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青梧埋在他胸膛的耳朵泛红,李柯心情愈发满足。一低身,就含住了她的耳垂。

    温青梧身子一颤,闭上了眼睛。

    这一再没有谁来打扰了。

    求而不得一切都求得了。

    宛若被雨水打弄的荷塘,在一刹那间盈满水去迎接,玉珠滚在荷叶上,打了个转滴入了荷塘,一瞬间无声息地融入让人恨不得立时穿破禁忌。雨幕重重中,谁也看不清谁。唯有越来越激烈的雨点敲打在水面,也敲打在彼此的心上。荡起河底的泥沙,又卷成泥泞,难舍难分。

    搅乱了一池的春水。

    柳叶和留吉立在殿外,屋中灯火摇曳,殿外黑暗难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柳叶都快站僵了脚,才听到里头有了自家主子的呼唤。于是立时跟着留吉两人搬着早已备好的水。

    进了内殿,温青梧撩开床帘从帘子里头站起,从旁边拿起衫衣披在身上,一脸潮红似蜜桃。

    放好水,柳叶正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服侍,便听温青梧摆摆手将她遣了出去。

    柳叶不敢多呆,放好换洗的衣裳便退了出去。

    温青梧已经进了浴桶之中,都快洗完了都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转头去瞧是个什么情况。

    回头看着还坐在床上的李柯,他身上披了件白色里衣,没有系带子的里衣半敞着,漏出里头精壮的胸膛。

    此时他正撩着被子,翻过去翻过来地看着床单。

    “你在看甚?”温青梧问道,从水里走出来擦干了身子穿好衣裳。

    李柯没有回话,自顾自地看着,待温青梧已经穿好衣裳站在了他身边,才转头看向温青梧,“你侍过寝?”

    温青梧擦着被水浓的些许湿润的发烧,摇了摇头,疑惑道:“未曾侍寝,你问这个作何?”

    李柯脸色晦暗地又翻了翻被子,声音有些沉,一边下床一边问道,“那你往前还跟谁相好过?”

    温青梧听到这话先是看向干净的床单,而后才反应过来李柯是个什么意思。

    一时间心里头无奈又尴尬。

    往前跟谁好过?第一次又是谁拿的,她如何能知晓?

    “只与你一人好过。”温青梧目光从床单上收回,平淡地开口,让人听不出情绪。

    李柯没应声,只转头看了温青梧一眼,好一会儿,才回头走进浴桶之中,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脸色晦暗难明。

    李柯没说话,温青梧也没说火花。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解释么,更是不知解释什么。屋子里便诡异地安静起来。

    洗好了身子,李柯走出来,温青梧便拿着帕子上前去替他擦拭。李柯也没有推拒,任由温青梧服侍好他擦干身子又穿上衣裳。

    放在以往她想都没想过会去这般服侍一个男人。只是如今侍奉在贞德帝面前久了,倒是不觉得服侍人别扭了。

    这里也在无声无息之中渐渐改变着她。

    待温青梧穿好里衣,说可以入睡了。李柯却没有去,他上前去衣架上拿起搭好的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面无表情地道:“明儿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回府了。”

    温青梧坐在床沿,听着李柯的话,没有应声。只静静地看着她。

    李柯也是感觉到了不妥,回头又多解释了一句,“明日一早杨恭仁要去府上。”

    “嗯。”温青梧应声,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神色淡淡的。

    李柯回头不再多言,穿好了衣裳便要走。

    “若是无意外,三日后就会启程回镐京了,你也收拾一下。”李柯说道。

    “嗯。”温青梧又点头。

    李柯见她依旧淡淡的,垂头等了会儿也没等到个什么话。便起身往外走去。

    听到脚步声走远。摇晃着的纱帘挡在寝殿门口,掩住了李柯的声音。

    温青梧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着床柩也不知想着什么。

    忽而脚步声又起,温青梧睁开眼便看到从外头又大步走进来的李柯,沉着脸生气又委屈地看着她,“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温青梧看着李柯,嘴唇翕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话,注定了说不清楚,那不如不说。这样留得无言在两人之间,或许还有遐想的余地。

    若是说了,便连遐想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是个解不开的结。

    如此这般,不如不说。虽然也是个结,但不至于太死。

    温青梧摇摇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李柯看着她,神色古怪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侧头移开目光。

    桌上烛芯烧地“噼啪”一声响。

    “嗯,那我回去了。”李柯缓缓道,不知想什么,看着温青梧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次,待完全听不到脚步声了,温青梧这才闭上眼睛靠在床柩,一脸疲惫。

    留吉和柳叶看着李柯走进黑夜之中,不见了人影,这才回身走进了殿中。

    进了内殿,便看到这一副情景。

    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古怪,但谁也没有敢多问。

    “主子,可要服侍着歇下了?”柳叶上前,小心地问道。

    温青梧点头应声,由着柳叶服侍着自己歇下。

    蜡烛吹灭,她闭着的眼睛又睁开。夜黑得浓郁似深渊沼泽,怎么也化不开,更是看不清。温青梧辗转着翻了个身子,看着看不见又填了满眼的黑夜,神色悠悠难以释怀。

    雨停了之后的天气好了很多,敞开了天很适合官府救灾事务的展开。洛阳宫里头的水完全退了下去,洛阳里头的水也退了许多。

    但是剩余那半尺的水却是怎么也低不下去了。就像是排水的口子被堵住了似的。知道的人也知道,这的确是因为堵住了。

    以至于离开洛阳的那一天,温青梧还是坐在藤椅上被人抬出来的。

    剩下的妃嫔不多,地位也不高,但好歹是妃嫔。再加之留下来的宫人们,尤其是低等宫人们还一大把,根本不缺人手,于是内侍局便安排了许多低等的宫人用藤椅将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宫妃抬出了宫外停住马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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