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双瞳清晰倒映出前面的灯光,傅墨年淡漠一笑,“原来你知道。”

    知道他的父母在他身上偷偷放置迷你监控和迷你录音器。

    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却是站在他父母那边的。

    细细想来,真觉得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可笑。

    丁一丞下意识握紧方向盘,沉声道:“少爷您今早的行为是在向夫人宣战。”

    “我不过是想试探我妈的反应。”

    如果他想宣战,就不会任由监控和录音器继续留在校服上。

    绿灯——

    车子启动时,丁一丞攥紧方向盘,手上渗血的伤口又冒出不少血珠子。

    傅墨年侧首打量两旁的街道,“到前面路口停下。”

    这里有一家诊所,丁一丞解安全带的动作一滞,他本来是要下车为傅墨年开门,结果没想到对方快他一步替他开了门。

    丁一丞受宠若惊,忙不迭佝着腰道谢。

    “走吧。”傅墨年大大方方勾住丁一丞的肩往诊所走。

    被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丁一丞心里五味杂陈,他明明是站在老爷和夫人那边的,现在却又在这儿接受少爷的好。

    药水涂在伤口上,丁一丞突然抖了一下。

    医生忍俊不禁,“小伙子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丁一丞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眸看向满是伤痕的双手,其实自己今天那么做还是很值得的。

    夜风肆意穿梭在街道上,卷起路边的枯叶在空中翩翩起舞,好不唯美。

    傅墨年斜倚诊所外的树干,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裤子边缘,嘴里哼唱着《云烟成雨》的歌词。

    年少美好的面孔在路灯下熠熠生辉,少年翠松般挺拔的身躯在夜色里尤为瞩目。

    丁一丞在诊所门口安静站着,温和视线落在傅墨年身上,不由得感叹一句,谁能想到这般岁月静好的少年过着被监控被束缚的日子呢?

    “回家。”

    他着实不忍心破坏这副画面。

    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闪烁着关切,傅墨年问道:“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还不准备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一丞轻轻触摸手上的伤口,“少爷拿走校服上的监控器和录音器,为了不让夫人怀疑到少爷身上,这事儿我替少爷担了。”

    就当他是在为之前的事赎罪。

    蓦然间,他露齿一笑,“今晚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接少爷放学。”

    夫人现在怀疑他的用心,不会再像之前一样重用他。

    今晚能来学校接少爷还是他向夫人祈求来的。

    “我没拿走那两样东西。”傅墨年表情严肃。

    丁一丞笑容一僵,“……真的?”

    傅墨年颔首,“正如你所说,有些事不要明摆出来。就算我已经知道那两样东西的存在,我也不会拿着它们去向爸妈宣战。”

    此时宣战,他得不到任何好处,相反还会惹出很多别的麻烦。

    丁一丞脸色渐沉,“那我这是给谁背了锅?”

    他在去医院之前把校服给了女佣,那位女佣平时行事唯诺,想来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再说拿走校服上的监控器和录音器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卖钱?

    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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