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他说, “我相信你. 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她想了一会儿:“你们公社的每一座建筑都标在这张地图了?”

    “没有." 他说, “西面有三个新房子, 就在果园那边,但是麻烦你们声音轻一点,其中有户人家才生了孩子。”

    “好的。”

    一位名叫萨利的中年女特工走了上来。 “我想我们已经搜查了这里的所有建筑,”她说, “没有嫌疑人的踪影。”

    朱玉婷说:“果园西面有三座房子,你们找到了吗?"

    “没有, ” 萨利说, “抱歉, 我马上就去搜查。”

    “动作轻一点, ”朱玉婷说, “有户人家刚生了小孩。”

    “明白了。” 科萨利走了,披着毯子的男子点了点头, 表示感谢。

    这时候,朱玉婷的手机响了。 她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特工谭志祥的声音: “我们刚搜查了魔术山公社的所有建筑。 没有搜到嫌疑人。 ”

    “谢谢你。” 在接下来十分钟的时间里, 其他突袭小分队的领导人相继给她打了电话。 他们都带来了同样的消息。

    任莲看样子是没法找到了,朱玉婷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fk。”她说, “我搞砸了。”

    尚志根也很沮丧。 他焦急地说: “会不会还有公社是我们漏掉的?”

    “要么是这样, 要么就是她撒了谎。”

    他看上去若有所思。 “我刚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说 “我问她住在哪儿, 但是回答问题的是那个男的。”

    朱玉婷点了点头: “估计他撒谎了。 他就是这么狡猾。”“我想起他的名字了。 ” 尚志根说,“她叫他刘展。”

    刘展一个小时前还坐在车里收听了新闻,加州已经陷人了恐慌。 机场被暴民包围, 高速公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试图逃离圣安德烈亚斯断层附近的社区和城市。 州长麦克瑞已经出动了国民警卫队。 副总统正乘坐飞机前往费利西塔斯视察灾情。 越来越多的人,包括州议会的两院议员,各个市长、 社区领导人,记者,正在敦促州长向大地之家妥协。

    可是问题是,自从昨晚坐吴明开的丰田小货车从费利西塔斯回来以后, 任莲就一直没有跟他说话。

    他知道她生气了, 因为地震的事情沮丧不己。他还没有找到机会安抚她的情绪。

    她说:“我要去警察局自首。!” 刘展震惊了,任莲极度憎恨警察,“你疯了。”他说。

    “我们昨天杀人了,” 她说, “我在坐车回来的路上听了收百机,“人们失夫了家园, 失去了一切一不仅仅是富人,穷人也一样。 而这些都是我们造成的。”

    “可是,我已经让夏天去处理了呀。”

    刘展紧紧握住她的手道: “你觉得我想杀人吗?”

    他表现出一副悔恨的样子: “我当时很高兴, 因为振动器起作用了, 这样一来, 我们的话就有威慢力了, 但是伤害别人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会有风险, 我决定承担这个风险, 因为比起这个,全球人的生死存亡太重要了。 我以为你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我是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但是这个决定很糟糕, 很邪恶。"她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拜托,你就看不到我们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们是信奉爱与和平的人,但是现在我们却在杀害别人! 你就跟约翰逊一样,他轰炸了越南人, 还把自己的行为粉饰得很正当。 我们都说他是一坨屎, 他确实是这样。 我一生都在努力让自己不变成他那样!”

    “所以你觉得自己犯了错误,”刘展说, “这我可以理解。对我来说, 难以接受的是, 你为了救赎自己, 就要惩罚我和整个东龙。 你想背叛我们, 投靠警察。”

    她怔住了,“我没有这么想过,”她说, “我不想惩罚任何人。”

    她一下子就掉进他的圈套了,“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 “我觉得你应该是想确定这件事情结束了吧。”

    “我想是吧。”

    朱玉婷在飞速赶回旧金山的路上, 又被叫到了萨克拉门托。州长八点有一场会议需要参加。 她在车上又睡了三四个小时, 等到了议会大厦时, 她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体力, 可以挑战千难万险。

    克里弗和查理已经从旧金山飞了过来,fbi萨克拉门托分局的局长也加人进来。 他们中午聚集到了州长办公间,“马蹄铁” 的会议室。安巴尼尔已经入座。

    “80号州际公路已经堵车十二公里, 一路上都是想要逃离圣安德烈亚斯断层的人,”安巴尼尔说, “其他高速公路也好不到哪里去。”

    克里弗说:“总统给fbi局长打了电话, 询问了治安问题。”他看了看朱玉婷, 仿佛这是她的错。 “他也给麦克瑞州长打了电话。” 安巴尼尔说。

    “到目前为止, 我们还没有面临严重的治安问题,” 克里弗,有报道说, 旧金山有三个社区发生了抢劫案, 奥克兰发生一起,但是这是个别现象,州长已经召集了国民警卫队,他在州部队总部. 只不过我们暂目还不需要他们。 但是, 如果再发生一场地震的话...”

    这想法让朱玉婷感到不舒服, “不会再发生地震的。” 她说。所有人都看着她。

    “朱玉婷!”朱武面露嘲讽之色: “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有主意, 但是这个主意并不好, 只不过他们现在已经陷人了绝望的境地。 “我只能想到一个主意。 她说,“给他设个圈套。”

    “怎么设? ”

    “跟他说麦克瑞州长想要跟他私下商谈。”

    克里弗说:“我不觉得他会掉进圈套。”

    “我也说不准。 ” 朱玉婷皱起了眉头, “他很聪明, 只要是聪明人就会怀疑有诈。 但是他也是个心理变态,心理变态都喜欢控制别人, 让别人注意他们,关注他们的行动, 然后操纵别人和形势。 跟州长私下谈判会让他觉得很有面子, 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

    安巴尼尔说: “估计我是唯一一个跟他打过照面的吧。”

    “对。” 朱玉婷说, “我见过他, 也跟他讲过电话, 但是你跟他在同一辆车里待了几分钟。 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

    “你对他的总结大致是对的,一个聪明的心理变态。 我觉得他当时很生气, 因为我对他并不重视。 他可能觉得我应该更恭敬一点。”

    朱玉婷忍住了笑, 能让安巴尼尔毕恭毕敬的人不多,安巴尼尔接着说道:“他也明白自己提的要求会遇到很大的政治阻碍。 我跟他说了, 州长不会向敲诈勒索妥协。 他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也准备好了说辞。”

    “什么说辞?”

    "他说我们可以否认内幕交易。 宣布停建电厂, 然后对公众说,这跟地震威胁没有关系。”

    “这种事情可能做到吗?” 朱玉婷问。

    “可能,我不会提供这个建议, 但是如果州长把这个作为政务交给我, 我得说,这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 这也只是从纯理论而言。 放到实际情况当中去的话,麦克瑞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了解他这个人。”

    ?但是他可以做做样子。”朱玉婷说。

    “此话怎讲?”

    ?我们可以告诉刘展, 州长愿意宣布停建电厂, 但是这是有条件的, 因为他必须保护自己的政治前途。 他想跟刘展私下商量这些条件。”

    克里弗插嘴道: “最高法院已经规定, 执法人员在必要情况下可以使用欺骗、 诡计和谎言。 我们唯一不能做的是,以带走嫌疑人的孩子为把柄, 来要挟嫌疑人。 要是我们承诺免予起诉, 那么这个承诺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我们将不能起诉嫌疑人但是朱玉婷提的这些建议是肯定可以做的, 不会犯法。”

    “好吧。”安巴尼尔说,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得通,但是估计只能试一试了。 就这么办吧。”

    刘展和任莲开着撞坏的凯迪拉克, 来到了萨克拉门托。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下午, 城里人山人海。

    刘展在车载收音机上听到了约翰的声音,但是现在并不是他的节目播出时间。

    “现在播报一则特殊留言,收信人是一个神秘人。"约翰说,那个身份是刘展参加fbi新闻发布会时用的抢来的身份。

    而那个所谓的初中学校,都是袁小花自己乱编造的,刘展意识到这则留言是给他时.约翰说,“拨打下面电话联系我。”

    “他们想跟我做交易。”刘展对任莲说, “这就对了,我们赢了!"

    当任莲开着车在市中心的人流车流中穿行时,刘展用她的手机打了电话。 他估计, 就算fbi可以追踪这通电话, 他们也没办法在车流当中锁定他这辆车。

    听着电话铃声, 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我中彩了, 现在要兑彩券了。

    接电话的是个女的。 “哈啰?” 她听上去有些戒备。或许在约翰公布留言之后, 她已经接了很多骚扰电话。

    “我就是那个神秘人。”

    对方马上就有了回应:“我马上给你接通州长的内阁秘书安巴尼尔的电话。”

    太棒了!

    “不过我需要先确认你的身份。”

    “你怎么确认?”

    “你能不能告诉我, 一个星期前, 你带的那个学生记者叫什么?”

    刘展想起袁小花曾经对他说过的名字,他警惕地说的出来了,当时袁小花用的假名。

    “现在给你接通 ”

    不是圈套,为了保险起见。刘展焦虑地扫视了一下街道, 看看周围有没有警车或者fbi的

    向他的汽车靠近, 他只看见购物者和游客。

    过了一会儿, 安巴尼尔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刘展先生?”

    刘展切入了正题道:你们想好了吗?要不要走明路?”

    “我们打算谈谈,州长想在今天见你,商谈这场危机的解决办法。”

    刘展说:“州长愿不愿意接照我们要求的那样, 宣布停建?"

    安巴尼尔犹豫了片刻道:“愿意,”他不情愿地说,“但是有条件."

    "我那次在车里跟你说过, 州长不能向敲诈勒索妥协。 而你提到了政治手段。"

    “对。”

    “你是个聪明人, 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 州长的政治前途会有风险。宣布停建电厂的事情, 必须非常小心地处理。”

    刘展得意扬扬地想, 安巴尼尔已经改变了口气。 往日的骄横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已经懂得尊重对手,这很令人满意。 “也就是说,州长必须粉饰这件事情,他想确保我不把他捅出去。”

    “你可以这么看。”

    “见面的地点在哪里?”

    “在这里的议会大厦州长办公室。”

    “你脑子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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