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还一个人吗?”许若玲问着,“找上对象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大姐给你介绍一个吧。我们市局的一个姑娘,刚刚从警校毕业不长时间,条件很不错的,长的……长的不比薛柯枚差,你要是一见,准会看对的……”许若玲一边看着刘春江,一边笑着问道。

    刘春江忍不住瞟了薛柯枚一眼,薛柯枚也瞅了他一眼,然后端起饮料,低头喝了一口。

    “谢谢大姐的好意,我……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个事情。”刘春江尴尬地笑了笑。

    吃完了饭,几个人从饭店里面走出来,刘春江握着许若玲的手,说道:

    “再见了许大姐了,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厂里找我们……”

    许若玲笑了起来,说道:

    “我和人分手,从来都不敢主动说一声‘再见’这两个字,谁愿意和我们当警察的说‘再见’呀?……好了,如果有事儿到你们厂子里,我一定看望你们……”

    下午,刘春江和薛柯枚又坐着车转了几个地方,最后,他们来到了全市最大的一家卖挂历的批发市场上,几个人一边走,一边看着。

    薛柯枚很会算计,她一边看,一边说道:

    “羊羔虽美,众口难调。像这种东西,一个人一个眼光,咱们应该多买几个品种,买一些人物的,买一些风景的,再买一些花鸟的,还要买一些……”

    “要我说呀,还是就把上午咱们两个买的那个什么维纳斯多买一些,保证回去以后,都被他们抢光了……哈哈哈哈……”许大油接着薛柯枚的话茬,笑着说道。

    薛柯枚摇了摇头,说道:

    “你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喜欢,就好比有些人爱吃甜的,有些人爱吃咸的一样,再说,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历史背景,喜好就大不一样。”

    最后,他们两个挑好了之后,便回到了水泥厂,这回没用别人说话,许大油便主动帮着他们两个人一起把这些挂历都抱了上去。

    大家一见他们几个人抱着挂历回来了,都跑下去,帮着往上拿。王雪飞见许大油竟然会主动帮助刘春江搬运东西,心里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搬完了之后,许大油见王雪飞看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便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

    “兄弟,我说你还记仇呀?上次是我不对,我们头都批评我了,哈哈……”

    王雪飞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取出了一支香烟,给他点上。

    大家把挂历放好了之后,便立刻围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翻开着。

    “不错,这几种看起来都还不错。”苏秀玲一边看着,一边说着。

    “这算啥?你们还没有看见薛柯枚自己买的那本挂历呢,那才叫好呢?就因为这个,上午我们还被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抓去了呢,要不是遇到了那个许政委,我们几个怕是回不来了呢……”

    “是吗?会有这样的事?是什么挂历呀,快让我们也瞧一瞧……”苏秀玲感到有些好奇,她看着薛柯枚手里的挂历,非要看看不可。

    这时候,张永强走进来了,当他听说了上午他们两个的“奇遇”之后,也非要看看薛柯枚的那本挂历,说是要长长见识,薛柯枚用手抱着那本挂历,说什么也不给看,苏秀玲追着她,最后,没防住让许大油从她身后一把抽走了。

    大家围在一起,大惊小怪地翻开着,只见苏秀玲一边看,一边捂着嘴吃吃地笑着,就在这时,就听门口有人说道:

    “他们看什么呢?这么高兴,让我也瞧一瞧,看看有什么好笑的?”

    大家回头一看,进来的是吕志强,苏秀玲脸一下红了,她赶忙手忙脚乱地把摊在桌子上的那本挂历用一张报纸遮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很显然,吕志强已经看见了。

    薛柯枚拿眼睛偷偷瞪了苏秀玲一眼,苏秀玲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事了,她此时顾不上别的了,看着吕志强走过来,脸上尴尬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半撒娇地说道:

    “吕厂长,这些东西,您还是别看了……”

    “你越说不让看,我还非看不可……”吕志强哈哈笑了起来,说着,他走过来,开始翻开了:

    “好画呀,这些名画,我当年在欧洲留学的时候,每到假期,就到周围的国家去旅行,有的画儿,我在法国的卢浮宫见过原作,确实画的好啊……”

    “原作?”薛柯枚羡慕地叫了起来,“我要是也能亲眼看一看原作,那该有多好呀……”她本身是学油画的,很想看看原作,她过去只是听母亲给她讲给。

    “现在改革开放了,以后会有机会的。……行了,你们慢慢看吧,我去找柳书记有点儿事儿……”吕志强简单翻了几张,随后和大家笑了笑,便走出了屋子里。

    许大油见张永强又重新翻开着那本挂历,就说道:

    “张部长,要是换做我,全部都买成这样的,肯定受欢迎呀……”

    “那怎么行?咱们国家封闭了这么多年,人们的观念一下子哪能转变过来?别说这些东西了,就说咱们工会准备这两天组织的舞会,不信你听听,人们都议论纷纷,有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说什么话的都有……对了,一说起这事儿,我差点忘了,工会的小柳上午来找你们两个,说是你们两个人的舞跳得好,晚上想请你们两个人去俱乐部门前的舞会给大家当教练……”张永强用手指了指刘春江和薛柯枚两人,说道。

    “当教练?”刘春江眉毛一扬,他想起了那次在市里面吃饭的时候,柳莺莺说过的话,看来她还把这事当真了。

    薛柯枚脸红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此时,他们两个都在掂量着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去。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柳莺莺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看到刘春江和薛柯枚,就把刚才张永强说的那些话,告诉了刘春江和薛柯枚两个人。

    见他们两个人不吱声,柳莺莺有些急了,她大声叫了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能把我晾在那里呀?我都已经向下面发出通知了,说是请了两位舞蹈专家亲自示范,好些人都报了名,说好了要来学习呢?”

    “这……”薛柯枚有些没主意了,她看着刘春江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好吧,既然你的通知都已经发下去了,那我一定去……”说完,他看了薛柯枚一眼,看她是个什么反应。

    到了这个份上了,薛柯枚能说什么,她迟疑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谢谢你们两个对我工作的支持,”柳莺莺高兴地抱着薛柯枚,说道:

    “等这些工作完了,我一定请你们两个吃饭……”

    薛柯枚轻轻地推开了柳莺莺,她苦着脸说道:

    “你尽给我出难题,其实我跳的也不好,不过,我过去试试看吧……”

    苏秀玲见他们两个答应了,也兴奋地说道:

    “晚上我也给你们去捧场去……”

    …………

    下了班之后,由于心里想着晚上要去俱乐部舞会去当教练,所以,薛柯枚便早早地坐好了饭。

    吃饭的时候,由于薛柯枚心不在焉,赵田刚吃了两口菜,觉得菜有些淡,好像是没放咸盐,于是,他就问道:

    “这菜怎么没有放咸盐呀?”

    再看薛柯枚,还是只顾吃着自己碗中的饭,好像没有听见赵田刚的问话。

    赵田刚奇怪地看了看她,又问了一句:

    “你怎么啦,这菜怎么这么淡呀?”

    薛柯枚还是只顾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最后,女儿娟娟见妈妈不说话,使劲摇晃了一下她的胳膊,问道:

    “妈妈,这饭怎么这么不好吃呀,是不是没有放咸盐呀?”

    薛柯枚这才意识到女儿在叫她,她两眼呆呆地看着娟娟,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

    “……哦,你说什么?你是问妈妈为什么没做稀饭?哦,是这样,妈妈没有时间做稀饭呀。等明天再给你做好不好?”

    赵田刚看着薛柯枚发呆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疑惑,但是,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自己取了一些咸盐,放入了菜里面。

    吃完了饭,薛柯枚草草的把碗筷收拾完,然后就开始对着镜子,化妆打扮起来。

    赵田刚见薛柯枚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平时很少见她晚上化妆,今天怎么想起来化妆了,于是,他开口问道: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晚上化妆了呀?”

    薛柯枚正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颊,她见赵天刚问她,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

    “哦,你是问我晚上干什么呀?……是这样,晚上工会有个活动,让我去一下,所以我简单化一下妆……”薛柯枚心想,他晚上要上夜班,一般都不出去,会在家里睡觉,所以,她就没有和他详细说她具体干什么。毕竟,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心里会不高兴。

    画完了妆,她便把娟娟送到了孩子的奶奶家里。随后,她就早早地来到了俱乐部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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