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不是流民呢。35xs”她温声道,“不过具体是什么人,我也说不清楚。只望都督留意一些,别让他们扰乱了洛阳便是。”

    这直接说出来了他还舒坦些,说出来他总有个由头,但却这般藏着掖着不说明,杨恭仁心里头就没了底。

    温青梧毕竟是贞德帝留在洛阳的人,说是耳目也不为过。光这一点就让杨恭仁心里头乱了起来。

    但面上他却还是未曾变过半点,看起来比温青梧更是坦然自在,“才人所言甚是。请放心,老臣却不会让他们扰乱洛阳的。”

    “有了堂舅这句话,我回宫也好跟皇上交代了。”温青梧说道。既然李柯都已经拉着大旗做虎皮给她,她不用白不用。

    只是毕竟是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三朝老臣,定力比她以为的更要好上许多。“都是老臣的职责所在。”即使温青梧这话说了出来,杨恭仁也不见有一点儿急切,只是放在腹前搓着扳指的手快了些许,面上已经风平浪静。

    李柯站在一旁,看着温青梧和杨恭仁打着机锋也不打断,等两人说完,待听了温青梧说去看看安置好的灾民,这才开口。

    温青梧跟着李柯一行人转过了灾棚,看到了施粥的地方。在那边简单的用了膳,这才上了船准备回去。

    朝着杨恭仁等人行了礼告了辞,坐在船上离开了山丘。

    杨恭仁带着洛阳城诸位官员,站在岸边看着渐行渐远的小船,眼神变幻莫测。

    旁边有官员疑惑,“这温才人,看着不简单呐。”话音落下,旁边人纷纷应和。

    可不是呢,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后宫嫔妃。众人交头接耳都交换着自己的一件,揣测着这人的地位以及皇上的用意。唯独站在首位的杨恭仁,一直不发一言。目光沉沉看不清喜怒。

    船上,温青梧跽坐在李柯对面,侧头看着岸边站着的杨恭仁,目光认真。

    李柯顺着她看着,待船行远了,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温青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山匪。”温青梧没有回头,对于李柯的问话缓缓开口。

    李柯以为自己听错了,惊问:“你说是什么?!”

    “山匪。”温青梧又道,说着回头看向李柯,“方才那些人,若是我没有猜错,便是附近的山匪。”

    “而且,杨恭仁应该也知晓。”温青梧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闪舞

    李柯黑下了脸,“这个杨恭仁!竟然没有告知我这些人的来历!看看我像傻愣子一般主张给这些山匪修建屋棚,简直是混蛋!”他骂到后面咬起了牙齿。

    别说父皇知晓若是他为山匪修屋棚会是怎么的火,就是他自己也是难以放平心!

    看着李柯的怒意,温青梧缓缓开口:“他不是阻止你修房子了么?”

    李柯怒意依旧,“这算什么阻止?就说两句不轻不重的话来试图阻拦我么?”杨恭仁不说清楚,他会想办法安置百姓。杨恭仁是洛州都督,关着的也就是洛州人,他是皇室王爷,是不是洛州人在他眼里都是百姓。杨恭仁不愿意多修屋子却又不挑明说出来,若不说明白在他看来也就是这些原因。

    他又怎么会不修屋子。

    温青梧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柯,“你可不要小瞧那两句不轻不重的话。这般说出来的话看着轻得很,但一旦有了事儿,皇上怪罪下来,他可是劝阻过你的呢。”

    李柯看向温青梧一眼,忽而冷笑了一声,“你倒是通透甚我。”

    “只是旁观者看得更明白罢了。”温青梧一点儿也不会小瞧了李柯,“虽然现在你还未曾发现,但过不了多久你肯定也会察觉其中的龃龉。”

    “这在我看来不轻不重的两句,足以成为他的护身符。”李柯冷笑道。洛阳的事,他来到这边不久父皇便直接下了令让她全权负责。

    虽然杨恭仁是洛州都督,但他毕竟是父皇指名点姓让督查的人,若是有个万一,不可能逃脱责罚。

    李柯冷笑之后又静默了片刻,而后道:“但是杨恭仁不至于做这样的局给我罢?洛阳城,本就是他的管辖里头。”就算是想要算计李柯,那也不至于用整个洛阳来做陪罢。这样就算是算计了他,杨恭仁自己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况且,李柯实在是想不通谁会想要针对自己?他一个无权无欲的闲散王爷。

    温青梧听着李柯的话,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这点的确是想不通。”又想了片刻,船已经进了城被,两侧的水开始清起来,浑浊的泥沙也少了很多。

    本来沉重的行船速度也轻快起来。

    好一会儿,温青梧思索着道,“或许,这也不是杨恭仁的错。”

    李柯看向温青梧,“怎么说?”朝堂诡谲之事他比得过温青梧,但对于这些民生之事,李柯发现在很多方面自己的确不如温青梧看得深。

    “这些山匪若不是他们自己安排进来的,便多可能真的是如我先前所说是自个儿逃进城里的。”温青梧道,她方才跟杨恭仁在一起是,有说到过,但那都是为了诈一下他。只是他过于持重,说了那么多也没见他脸色有一点儿变化。

    “若是自己逃到了洛阳城里的,他也是不敢告诉你的。”温青梧道。

    “为何不能告诉我?”李柯皱眉反问,“难不成怕我回去给父皇告状?”

    “可不就是怕你回去告状么。”温青梧说着。

    李柯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他也想太多了吧,我是那种会告状的人?”若他是多嘴的人,早就在京中待不下去了。

    “杨恭仁的经历都是从冰面上走过来的,自然心思会比别人多上许多,他又跟你没什么交集,交情更是说不上,凭什么要信任你。”温青梧说道,“洛阳是副都,竟然出现了山匪,若是远地来的还好,若就是洛阳附近的山匪,那就是他失职了。而且是失了个大职。偏偏还是灾时来的,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民乱。”

    “所以他就不管么?”李柯讽道。

    温青梧摇头,“想来应该是明面上装作不知,暗地里派人盯着,等你走了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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