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吕志强那里走出来,他又来到了自己的老领导张永强的办公室那里坐了坐。

    张永强现在是公司的纪委书记了。

    见刘春江来了,张永强也显得很高兴,他特意拿出了一盒好烟,让他尝一尝。

    两个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很自然地又提起了河西县水泥厂的事情。

    于是,刘春江把半年来自己遇到的这些事情,都向老领导讲了一遍,自然,他也把自己想成立车队的事情说出来了。

    张永强皱着眉头,他沉默着,好久,他才问道:

    “你知不知道,虽然你的这个想法不错,但是,其中也有一些不可预料的因素在里面。这些你考虑了没有?”

    刘春江知道张永强的思维一向非常缜密,其实,在他来的路上,他对这里面可能出现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已经都想过了。

    见刘春江不说话,张永强说道:

    “你刚才也提到了,说这个王川林在河西县的关系盘根错节,根基深厚,但是,你想过没有,他和县委书记张学军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把这个公司成立起来,会不会引起张学军的某些想法?”

    “这些也考虑到了。怎么说呢?现在在河西县里,张学军因为是从上面下来的,虽然在上面有一定的背景,但是,在县里却不如王川林的基础好。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还看不出来有太大的矛盾。”刘春江坐在那里,认真地分析着。

    张永强不说话了。他两眼看着窗外,皱着眉头看着,过了一会儿,忽然,他又说道:

    “你说的这个王彪,人品怎么样?也就是说,和这个人相处,好不好打交道?”

    刘春江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我只是从侧面了解了一下,人们说还可以,当然,有些人仅凭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你大胆地干吧。”张永强笑了笑,“有好些事情,都是摸索出来的,再说,如果像我这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前怕狼后怕虎,到头来什么也干不成;想法,倒是那些只有六七成的把握,就大胆地干起来的人,没准还能真的成功。我相信你会成功,最起码,这件事不会亏本。”

    看到老领导这样支持他,刘春江也很高兴。晚上下班的时候,两个人还一起找了个小饭店,喝了两杯。

    第二天,为了保险起见,刘春江给薛柯枚专门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按照张永强提到的那些意见,让她再详细地做一些调查,并且,这个调查一定要尽量做得细一些。

    之后,刘春江把自己填写完了的职称申报材料,拿到苏秀玲那里盖了章,就去市委宣传部职称办去了。

    当他来到了辽源市委宣传部,找到了负责办理职称评定工作的办公室,正巧,遇到了辽源市公安局的许若玲:

    “许大姐,是你呀,你干什么来了?”

    “原来是小刘呀,我也是来这里申报技术职称,昨天政治部的人告诉我,说我的申报材料还缺少一份破案立功的材料证明,这不是,我就忙着给人家送来了嘛……哈哈,怎么样,你在那里还好吗?”

    “现在比你上次去的时候好多了。”刘春江也笑了。

    两个人像老朋友一样,一见面,都很高兴,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中午,许若玲说道:

    “走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正好,我现在也有点儿时间,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坐下来随便吃点儿饭,主要是想聊一聊,上次走的太匆忙,没时间细聊。”

    刘春江见许若玲这样热情,也就同意了。

    许若玲是带着汽车来到,刘春江跟着她上了汽车。

    汽车开动了。

    刘春江坐在许若玲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年在立窑车间,由于他写大字报而被她带走的情景。

    那一次,也是坐在许若玲的旁边。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已经多少年过去了。

    真是恍如隔世啊。

    刘春江这样想着,汽车已经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之后,许若玲便带着他,进入了里面,找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

    许若玲点了两道热菜,两个冷菜。同时,还要了一瓶啤酒,给自己要了一瓶饮料。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

    “小刘,你和薛柯枚两人的事情,现在走到了哪一步了?”许若玲一边吃着菜,一边关心地问着。

    “我现在还是那样,在等待着她把婚和赵田刚离了,”刘春江喝了一口啤酒,“等到明年开春以后,应该差不多了吧。”

    说到赵田刚,刘春江忽然有些沉默了。

    最近,刘春江有时候做梦,老是能梦见这个人。

    当他把自己所做的这些梦,告诉了薛柯枚的时候,薛柯枚说她有时候也和他一样,半夜睡觉的时候,梦到过赵田刚。有一次,她在半夜里还被惊醒了。

    这个人一天不落网,就一天不安心。

    刘春江有时候,心里也感到有些奇怪,他总觉得身边有个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一样,让他感到不安。

    “小刘,怎么不说话了?”许若玲见刘春江好半天,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刘春江就把他刚才的那种感觉,告诉了许若玲。

    当许若玲听完了刘春江说的那些梦境,两眼看着他,过来一会儿,她说道:

    “小刘,你最近好像有话,一直憋在心里。这个我看的出来。”

    刘春江一听,不由得笑了,“许大姐,我心里有话憋在心里?你连这个也能看的出来?我不信。”

    许若玲又接着说道:

    “是的,而且我敢断定,你已经发现了赵田刚的行踪。只是有一些顾虑,才不愿意说?是不是这样?”

    刘春江一听这话,他吃惊地望着许若玲,睁大了眼睛:

    “我发现了赵田刚的行踪?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忘了,我学过心理学,而且,我一直都很喜欢研究一个人的心理。”

    刘春江惊讶地看着许若玲。

    确实,自从那次他和薛柯枚,一起带着娟娟去到山上玩,发现了那个山洞之后,刘春江一直都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赵田刚一直都在暗中盯着他,离他们的生活并不远。

    一想起这些,刘春江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

    “许大姐,你根据什么说我知道了赵田刚的行踪呢?”刘春江好奇地问道。

    许若玲毫不隐瞒地说道:

    “从你的眼神里,还有,从你的下意识肢体动作中,就能看出来。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许若玲的两只眼睛很锐利。这种眼神,也许是她多年来的职业经历所养成的吧?

    刘春江又问:“许大姐,我的眼神,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有。你的眼神,和以前大不一样,这双眼睛的背后,藏着一种警觉。我说的对不对?”许若玲的两个眼睛,好像是能穿透刘春江的内心一样。

    刘春江不得不佩服许若玲的厉害。

    他不置可否,接着,他又问道:“那……那我的肢体动作,是不是也和以前不一样呢?”

    许若玲笑了,她喝了一口饮料,继续说道:

    “你说的没错,你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你随时有一种戒备心理。比如,刚才你一进入饭店,他的目光,先把这里的环境都扫视了一遍。而且,你的双手,总是喜欢放在前面,也就是说,双手总是放在离胸前不远的位置上,为什么?这样就是便于防守,同时也可以随时出击。要是一般人,可不是这样,你以前却不是这样。”许若玲认真地说着。

    刘春江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回忆着自己的这些细微的习惯,这些都是一些下意识的习惯或动作。

    过了一会儿,刘春江点了点头,他说道:

    “许大姐,你说的没错,我心里就是一句话,憋着心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说到这里,刘春江又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道,“就在前不久,我在河西县和薛柯枚两人领着娟娟出去玩,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一个小镜子,听薛柯枚讲,那个小镜子就是她过去放在家里的东西,后来被娟娟放在了她奶奶家里了。你想,远在辽源的小镜子,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呢?很显然,除了赵田刚,别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许若玲两个眉毛微微皱着,她凝神听着刘春江的说话。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经常做一些噩梦,而且,有一次在半夜里还喊叫了起来……”

    许若玲听了刘春江刚才说的那些话,低头吃了几口饭,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说道:

    “你刚才说的这些,对我们很有价值。小刘,既然这样,那你就要提高警惕,在工作和生活中,要多留神一些,一但发现有什么赵田刚的蛛丝马迹,或是可疑的地方,马上和我们取得联系。另外,你也要随时注意你和薛柯枚的安全。”

    刘春江点了点头。

    许若玲又接着说道:

    “还要记住一点,你说的这些话,不要再和任何人说起。包括薛柯枚,也不要告诉她。同时,就是在平时,也要注意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不要让外人看出来你的戒备的心理。我说的这个意思,你懂吗?”

    “我懂,许大姐,对于这一点,请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好,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参加。记住,以后有事情的时候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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