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儿沉默了会儿,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盼盼,和我走吧。”

    “去哪?舅舅不会希望我出现在京都。”

    刘盼盼耸耸肩,笑道:“何况我这里过的还不错,为什么要走。”

    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她喜欢这里,这里有山,有水,有师弟,有师傅,有大道。

    刘盼盼的道心在这里,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陈雪儿知她若是知晓长明此刻面对的威胁,更加不会离开,必会坚决留下死守山门。

    那个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他的计划,可一旦他的计划施展开来,那长明宗必然有很多人送命。

    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就凭山下小镇中吴尊那些歪瓜裂枣,就算一起上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凭什么重创长明?

    陈雪儿深知神秘人速来擅长旁敲侧击,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当年在宫中暗箱操作,不过动用了几个下级官员之力便将一位大将送入地牢,天晓得他在算计着什么。

    刘盼盼笑着说道:“娘亲既然来了,那不妨在这里住几天,这里虽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也没皇宫那般富丽堂皇,但胜在风景别致,而且女儿我的百果茶乃长虹一绝,您不想尝尝?”

    “如此也好,就叫娘亲试试你的手艺。”

    陈雪儿将那些顾虑抛在脑后,她留在刘盼盼身边贴身保护,黑衣人再精于算计也不会伤到盼盼分毫。

    她留在长虹峰的事情并未在弟子们中引起什么议论,因为谁都知道刘盼盼就是当今圣上的外甥女,唐朝明珠陈雪儿的爱女。

    而身为亲生父亲的崔魏铭知道后则是暗道一声:苦也。

    风小寒叹了口气,开导道:“不如你就去看看她吧,见一面有何不可?难道你不喜欢她了?”

    崔魏铭正色道:“我虽多情,但对她们的爱意并无差别,她们给我的情意,不敢或忘。只是……”

    老乞丐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我特么不是个东西,但我爱她们,也爱长明,爱大道,我若见她,她定会让我随她离去,那我乞求的五十年还有何意义?”

    “你怂什么,你就去劝劝她,她若执意留你,跑了便是,反正她也打不过你。”

    风小寒翻了个白眼,说道:“还是说你确实打不过这女人?”

    “胡话,老丈我修为微末,比不上那些已然证道之士,但若连自己的女人都打不过,哪里还算个爷们儿?”

    崔魏铭瞪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以为老子是你呐?你与何惜柔同居数月,居然连手都还没拉过!现在人家已经在破镜洞幽了,你居然还在化灵境厮混,哪里有老丈我半点气场。”

    风小寒张了张嘴,没想清楚对方的情爱之事与自己和何惜柔有啥关系。

    崔魏铭反着白眼,心中诽谤着,人家陈雪儿乃一朝之公主,

    皇宫法宝无数,那些外界争的头破血流都想得到的宝贝,在陈雪儿手里不过是儿时的玩具罢了。

    她知自己修为不如他,却还要来见,哪有不会准备几件强大法器的道理?

    崔魏铭相信,只要自己敢见她,说不定下一刻便有张大网从天而降,把他打包带走。

    因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才调转矛头,对准了风小寒。

    “以后你们两个都不要回紫竹院住了,这坛酒崔前辈你也别喝了。”

    崔魏铭的话音刚落,一个女声便从洞口响起。

    那人嗓音优美,在洞中回荡着,有别样的韵味,只是语气太冷了些。

    二人脸色一变,相视一眼,心道完蛋了。

    据说前世三百年修来的缘分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世间有无数的巧合,奇妙不可言喻。

    比如那年京都城外,崔魏铭在山丘腹地遇见了弯弓射箭的绝色女子,黑衣人在花丛中遇见了同一人。

    一眼便误了终身。

    再比如茫茫蛮荒地域,郭明哲遨游其中,遇见位少年,徒手搏杀妖兽雪狼等等。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数不胜数,仿佛是上天注定了一般。

    没有刻意安排,都是纯粹的巧合,就是那样的出其不意,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上次崔魏铭这般敲打风小寒,还是在紫竹院的地窖里,却被何惜柔撞了个正着,场面尴尬至极。

    此时他二人面对提着食盒,与一坛老酒,站在阵法门前气呼呼的何惜柔,依然觉得十分尴尬。

    就算崔魏铭脸皮再厚,三番两次的教唆别人泡妞,而且被泡的对象就在场间,也会感到脸上无光。

    所谓为老不尊,恐怕便是如此。

    崔魏铭老脸一红,旋即便恢复正常,正襟端坐,面含笑意,眼中满是慈祥,仿佛刚才说那话的不是他,哪有之前的半点猥琐。

    “小柔儿来啦,呦,还带了饭菜和酒,真是体贴人心呐。”

    只见他轻噫一声,惊喜道:“你已经破境洞幽了,不错不错,小小年纪依然迈过幽府门槛,实乃长明之福,陈枫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何惜柔斜眼看着他,冷笑道:“那还用说么,只是家师教的再好,也及不上您的片刻教诲啊,是吧,小寒?”

    风小寒无奈的说道:“这都是他说的,与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她认真的说道:“这是你的狗腿子,你不管好了能怨谁?”

    “呃……”

    风小寒一阵语塞,只好辩解道:“他只是随后说说罢了,我一心问道,除此外最关心的只有吃食一类,哪有这种想法?”

    何惜柔想了想后,点点头。

    风小寒松了口气,心道看来她还是讲道理的。

    何惜柔将食盒放下,拎着酒坛便向外走去。

    风小寒大惊,道:“慢,这点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师傅还不让我离开这里,我……”

    不待他说完,何惜柔便扭头咬牙道:“既然你这么关心吃的,那今天你就饿着吧,全当做是你御下不严的惩罚。”

    随后她的目光落到了崔魏铭的身上,晃了晃拴着酒坛的麻绳,里面发出酒水撞壁的响声,让他伸长了脖子,咽了口唾液。

    何惜柔淡淡的说道:“这,是你的惩罚。”

    然后她五指微张,手一送,酒坛落在地上。

    崔魏铭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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