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建华向来是个能读书的,咱们全家也就出了他这么个读书的种子来!总是不能把他的能力给埋没了不是?就是建华的老师都是夸过他的,以后肯定是能考上的,到时候要是能上个大学,咱们家也是出了正经大学生的。”晏母说着,眼睛里都是冒光的,显然是对晏建华抱着满满的期待的,“他们老师呢,就建议了,给他介绍了个课后辅导班,这读了肯定是有好处的,就是这学费有点高!我和你爹也承担不起,就想着你们能不能出点?”

    话音刚落下,整个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凝滞了下来。

    陆霜降没想到,这才新婚第一天,晏母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搞事了!

    而且,说起大学生,这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想着,陆霜降看了眼晏承楼,见得他已经眼眸微垂,但是浑身的气场都变得冷冽了起来。

    不过,她也清楚,以晏承楼的个性,怕是不会提这些事儿的!更何况,晏母恐怕根本不会关心,她这心都偏到胳肢窝了!

    不然,二儿子新婚就明面着要钱,就没考虑过他的面子问题,当着她这个新婚媳妇的面给他下脸子,根本不顾及以后,实在是太过了!

    晏承楼脸色冷淡,“让我出钱给建华读书?”

    “这话怎么说的?建华是你的亲弟弟,他比你年纪小,就是粮食都比你少吃几年,说起来也是吃了大亏的。而且,他以后要是出息了,难道不会顾着点你个当哥哥的吗?建华向来最是感恩懂事,以后考上大学,有了好工作,怎么也是不会忘记你个当哥哥的付出的!再说了,到时候说出去,你在部队里不是也有面子的吗?”晏母连忙说道。

    晏建华适时地在一旁腼腆道,“二哥,家里实在是紧张,不然娘……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你就当借给我的……”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还,那只能再看情况了。

    晏母不悦道:“一家人怎么说两家子话的?阿楼,你给不给到底是来句话啊!这可是关系着你亲弟弟的未来啊,可不能马虎了的。”

    晏承楼慢条斯理地问道,“课外补习?在哪里补习?是老师私下开班,还是学校组织的?任课老师是是谁,可是有名望的?什么时候开课,到什么时候结束?费用又是按照什么标准收的?”

    晏承楼一连串地炮轰,让晏建华一时都有些懵,以往拿钱,不都是一句话的功夫吗?怎么,今天还得跟查户口那么详细?

    而且,这字字句句地问到点子上,让本来就是信口开河要钱的晏建华霎时都有些心虚。

    他是想参加培训不假,虽然也有跟风的嫌疑,但也的确是想好好的学习,然后争取一下考上大学的。只是,他唯一说谎的是,大概钱要多了。

    “这……”晏建华有些支支吾吾,“是,是学校里组织的,老师都是学校安排的,听说以前都是挺好的老师……至于别的……”

    “哎呀,建华难道还会骗人吗?肯定是真的啊!阿楼啊,这钱也要的不多,就,就九百块钱!”晏母见晏建华脸皮子薄,连忙抢过了话头,“但建华的学习能力强,肯定是能够不会让这钱打水漂的!”

    陆霜降和晏承楼没来得及说话,倒是旁边吃得欢快的杨翠兰愕然了,“九,九百块还不多啊……”

    要知道,若不是晏承楼给家里寄钱,一家人干活,别说九百块钱,能攒个四五百都算是多的了。现在这一张口就是九百块,简直就是要命啊!

    以往晏建华每次都往家里要钱,但是因为都没个准数,晏母更不会跟她说,所以一直也不清楚到底是要了多少,此时一听,简直是瞠目结舌。

    这,这哪儿是养儿子读书,简直是养了个金少爷啊!

    敢情每次婆婆都说家里穷,这钱都给晏建华霍霍了?

    顿时,杨翠兰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吃你的饭去,哪儿那么多话!要本事没有,就成天只会吃吃吃!你又不出钱,你插个什么嘴,吃那么多都堵不住你的嘴吗?”晏母见杨翠兰打断自己的话,脸色不悦,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对于这既不会挣钱,又没嫁妆的大儿媳,她是没有好脸色的,不过是看她生了儿子的份上,不然早叫儿子跟她离婚了。

    杨翠兰缩了缩脖子,想着这次总归不是从公中出钱,顿时心里也就平衡了,转而兴致勃勃地看向了陆霜降。

    她可是知道的,这次晏承楼结婚花了不少钱,虽说都几乎是他自己出的,但应该也没多少积蓄的。可陆霜降不同,昨天陆家人可是说了的,给的嫁妆保守数字都是过千的!

    哼,就是嫁妆多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得拿出来填家里的窟窿!看她没了钱以后,晏母还有几分好脸色给她!

    就是不给钱,那以后更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杨翠兰就是纯粹的阴暗心理,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更何况她还是大儿媳妇,怎么能让个弟妹压过自己一头去。

    陆霜降看了眼,没有说话,只低头拨了拨碗里的榨菜丝,挑到嘴里尝了尝,老咸老咸的,一点都没她娘做的鲜甜。

    晏承楼搁下了筷子,抬起了眼眸,落在了晏建华的身上,目光寒冽似星,“补习班?要九百块钱?收费标准是什么,又是谁规定的费用?可有教育局方面的收据和规章?”

    晏建华的手紧紧攥了攥,“二,二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既然想要我出钱,我总是得问个清楚明白的,总不能任由人敲竹竿!你尽管一五一十地回答我。我就想问问,在人均教师工资也不过几十块钱的学校,请的是什么厉害的角色,竟然敢开口就要九百块钱的学费?”晏承楼面色平静,但是话语可不是温和的。

    “我记得,你就读的市三中,收费已是比其他的高中高了。姗姗读书也不过一年几十块钱,可你得要过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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