我猜他们一定无法想象手起刀落,犹如修罗的杀神,拿着丝线编制同心结的画面吧?”

    说完,徐妙云便哈哈大笑起来。

    朱棣黑着脸不吭声。

    真不该给这女人送东西。

    等笑够之后,徐妙云也不管朱棣脸色,继续问道:“对了,你怎么这么喜欢琉璃呢?之前的蒙古弯刀上,镶了那么大一个琉璃珠,如今这同心结上也穿了一颗琉璃珠。”

    “我见你日日戴着那个琉璃铃铛,从未离身,以为你喜欢琉璃。”

    徐妙云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琉璃小铃铛,将它摘了下来,“你说它啊?”

    摇了摇铃铛,“我不喜欢它。” 我只是……舍不得那个世界。

    曾经以为,是因为它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便一直随身戴着,期望着有一天能回去。可十几年过去了,自己在这里有了亲人,朋友,现如今还有了爱的人,真的能走,还舍得吗?

    “既然不喜,为何戴着,不如改日我送云儿一些喜欢的?”

    徐妙云将琉璃铃铛挂回腰间, 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我已经习惯了,懒得再换配饰……”

    朱棣看得出,这琉璃铃铛一定还有隐情,见徐妙云不说,便也不再问。

    正准备说些其他的事时,外面传来了红玉的声音,“王爷,王妃,午膳好了,可要用膳?”

    自从被朱棣说过之后,红玉几人只敢私底下称呼徐妙云为小姐,对外,尤其是当着朱棣的面,都叫王妃。

    罢了,等你愿意告诉我时再说吧,一辈子这么长,总能等到你向我敞开心扉。

    “走吧,去用膳吧。”

    说完,朱棣拉着徐妙云出了门。

    晚膳过后,朱棣与徐妙云在花园散了会儿步变回屋了。

    门一关上,只余自己和朱棣两人时,徐妙云才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在书桌前装模作样地看起了书。

    朱棣看见徐妙云这样子顿时觉得好笑,嘴上豪言壮语,一到关键时刻就退缩。

    朱棣走到徐妙云身后,双手撑住椅子,将徐妙云圈在怀里,凑到徐妙云耳边,诱惑地说道:“娘子,今夜我们圆房可好?”

    “谁要跟你圆房?”徐妙云红着脸,伸出手捶了朱棣一拳。

    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干嘛非要说出来,多难为情。

    徐妙云羞恼不已,哪还记得朱棣受伤一事,刚刚打在了朱棣的左肩之上。

    朱棣大叫一声,用手捂住肩膀。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啊?伤口有没有裂开啊?”徐妙云手忙脚乱地想要看朱棣伤势。

    朱棣捂着肩膀,一脸痛苦神色,“好像有点裂开了。”

    “啊?这怎么办?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就是肩膀抬不起来了,可能需要劳烦娘子替为夫更衣了。”

    徐妙云自觉做错了事,便连连答应了。陪着朱棣到了内间沐浴。

    朱棣伸直双臂,站在浴桶旁边,任由徐妙云替他更衣。

    徐妙云小心翼翼地脱掉外衫,里衣,见朱棣只着里裤站的笔直,尽管缠着绷带也挡不住那结实的胸肌,纹理分明的线条,还有那下腹的八块腹肌,顿时满脸通红,热血上头,赶紧转过身去。

    “好了,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等等。”朱棣喊住了往外走的徐妙云。然后退了里裤坐进了浴桶内。

    “娘子,为夫肩上的纱布需要换一换了,有劳娘子了。”

    知道朱棣是故意的,可是徐妙云又不忍心,咬了咬牙抬脚出去。

    “哎,娘子?”

    “我去拿纱布和伤药。”徐妙云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闻言朱棣心情甚好地勾了勾唇。

    徐妙云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往浴桶旁边的矮几上一放,便黑着脸说:“坐起身来。”

    朱棣靠着浴桶的身子端坐起来,任由徐妙云拆解纱布。

    徐妙云本以为朱棣携伤要挟自己,好让自己服侍他,哪知拆开纱布一看,朱棣左肩之上,深深的一个血窟窿,一看便知是剜肉取箭留下的痕迹,北元倒钩箭果然名不虚传。

    徐妙云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右手覆在旁边,轻轻抚摸着,一脸心疼地问道:“还疼吗?”

    朱棣周身之处随着徐妙云那柔弱无骨的手的抚摸,带起一片片颤栗,听徐妙云如是说,连忙抓住徐妙云的手,不让她乱动,“不疼。”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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