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秋蕊说不出话来了,是啊,凭什么,她哪里有本事值得逸公子去设局害她。可是、若不是逸公子,换了任何其他一个人,又怎么会让她在大婚将至的这节骨眼上却乱了心神呢。

    这么一来一往的几句,林树算是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个自己好生宠着的人儿,却于婚嫁之前在外面勾搭男人,勾搭上的居然就是逸公子。

    这可真是林家天大的笑话,这个秋蕊,完全就不把他的脸面放在眼里!

    林树一生气,拍着桌子便是站了起来,“秋蕊啊秋蕊,难不成是我林树对你不好还是苛待你了不成,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事情全然败露,秋蕊跪在了地上脑袋都不敢抬起来,泪珠如硕大的雨点落到了地上,她所有楚楚可怜的功夫全都展现了出来。“公子,公子相信我,蕊儿对公子是真心实意的!”

    “好一个真心实意。”林树袖子一甩,“再过几日就是你嫁进林家之日,你却在此之前,与别的男人花田幽会。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难道见异思迁就是你所谓的真心实意吗?”

    “不不,公子、你真的误会了。”秋蕊还想解释,“我和逸公子相遇是偶然,那日去花田也是为了还逸公子掉落的东西,并非是幽会。”

    “是吗?”逸公子唇边勾出了一丝笑意,“既然秋蕊姑娘觉得如此正大光明,何故那日,你却瞒我你出身于普通家庭,西街也不过你朋友之所,有何故要收我送你的玉穗子呢?”

    逸公子说着,朝着秋蕊走近了几分,将她荷包里的玉穗子拿了出来,便是扔到了地上,“如此男女情爱之物,你倒是收得心安理得。林掌柜,看来在秋蕊姑娘心里,你的身份不过只是一个好友罢了。”

    “逸公子……”秋蕊现在彻底可以肯定,她就是着了逸公子的道了,前几日还对她温柔有加的人、如今却和林树贺冰雁一起质问他。他口口声声说的极其重要是旧爱所赠的玉穗子,如今却是可以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去,又怎会真的是重要东西。

    亏她这几日心中如此犹豫,甚至还起了想要抛弃林树和逸公子在一起的念头,简直是糊涂!

    事到如今,秋蕊明白,逸公子是靠不住了,只能求得林树的原谅,“公子、公子一定要相信我,这个玉穗子不能代表什么,它只是我那日不小心……”

    “够了!”

    秋蕊到底还是低估了逸公子的身份位置,或许换了其他人,林树可能还会有几分相信秋蕊,但偏偏是逸公子。

    他不可能去相信逸公子会有意陷害秋蕊,即便是有意,一个小妾罢了,也不足以让他为了她便可以得罪逸公子这种人物。如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他若是还有丝毫偏袒秋蕊,不就是告诉整个塘县的人,他纵容自家小妾去欺瞒逸公子的感情。

    他不留逸公子的颜面,等于就是在逸公子这里颜面无存,以后逸公子住在塘县,那林家的生意怕是要做不下去了。

    更何况、他根本也听不见秋蕊的解释。

    逸公子的话字字如珠,已经先行占了上风。他不日就要迎娶秋蕊,可到了她口中却成了一个不重要的朋友。

    不仅欺瞒逸公子,那日她从花田回来,也是如此欺瞒于他。

    “逸公子说得对,若真的是正大光明,你何故要左右欺瞒,生生编造出一个旧时姐妹有事相帮的理由。又怎会在花田之中如此地不避嫌,还收下这玉穗子,你这般水性杨花,还有什么脸来求得我的原谅!”

    林树眼睛只要闭了起来,好像就能够看到在花田里头的时候,秋蕊和逸公子站在一起,两个人如此亲密无间,回到家竟还能那般镇定自若地给自己洗手做羹汤。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眼见为实的事情,林树真的无法就那么轻易原谅她。

    “你不必再说了,如今逸公子和这玉穗子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再多听你说一个字,我都觉得脏了我的耳朵。我说呢,难怪这几天我再向你提起婚礼的事,你就一直不像之前一般热络,反而支支吾吾的。如今看来、是我和逸公子在你面前两相为难、做不出这个决定吧。既然如此,我看、婚礼也不便举行,你也不必再待在林家。如此,倒省得你为难了。”

    “不!公子,公子你不能赶我走啊,我已经离开了清香坊,你若是赶我走,蕊儿就真的无处可去了。”秋蕊没想到林树居然这么狠心,可一句跟着一句的求饶出了口,却得不到林树的丝毫回应。

    她跪在地上也不该起来,又转向了逸公子,连连地磕上了好几个脑袋,“逸公子,蕊儿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公子,但求公子放我一条生路,就替我向林公子解释一下吧,求你了。”

    “解释?”逸公子哼了一声,走到了秋蕊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小美人儿,你让我替你解释,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要向我解释一下,你欺瞒我的感情、我可伤心得紧呢。”

    “你!”秋蕊浑身都发抖了起来,明明眼前的人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看上去却让她平白无故生出几分恐惧出来,“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不、是你!贺冰雁,是你对不对?”

    秋蕊睁大着眼睛又看向了前头的贺冰雁,“这一切一定是你做的、你不就是不想我进入林家吗?改不了公子的主意,便如此陷害我。”

    “住嘴!”林树终于听不进去了,秋蕊在那儿一会怀疑逸公子一会叱骂冰雁,他若是再不下决定,就真的让逸公子这个贵客以为他林树是为了美色如此优柔寡断的人,生意在前,他不能丢了这份脸面。“来人啊,把她赶出林家,以后永不准她踏入林家一步。”

    “等等。”林树的话刚出口,贺冰雁却是叫住了他。

    她原本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等林树先把他心里的思绪捋清了,如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也便是出了声。

    “冰雁,你要做什么?”林树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她,如今她做出这样的事来是不该,但赶出林家已经够了。”

    “相公多虑了。”贺冰雁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对林树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瞧吧,虽说是要赶走秋蕊,但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话里话外揣测了几分她的恶意,生怕她趁着这说话向秋蕊讨债。

    只是贺冰雁心中明白,她就算再恨秋蕊,但她毕竟不是秋蕊这种三流之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都知道。

    贺冰雁微抬了下颌,也懒得多理林树,只是看向了面前的秋蕊,“秋蕊,当初我相公用十金将你从清香坊里赎出来,如今,我再用十金给你留足了脸面让你离开林家。从今以后,林家便是你自愿离开的,林家和你也再无瓜葛。这十金足够你活下去了,但若是以后,你胆敢再踏入林家、或是与外人议论林家和逸公子之事,就休怪我以家贼之名让你无法安身。”

    十金对于林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秋蕊已经够多了。

    秋蕊做出这样的事,的确可以直接将她赶出去,不过这女人心计太多,她不想以后还留存了这么一个祸害。

    与被赶出去相比,拿着银两自愿离开是给足了她的面子。有这十金压着,只要她敢再对林家做出什么,她便可以顺势告官是她秋蕊盗银潜逃,她绝做不出危害林家的事来。

    更何况、这件事情毕竟牵扯进了逸公子,自然也不能让她到外面胡乱说道,扫了逸公子的名声。

    这一番话说出来,秋蕊果然就犹豫了。林树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想留她,两个结果、她当然想选择更好的那个。

    但这份犹豫落在了林树眼里,才真真是让他死了心了。

    原本还真是对秋蕊存了几分恻隐之心,如今看来,她确实如同其他人所说,看重自己的只不过是这万贯家财罢了。

    十金、便足够让她放弃挣扎求得自己的原谅。

    不过,林树又朝着自己夫人看了过去,不得不说,这番话的确有些震惊到他了,甚至让他有些为自己方才以为冰雁要为难秋蕊的想法而内疚。

    是他真的太少关注冰雁了吗?如今竟才发现、她还有这么聪慧识理的一面,宽容中带着威严,连在这种时候,心里都是先为着林家着想。

    果然、这才不愧为自己的夫人,想他从前、竟然还会为了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而觉得她蛮横无理,实在太有愧这丈夫的本分了。

    林树心中这么想着,微闭了眼睛,手上一扬,“还愣着做什么,去库房取了钱,连人带银子一并赶出府去!”

    “是!”下人终于不再愣着神了,听着林树的吩咐,立马是拉走了秋蕊。

    没有她在那儿哭哭闹闹,大厅里也安静了不少,贺冰雁这才又看向了逸公子,神色缓和上了不少,朝着逸公子低了低身子,才接着开口道。

    “公子,这杂事已经了了,如今不妨接着来谈谈生意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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