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闻言,大喜过望!

    有高阳的事儿在先,她今儿是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可没想到竟如此顺利的便应下了!都说大福宫温青梧难相处,眼高于顶又性格乖张。

    哪里!明明是再好不过了!

    “是!一切都依才人所言!”城阳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说完又道:“才人既应了教我,便为师。往后,城阳便唤才人师父好了。”

    “使不得”温青梧想也不想便要拒绝。

    “我看甚好!”萧如意打断温青梧的话看着城阳笑道:“这样就不怕温才人以后不倾尽本事教你了。”

    温青梧皱眉,转头看向萧如意。不过指点一二,再说她也没准备真的教什么,哪里就担得起‘师父’二字?

    “你不要无理取闹。”温青梧看着萧如意就有些烦。

    “人家可没有无理取闹。”萧如意极近魅惑地嗔了眼温青梧,看着温青梧又要红起来的脸颊,抬着手绢捂住嘴忍住笑看向城阳:“十六公主还不快些唤声师父,把这名头给落实了先。”

    自从发现了温青梧脸皮薄成这般,萧如意好似发现了一个再好玩不过的乐趣,如今跟温青梧说话时,人都变了个样。

    “也是。”城阳闻言,赶紧起身,对着温青梧双手并着做了个揖:“学生李若,参见师父。”

    前生今世加起来,她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师父。

    温青梧不知道要说什么。良久,憋出了寥寥几句:

    “往后,你……”在她的认知里,一声师,便有父兄之责。一时之间,沉重万分。温青梧严肃着脸,想勉励一番。她想着要怎么勉励。

    坐在她脚下的萧如意看着温青梧一脸严肃的样子,愣是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堇则,你要不要这么逗人发笑?”

    温青梧看着萧如意,皱眉斥责:“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没个正行,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

    这话着实重了,城阳还站在温青梧跟前,保持着作揖的姿势,看着板起脸的温青梧,又看看被骂得愕然不知所措的萧如意,尴尬起来。

    “不知礼义廉耻?”萧如意反问。

    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徐蔷笑了出来。萧如意回过神来,笑得前俯后仰,眼泪花都出了来:“我的堇则乖乖!”

    “不要叫我堇则乖乖!”温青梧横眉厉声。

    “哈哈,好好好,不叫不叫。”萧如意按了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身子前倾到温青梧腿上:“那我叫你堇则小心肝儿好不好?”

    温青梧在萧如意侧身子过来的时候就挪开了腿,狠狠地白了一眼萧如意。

    “走,我们去教坊。”她道。

    城阳还一脸茫然:“啊?”

    “去教坊,我现在就教你。”温青梧说道,提着裙子要走出去。

    萧如意见温青梧真的生气了,赶紧拉住温青梧的裙裾赔礼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们谈,我走还不行吗?”说着又按了按眼角。

    萧如意说完,要拉着徐蔷一道儿走。不想徐蔷拂开了她的手。

    “我可要留下。”徐蔷跟着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脸颊。

    萧如意还没收住笑意:“你如今也喜欢凑热闹了。罢了罢了,就我走好吧。”萧如意说着,一边按着眼角一边走了出去。

    温青梧看着萧如意走了出去,整个身子这才松懈下来。

    转头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城阳,将声音放温和:“坐下罢。”被萧如意这一搅和,她也没了心思再勉励。

    “是。”城阳尊敬地应声。她是从小慕容皇后亲手带大的,教养极好。虽然品阶比温青梧这个小才人高许多,但拜了师,却深知尊师如父的道理。

    温青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在她的记忆里,对待老师,不管身份高低,都是如此。前世他,以及他身边的好友,是更为尊敬。诸如程门立雪的事也做过不少。

    旁边的徐蔷倒是意外了,她轻轻摇着手里的团扇,看着城阳。如今风化开房,女子们多桀骜,崇尚自由,更不说宫中贵女了。能发自内心地对一个五品才人尊敬如此,只是为了琴技。却是与众不同的。

    “师父要听城阳弹琴吗?”城阳问道。

    温青梧摇头:“不用。大福宫人多,弹琴不免扰到她人。”

    城阳听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温青梧尊敬之意又多了三分。

    柳叶端上泡好的新茶,大眼睛看着城阳转了转,低头退了下去。

    “若是不弹琴,城阳斗胆,可以跟师父下一盘棋吗?”城阳看着温青梧,恳求地开口。

    温青梧正端着新茶吹,闻言看向城阳。而后点头。

    留吉端上棋盘和棋子,放在两人之间的案上。

    城阳愈发觉得温青梧好说话,见到棋盘搓着双手欲欲跃试,一脸激动。

    连旁边一直温润寡言的徐蔷闻言,也兴致勃***身走到温青梧身后坐在塌边,看向棋盘。

    “盈语也喜欢棋艺?”温青梧转头看向坐在身后的徐蔷,身子往前面挪了些许。

    徐蔷将温青梧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起去拿了个胡凳,放在案边坐下:“嗯,平日闲了会下棋。”

    城阳接过留吉递来的黑子,目光第一次落在一直默默不语的徐蔷身上,想了想,忽而道:“你是不是徐才人?”

    温青梧接过留吉递来的白子,拿出几颗放在之间捏了捏,没理会两人。

    徐蔷倒是不意外,对着城阳端庄大方地笑了笑,点头应声是。

    “原是你啊,我之前有听过父皇说你,湖州女子的灵动皆有,盛负才名。尤其是棋艺了得。”城阳看着徐蔷夸赞道。

    温青梧亦是转头看向徐蔷。

    徐蔷迎着温青梧的目光,无奈地笑着摇头:“是陛下谬赞了。要说棋艺,太子妃和堇则在前,可万不要再说我了得了。

    说出去平白让人笑话不知天高地厚。”她补充道。

    城阳笑着没接话。这说的也是。

    “但父皇都那样说你了,肯定比我要了得。”城阳道。

    温青梧不是很喜欢吵闹,特别是下棋作画的时候。看城阳和徐蔷说不停,忍不住开口打断道:“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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