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莹玉心不在焉的下楼,在转角处差点撞上一个男人,被男人及时扶住,才避免了尴尬。苏莹玉抬起头,看向熟悉的面孔,恍惚之间才意识到是谁。

    “为什么关机?”莫思凡开口质问她。

    苏莹玉听着他的质问,苦涩的答,“手机没电了。”如果是耿秋关机了,他一定满世界的找她、担心她。可关机的是苏莹玉,他只有不满,幸好,他不爱她。

    “为什么放我鸽子?”莫思凡见她不知悔改的模样,更是气急。

    “我忘记了。”

    “好、很好!”莫思凡阴着脸咬牙切齿的说。

    苏莹玉侧过身,想从他身旁挤过去。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苏莹玉清醒过来,大半年的时间,让她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莫思凡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三千公里之外的家乡一家酒吧里做酒托。

    当晚,她正被一个刁蛮的男人调戏着,男人说,她喝一杯,他买一瓶。为了钱、为了生活,她丝毫没有犹豫。她举起酒杯,酒杯被一个穿着贵气的男人夺走,他说,“你要卖多少,我买。”

    后来她知道,他从三千公里之外特意寻她而来,为了他的父亲。她毫不犹豫的跟他走,因为第一眼,她就爱上了他。她知道,她的人生不会比现在更糟,他叫莫思凡——莫名其妙的莫,长相思念的思,凡尘琐事的凡。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他给她买了房子、车子,给了她工作,也给了她希望。除了爱/情,她要的他都给了。也许是幸福来的太突然,她有些得意忘形了,以为自己抛弃之前的一切,便可以重获新生。

    这样也罢,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幸好他俩之间没有感情羁绊,幸好,所有的苦痛与挣扎,她一个人慢慢承受......

    苏莹玉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路灯将人影拉的很长,孤单却成双。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那三个人,只能在这寂寥的路上,吞咽苦水。

    莫思凡的楼层刚好对着小花园,这是他买了这套房子的主要原因,视野好、风景好,心情才能好。他倒了一杯白酒倚在窗前,俯视一切,居高位者,喜欢俯视万物,万物皆在手中掌控的快感。

    他视线里的苏莹玉渺小如蝼蚁,他无意识的笑了笑,便着手处理没做完的工作。一个小时后,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透过窗户,那个渺小的人形生物,还没有回去。

    突然心生怜意,再联想到她今日的反常,也许她遇到什么事了。他收住想要出门的脚,他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她?他们之间只有利益的交换,既然不爱她,就不要给她希望。

    苏莹玉感觉到风起,吹的她渐渐清醒。日子还是要继续,她能做的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苏莹玉坐的有些久,猛的站起身,头晕目眩,身体重心直生生往前栽去。

    又一次被人扶住,又一次心跳加速,又一次舍不得向命运低头认输......

    “你......”她想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不过这肯定是她自作多情的想法。所以她一时语塞。

    “刚好经过。”莫思凡解释,他不会承认他是特意下楼来找她的。他是这样说服自己的,毕竟苏莹玉救过他父亲,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谢谢,我回家了。”苏莹玉朝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我送你。”莫思凡担心她这副模样,也发现了她与往日的不同。

    “不用了。”苏莹玉怎么会同意莫思凡送她回家,不要说那三个极品会让莫思凡更加厌恶自己了,就是莫思凡去了,他们指不定以为是莫思凡包/养了自己。

    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放在今天以前,她许是愿意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不乎以什么样的形式。可是今天,他们来了,她的自由结束了,她绝不会让他们把爪子伸向莫思凡。

    莫思凡也没再强求,他看着她进了楼道,才离开。苏莹玉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那是苏坚持身上特有的味道。那是常年不洗澡的体臭和脚臭味的融合,她有段时间没闻了,一下子难以适应,差点吐出来。

    客厅里摆满着他们摆放的行李,苏莹玉一个人空荡惯了,此刻竟觉得客厅很小,甚至没有下脚的地方。她将他们行李挨墙靠壁的摆放好,才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洗个澡睡觉。

    她还没开灯,便看到床上有一抹亮光,阴森幽暗,吓得她赶忙打开了灯。

    “苏莹玉,你干嘛啊?”床上的人儿十分不满,她四仰八叉的躺着,抱着苏莹玉的平板电脑看小说。苏莹玉看到的光亮便是平板微弱的光线。

    苏莹玉看清了床上的人,更是怒火中烧,“苏芙蓉,你在我床上干嘛?”

    “睡觉啊?还能干嘛?大惊小怪。”苏莹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是我的房间。”苏莹玉上前扯住她的胳膊往外拖,未免太不把她当人了。

    苏芙蓉见她生气了,把责任往外推,“妈叫我睡这的,她说这个房间最大,应该是我的。”

    “你信不信我烧死你?”苏莹玉恨的咬牙切齿,如果杀人不犯法,这些人早被她弄死了。

    “杀人是要犯法的。”苏芙蓉抱着床上的毛绒玩具,吓的下了床,退到门框处,不忘了逞一时口快。

    “你们不是好奇我背后的金主吗?他是锦都有名的地头蛇,就算杀不死,弄你个半身不遂还是挺容易的,到时候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天真。”苏莹玉对付苏芙蓉简直就是小儿科,她除了能仗着谢香兰有点胜面。

    “还给你。”苏芙蓉把门一声拉上,去找谢香兰去了。

    “小熊也还我。”苏莹玉拉开门,在后面喊。然后接住了苏芙蓉扔过来的熊。

    苏莹玉将门反锁,时刻警惕着门的动静,这觉睡的始终是不安稳。苏莹玉看了时间,十二点的时候门被推过一回,两点的时候门又被试图打开过。苏莹玉不用看也知道是苏坚持,这个继父一生都在试图得到她。

    这事她还得感谢谢香兰,本来母亲保护子女是责任与义务,现在却成了苏莹玉丢不了这个家庭的纽带了。

    苏莹玉初懂男女之事时已明白男女之间无衣物相蔽则是羞耻,那是她跟着谢香兰到苏家的第七日。她与谢香兰、苏坚持同睡一张床,半夜苏坚持偷偷摸摸的睡到她那边,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老茧产生的刺痛激醒了她。睁开眼发现苏坚持男性之物松松垮垮的搭在胯间,她吓的赶紧又闭上了眼睛,转身抱住了谢香兰。

    谢香兰被她的动静碰醒,打开灯,看到了再次伸出手的苏坚持。谢香兰当时对她还不错,与苏坚持大吵了一架,准备带着她离开。直到苏坚持向她下跪,承诺再也不敢对苏莹玉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谢香兰警告苏莹玉,现在我保证你嫁人之前干干净净,你婚后甭想翻脸不认人,我保证说的方圆百里没一个人敢娶你。这是救赎,也是威胁,苏莹玉记到了今天。

    后来的这些年苏坚持一直没有断了这个心思,安稳了几年,又开始企图得到苏莹玉的回应。那时候苏芙蓉就被接了回来,她才知道谢香兰和苏坚持早就好上了,苏芙蓉比她就小了5岁,一直被寄养在外地。苏芙蓉被接回之后,谢香兰就真真切切的变成了后妈。

    好在她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大学那四年她从未回过苏家,他们也不需要她回来,只要有钱回来就行了。所以四年,她骗他们在打工,不但自己承担了四年的学费、生活费,还要把“工资”,定额打回家。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苏莹玉绝不相信苏坚持会放过她,要知道她比前些年要出落许多,女孩子一长开了,自己都欣赏自己。现在苏坚持如果要对自己做点什么,谢香兰再也不会帮衬她了,她只能再小心再谨慎,自己保护好自己。

    四点钟的时候,客厅里便传来了砰砰砰声音。苏莹玉知道那是苏家人喊她起床做饭的信号。如果她没有反应的话,接下来就是敲门,不断的敲门,直到她起来。苏莹玉把被子蒙在头上,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这些噪音。

    果然五分钟后,谢香兰开始拍门了,“苏莹玉,老娘大老远的来一趟,你这个主人比客人起的还要晚吗?你是不是还想客人伺候你?”

    现在知道自己是客人了,随意折腾的时候,他们可从未把自己当作客人,那态度比主人还要主人,苏莹玉就像是苏家一个廉价保姆。但苏莹玉是有些怕谢香兰的,因为她那张嘴,她只有一个顾虑——名声。她知道谢香兰能毁掉她,毁的彻底。

    “马上!”苏莹玉朝着门外喊道,然后利索的起床,在主卧卫生间里洗漱完毕,才出现在厨房里,为苏家人准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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