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城南的黄五郎自从那日在王伦手里吃了亏,一直暗恨在心。他家毕竟是济州城里的大户,手下养着一大批地痞无赖,消息灵通,其中恰好有认得王伦的。为了讨好黄五郎,这无赖就将他所知道的王伦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其中就有王伦最近要开酒楼的事情。

    这黄五郎原本心想王伦要是一直呆在王家庄,自己人生地不熟可能还拿王伦没办法。从无赖口中知道王伦要来济州城里开酒楼,真是喜出望外。心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闯进来,到了济州城里就是他的地盘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于是黄五郎就暗中派人盯着醉仙楼这边,打听醉仙楼开业的日子,打算在王伦酒楼开业的时候砸场子。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王伦酒楼开业的日子,黄五郎迫不及待的要报复王伦。

    那边来的一群黑衣大汉和潘兔子这群乞丐都是黄五郎找来的人,只不过潘兔子心知王伦时常扶危济困,打抱不平于心不忍。这日亲眼见到王伦接济自己这群乞丐中的小乞儿,出于心中的感恩之情更不能恩将仇报,于是打算帮王伦扛过黑衣大汉那一伙的报复。

    这黑衣的一伙人是济州运河上的扛包的,靠出苦力赚钱,平时里边有好勇斗狠的也给人充当打手。这伙人领头的叫黄牛儿,和黄五郎是远房亲戚,论辈分叫黄五郎五叔。黄牛儿和潘兔子都是在济州附近讨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算是点头交。

    这时黄牛儿看见潘兔子反水帮助王伦拦下自己这些人,心里就不高兴。只见黄牛儿倒拿着手里的梢棍懒洋洋的走上前几步,斜眼看着潘兔子说道:“潘大牙!玩呢是不,收了钱想不办事?”

    潘兔子还是和自己的一众乞丐兄弟站在一起,面无表情的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个钱袋,啪一下扔在地上说道:“黄牛儿,我也不是吓大的,这钱我也不要了。”

    黄牛儿在一众兄弟面前被潘兔子落了面皮,心里有火,但还是想先办了黄五郎的事再收拾潘兔子。于是黄牛儿威胁着说道:“潘兔子你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吧,我看你是不想在济州混了!”

    “黄牛儿,谁是谁非大家心知肚明。王官人是个仁义的好男儿,对我们这些乞丐有恩,今天我是保定了!”潘兔子全然不顾黄牛儿的威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反过来劝黄牛儿。

    “黄五郎在济州横行霸道有目共睹,王官人给他个教训大快人心。你黄牛儿把他当亲戚,他可只当你是他的打手,我劝你还是离黄五郎远一点吧!”

    王伦看着潘兔子和黄牛儿这一伙人的对峙,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他心思敏锐,从潘兔子一系列的反常举动中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王伦吩咐朱贵带着伙计守好店里,照顾好店里的客人,然后带着杜迁和王信守在门口。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好啊!潘兔子今天我就让你长个记性!兄弟们给我打!”黄牛儿看潘兔子心意已决,不再废话,直接开打。

    黄牛儿这些人拿着刀枪棍棒一起冲向潘兔子这一群人,有人还大声呼喝着给自己壮胆。虽然是在城里面打架,但是黄牛儿还是全无忌讳,自家的五叔早就和杨都头打好了招呼,他只管办事。

    潘兔子这群人虽然是乞丐,身体瘦弱,但见黄牛儿这些人打将过来也没人逃避。对于打仗他们也是害怕的,手心里的汗还有那哆嗦的嘴唇造就出卖了他们。不过今天他们为了心中的义气,为了乞丐的名声,为了乞丐的将来他们没有退缩。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双方就打到了一起。黄牛儿一方拼命地向王伦酒楼这一面冲,潘兔子这些人拼命地抵挡。

    那黄牛儿仿佛是恨透了反水的潘兔子,眼睛里只有潘兔子,直接拿着哨棒向潘兔子打来。

    眼见黄牛儿抡着哨棒打了过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心里知道自己在气力上不如黄牛儿,潘兔子连忙闪身躲过,打算用技巧和黄牛儿斗上一斗。

    那黄牛儿含愤一击见潘兔子跳脚躲开,他却是得理不饶人,挥舞着手中的哨棒连连强攻。潘兔子在气势上就弱了黄牛儿一头,这时被黄牛儿逼得只有招架之力。

    又斗了几合,猛地潘兔子看见黄牛儿一个破绽,抓住机会手中梢棍啪的一下打在黄牛儿的腰间。

    那黄牛儿自负勇力,原本想给潘兔子一个教训,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着了潘兔子的道。呼哧呼哧喘了两下粗气,又抡着哨棒向潘兔子打来。

    斗了这几下,潘兔子毕竟不如黄牛儿有气力,这时候眼见黄牛儿又打了过来。已经没有时间躲开,只得拿着双手中的梢棍咬牙招架。

    啪得一声响,两只梢棍打在一起,潘兔子只觉得自己耳朵都被震了一下。潘兔子不敢耽搁,马上想收回梢棍回击黄牛儿一下。可是还不等潘兔子收回梢棍,那黄牛儿反应迅速,伸过一只手来抓住潘兔子的梢棍,却是弃了自己的哨棒。

    眼见自己的梢棍被黄牛儿抓住,潘兔子心急,腾出一只手来使劲打向黄牛儿。

    哪知黄牛儿不闪不避,硬生生用身体接下了这一拳。而后黄牛儿双手抓住潘兔子的梢棍猛地一用力,别说潘兔子单手拿棍就是双手拿棍也不如黄牛儿力大。

    黄牛儿抢过来潘兔子的梢棍无比高兴,咧着嘴向潘兔子一笑,透漏出意思残忍的味道。只见他双臂抡圆,梢棍带着一声尖锐的声音打在潘兔子的身上。早已透支了体力的潘兔子被这一下就打倒在地,再也起不了身了。

    黄牛儿和潘兔子分出了胜负,那些打手和乞丐们也胜负分明。一群乞丐倒地大半,能动手的现在也没了锐气。扛活的打手不只力大,而且有打斗的经验,如何是这群乞丐能比拟得了的。

    这时在黄牛儿这些打手面前再也没有人阻拦,黄牛儿十分得意的看着王伦,心想马上就到你了,让你知道得罪我们黄家人的下场。

    王伦也用眼睛看着黄牛儿,不带一丝感情。

    “大哥!”王信看着黄牛儿和潘兔子这一伙人火拼早就按捺不住了,开口提醒王伦,双手攥的嘎嘎直响。在王信看来这两伙人对自家的醉仙楼都不怀好意,把他们打一顿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王伦松开捂住潘小七眼睛的手,满脸肃穆的走向倒在地上的潘兔子,王信和杜迁紧随其后,两人看向黄牛儿一伙人的眼睛充满敌意。

    酒楼中的客人早就发现了外边的不正常,一个个东张西望。坐在窗口的锦衣美少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将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直冲口鼻,锦衣美少年被呛得连连咳嗽,白净的脸庞变得红润起来。

    王伦庞若无人的走到了潘兔子身边,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潘兔子的肋骨,潘兔子疼的一阵抽搐。

    “不太好啊!恐怕肋骨折了。”王伦给潘兔子简单检查了下说道,随后他又吩咐潘小七说道:“快去请个大夫来吧,就说我请。”

    潘小七看见自己父亲受伤,早已经哭出声来,这时候得了王伦的吩咐连连点头,大步跑着去医馆找大夫。

    王伦如此若无其事,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那黄牛儿早就怒火中烧,抡起哨棒高叫一声:“看打!”

    一时之间,街上的路人,酒楼的客人,都把目光聚向这里。那刚刚还在喝酒的锦衣美少年心也悬了起来,站起身来看向王伦这边。

    咔嚓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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