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树杈上,啃着烤的外酥里嫩的鸡腿,夏槐花觉得人生,真美好。

    可树下的人此刻已经炸窝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找一个人有心躲着的人何其困难。

    “你,这边!”

    “你们,去那边!”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猴崽子,还能插翅膀飞了?”

    刘自建火气很大,恨不得化身喷火巨龙,烧散眼前的浓雾!

    雾气晃动间,一队队人马四下散开展开地毯式搜捕。

    偏偏——

    这个时候,军校大门被人敲响。

    门卫带过来一个矮胖男人过来,那人肚子如怀胎五月,可心眼却很小。

    他就是鸡舍的老板。

    这些年把鸡舍建在军校旁边,从来没有丢过一只鸡。

    麻痹大意之下,从没想过他的鸡会被人偷走。

    还是他最宝贝的那只红毛大公鸡。

    此时那只鸡,正在夏槐花手中。

    很快,人被带到刘自建面前。

    “你是这里的管事的?”男人语气不善。

    “对,是我!”教官做了多年,对谁说话都像在训话。

    没有等来预想中的软和话,男人很生气。

    “你看这事怎么办吧?这附近五公里内没有人烟,我家鸡肯定是被你这里的学生偷的!”

    “小小年纪,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以后毕业了也是社会上的败类!”

    男人冷哼一声,双手叉进外套口袋,扭头看向一边。

    口袋被撑起,更显的肚子肥胖,衣服狭窄。

    样子看上去很滑稽。

    “怎么办?赔!”刘自建也是牛脾气。

    说他管理不善,成!

    但是说他的学员是败类,就是扛着电线杆子捅他的心窝子。

    他的学员,都是个顶个的好汉!为国捐躯都不带眨眼的,怎么能被人说成是败类!

    “行啊,那你赔吧!我粗略数了一下,少说丢了十只!”

    “最重要的是我的那只大公鸡,现在没了!母鸡都不下蛋了!你自己掂量一下,怎么赔?”

    男人面露不屑。

    “你有多少只母鸡?”刘自建问。

    “少说,一千只!每天按照一颗蛋来算的话!每天一千颗鸡蛋!”

    “……”刘自建。

    凌馨怡在跑步,现场就剩周浩一个当事人,男人的话他是听得清楚明白的。

    这就是在狮子大开口啊!

    俯身在刘自建耳边,“教官,我们就偷了六只鸡,再说了,我家也养了几只鸡,没听说没了公鸡母鸡就不下蛋的!”

    刘自建吐了一口浊气,“滚一边去!”

    周浩老老实实后退一步,站在刘自建身后。

    “老哥啊!我也是农民出身,确实是没听过,没了公鸡,母鸡不下蛋的!你这未免……”

    男人眉头竖起,“你想耍赖?你没听说过的事多了去了!我家母鸡思念过度不下蛋了!就是这么简单!”

    “你不是要赔钱吗?赔吧!”

    话落,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计算器。

    “10乘以1000等于……”计算器机械的女生响起。

    甭管你怎么说,人家摆明了,狮子大开口。

    “行了,不算了!”算了半天,男人也没算出个具体数字,主要是觉得,计算器给他的数字,他都不满意。

    “就给一万块钱吧!这事就了了!不然就把人交出来,送派出所去!”男人把计算器揣进口袋,仰脸看着刘自建。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比他高上一个头,偏偏,这不是拼个头的时候。

    人家要的是理,讲的也是人家自己的理。

    “……”刘自建。

    一万块,他可真敢说!

    可夏槐花现在是找不到了,周浩又是周雄的儿子。

    他能让人把他送到警察局吗?

    一旦经公,他确实可以少赔些,但是,这事可就大了!

    往小了说,是他管理不严,往大了说,这是阳城军校的教育出了漏洞。

    这样的学校,还怎么培养部队的优秀人才?

    “少点!”

    刘自建这辈子没跟人讨价还价过,这是头一回!

    恨夏槐花是恨的牙根疼!

    “一分!都不能少!”男人竖起食指。

    “我这是在为社会驱除败类!最主要的还是把偷鸡贼送进派出所!”男人大义凛然。

    “你说多少就多少?”周浩看不下去了,“再说了,你说是我们偷的,就是我们偷的?你有证据没?感情什么都是你说的算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六只鸡,一万块!

    真是笑话!

    一万块可以买下他整个鸡舍了!

    做梦!

    “嘿!这个小年轻说的好!王法!咱们现在讲的就是王法!军人犯罪,罪加一等!这就是王法!”男人三角眼微眯,“别以为我不知道偷鸡的人里面就有你一个!”

    “……”

    感情他们偷鸡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这个死胖子是准备在这个时候敲他们一笔!

    周浩心里那个恨啊!

    “滚一边去!”刘自建呵斥,“我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周浩缩脖。

    他再不插嘴,被人宰了还不知道血是从哪里淌出来的。

    “老哥,你这话说的就严重了!你忘了,你鸡舍着火那时候,还是我的学员去把火扑灭的!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刘自建试图跟他讲道理。

    去年,要不是他们,他的鸡舍早就烧没了。

    “救人,扑火是你们应该做的!偷鸡,就是你们的不对!”

    男人摆明了,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今天,要么交人,要么赔钱!

    刘自建攥了攥拳头,“是,我的学员偷了你的鸡!吃了就吃了!是我这个当教官的没有管教好!”

    “但是,我们照市价赔偿!我不管你是六只鸡,还是十只鸡,今天,我就赔你一百只鸡的钱!你看怎么样?”

    一百只鸡,自掏腰包,够他穷上一阵子了。

    多的,他是真拿不出来了。

    都说穷当兵的,他这个兵当的一直以来就是个穷光蛋!这么多年,一分钱没存到。

    “一百只?你还不如别赔了!”男人不屑扭头,“把人交出来吧!我不在乎那一百只鸡的钱!”

    队员们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这是碰上无赖了?

    可他们堂堂七尺男儿,每日训练的是对付敌人的本事,这老百姓……

    一人能秒杀他们一个连!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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