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几天的易容术后,石德瓦三人离开了老妇人,临别前,老妇人把自己最珍贵的易容器具都给了蝶德瓦,并嘱咐蝶德瓦要不断练习,才能精通易容术。

    蝶德瓦还从老妇人口中还了解到一种比易容术更高级,极难练成的骗术——媚术,据说北岭就有精通媚术的隐士。

    蝶德瓦有心学习到媚术,就对达冉说:“冉大哥!我想去北岭更里边的山林去玩,你还能带我去吗?”

    达冉说:“蝶德瓦!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会一直为你带路。”

    蝶德瓦微笑着说:“冉大哥!你太好了!石德瓦总不爱带我玩。”

    石德瓦瞪了蝶德瓦一眼,蝶德瓦赶紧拉起达冉就跑。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石德瓦三人在山坳里发现了一个迷路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山坳里转了数不清的相同的圆圈后,走不动了,就坐着哭了起来。

    达冉把小男孩领出山坳,又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一个寨子,一打听才得知小男孩说的养蜂人家的方位。

    天快黑下来时,达冉三人终于找到了小男孩的家。

    小男孩的家人已经哭成了一团,从上午找到天黑,找遍了周围几十里的地方,也不见小男孩的踪影,家人都绝望了,一个小孩独自在恶狼出没的山林里过夜,实在难以活着回来。

    小男孩一进家门,就仆进妈妈怀里放声大哭。

    小男孩的家在远离寨子外的一片山林边上,附近还有几户人家,都是养蜂的。

    小男孩的父亲热情地留石德瓦三人住下,煮熟了一大锅鹿肉,拿来盐巴,还有自家做的上等蜂蜜以及山野菜招待客人。

    男孩爸爸见石德瓦三人很爱吃鹿肉,高兴地说:“三位恩公在我家多住两天吧,我家有的是鹿肉,让你们吃个够。”

    达冉说:“你用什么方法捕那么多鹿?”

    男孩爸爸说:“用蜂捕鹿。”

    达冉问:“蜜蜂除了采花釀蜜,还能捕鹿吗?”

    男孩爸爸说:“不是蜜蜂,是一种以麻醉的方式捕食虫子的树虫蜂,个头比蜜蜂大得多。”

    蝶德瓦一听来了兴致,急忙说:“太有意思了,那树虫蜂怎么会听人的命令呢,他要来麻醉人怎么办?”

    男孩爸爸说:“这方法我家是不外传的,但恩公们问,我不能不说。我家世代在山林里以养蜂为业,一位先祖发现了一种以刺牙麻醉方式捕食虫子的树虫蜂。有一次,一只黑熊崽撞倒了一棵爬满树虫蜂的腐烂的树,一树的树虫蜂扑到黑熊崽的身上用刺牙乱刺,不久黑熊崽就被麻醉得倒地不起,半个时辰才苏醒过来。那个先祖受到启发,开始驯化树虫蜂,想让它受人控制主动去麻醉大型食肉动物,这样能让狩猎捕食动物成为安全又容易的事情。”

    达冉说:“我见过驯化操纵猴大象老鹰的,还听说过有驯化狼虎的,它们都有灵性,这低等的蜂也能驯化?”

    男孩爸爸说:“那些动物几年就能驯化成功,这树虫蜂我家是经过几代人的驯化才成功的。开始先抓一些树虫蜂放到一个封闭的大房子里,等它们饿了,就放进一匹马,马身上粘着假虫子,一屋子的蜂蜂都飞到马身上刺假虫子,结果马身上被树虫蜂用嘴里的针牙注入太多的麻醉液,一会就倒下了。之后,在房子里放了一个装了很多树虫的木盒,让树虫蜂吃。等树虫蜂再饥饿时,再放粘着假虫子的马,马被麻醉倒后,再放上一木盒虫子。如此反复,再渐渐拿掉马身上的假虫子,到后来,马一进房子,一大群树虫蜂就上前麻醉倒马,然后等着吃木盒里的虫子。这以后,再把马换成别的动物,什么时候动物被麻醉倒了,什么时候放木盒虫子。最后,大房子里的树虫蜂饥饿时,不管看见什么动物,都会飞扑过去麻醉倒那动物。后来的先祖又配制了一种香粉,经过不断驯化,树虫蜂变成了闻到有香粉味时,才会飞扑动物,这样树虫蜂就能按主人的意思有选择地麻醉倒动物。再以后的先祖又优选健壮牙刺长的树虫蜂培育出新品种的优等树虫蜂,优化的树虫蜂速度更快麻醉液更多寿命更长,这样以少量的蜂就能麻醉倒动物了。”

    达冉听完了男孩爸爸的讲解后,迟疑了一下说:“能给我们一些树虫蜂吗?我们可以用来对付凶猛的野兽。”

    男孩爸爸说:“这没问题,我先给你一箱树虫蜂,还有香粉,我再教你养蜂放蜂的方法。蜂用没了,还可以来我这里拿,但千万不要向九荒岭的人泄露这个秘密。”

    达冉石德瓦蝶德瓦三人离开养蜂人家后,达冉就把树虫蜂都给了蝶德瓦。

    蝶德瓦说:“冉大哥!我们要用它捕猎吗?”

    达冉冲蝶德瓦摇摇头说:“不!你留在身边,遇到野兽或者强盗恶人,就放出树虫蜂!”

    蝶德瓦这才明白达冉是给她要的树虫蜂,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感激地看着达冉说:“谢谢冉大哥!你对我真好!像鹞哥哥一样好!”

    石德瓦看了达冉一眼,对蝶德瓦说:“达冉大哥义薄云天,妹妹!你此行也收获不小,我们不如返回吧,好让达冉大哥好好休息一下。”

    蝶德瓦头一晃说:“不——!我还没玩够呢!”

    达冉说:“德瓦兄弟!我也难得出来散心,就让蝶德瓦玩够吧。”

    ……

    北岭最大的一个寨子位于北岭的西北角,这里是九荒岭与外界的交汇处,流动人口多,人员成分复杂。

    这一天的上午,寨子的大聚会场上,一伙流动艺人正在表演兽艺,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看表演的人,达冉、石德瓦、蝶德瓦紧挨着站在了最里边的一排人当中。

    用木栅栏绳子围起的场地里,有几只猴子,一个蟒笼子,一个狼笼子,一个虎笼子,一个毒蛇笼子。

    除了一个男孩和一个中年女人以外,有十个负责表演人分别站在五种动物旁边。

    两个艺人抬着一条四米多长周身碧绿背上一道白纹的大蟒,走到场地边上让人观看,胆小的吓得纷纷后退。

    前边的艺人把头紧紧贴在蟒头上,一不小心额头撞在了蟒的圆眼睛上,蟒头一动,有人吓得惊叫出声了。

    前边的艺人又把蟒嘴掰开,一只手伸进了蟒嘴里,蟒嘴慢慢合拢上了,围观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举着蟒的另一个艺人说:“大家不要叫喊,惊吓了蟒,我的伙伴的手就拿不出来了。”

    停止叫喊的人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艺人一点点掰开蟒嘴,把蟒嘴里的手慢慢拿出来,手掌心到了蟒嘴唇边时,张开的蟒嘴一下合拢了。

    人们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胆小的都不敢看了。

    那个艺人另一只手在蟒的头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然后又掰开了蟒嘴,更加小心地一点点拿出了手掌。

    围观的人的掌声响起来了,这时,那个小孩和中年女人拿着个小盒子来到前边,围观的人把一枚枚钱币放入盒子里。

    中年女人穿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衣,低着头不敢看人。她收完钱,正看见几只猴子拉了几堆粪,就麻利地把猴粪扫起来,用手拿着粪包放入一个封闭的盒子里。

    小孩收完钱就来到了毒蛇笼子旁玩耍,毒蛇笼子和虎笼子挨着,下面要进场上表演的是两个驯虎艺人,两个驯蛇艺人帮着抬虎笼子到场中间去了,小孩好奇地揭开了毒蛇笼子,笼口一开,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窜出来盘在家小孩的脖子上,小孩吓得大哭起来,一动也不敢动了。

    中年女人见小孩一个人在毒蛇笼子旁,就事先走过来照顾他,正好赶上毒蛇盘在小孩脖子上,她上前一步一把拽下了小孩身上的毒蛇,一抖手摔到地上,然后看着蛇吓得浑身哆嗦惊叫不止,小孩见脖子上的蛇落地了就顺势扑到那女人的怀里,被摔到地上的蛇落地后又迅速跃起,再次盘在小孩的后颈上,女人大叫一声又抓起蛇甩到地上,然后用身体护住了小孩,浑身颤抖着……

    这一切就是发生在两三秒的事,艺人们都没来得及救助,距离女人不远的达冉在第一时间纵身跳到了女人与毒蛇之间,一伸手住持了毒蛇,回头对中年女人说:“你安全了!这孩子是你儿子吗?”

    女人说:“他是个可怜的孤儿!”

    中年女人的所作所为,达冉都看在眼里,他和所有在场的话一样,都被这平凡的女人的精神深深感动了。

    达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中年女人,这时,中年女人抬起头看着达冉说:“多谢这位大哥相救!”

    一股香气飘进达冉的鼻孔,一张年轻的白皙略带红润的脸呈现在达冉面前,绝美的少女与原来平凡的中年女人的巨大反差,令达冉一下愣住了。

    女人乌黑的眉毛下乌黑的大眼睛泛起了一丝羞涩的微笑,低声细语地说:“这位大哥——!谢谢你了——!”

    说完,女人低下了头,瘦弱的身体微微前倾,给达冉轻施一礼。

    达冉瞬间觉得眼前的女人,比他见过的相识已久的最美的女人蝶德瓦美得多,简直就是人间仙女,此刻,这女人若让他去杀人放火,甚至让他自残,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这时,几个艺人早围了上来,达冉手上蛇已被他捏死了。

    达冉恢复了常态,他再去看那女人:微低着头,平凡无奇的中年女人。

    达冉大惑不解起来:刚才看见的仙女般的少女,是幻觉?不!我练了二十多年的武艺,我相信我的定力,我绝没看错!

    这以后的演,达冉已经没有心思看了,困惑占据了他的心头。

    “媚术!”表演快结束时,达冉不自觉地小声说。他终于想起酋主曾经跟他说过的一种奇门异术。

    旁边的蝶德瓦听达冉说起媚术,饶有兴趣地问:“冉大哥!你会媚术吗?”

    达冉看着蝶德瓦清纯绝美的脸,小声而坚定地说:“场中那个中年女人会媚术。”

    蝶德瓦说:“冉大哥!我想学媚术。”

    达冉犹豫着说:“蝶德瓦!那媚术有些邪性,还是不要学了。”

    蝶德瓦撒娇地冲达冉一笑说:“冉——大哥——!我想学。你看我邪性吗?我听人说媚术是最高级的骗术,我向冉大哥保证:我学会了媚术,专门用它来对付邪恶的人。”

    达冉看着诚意要学媚术的蝶德瓦说:“就算我同意你学,那个女人也不一定会教你啊!”

    “我们一直跟着她,总是有机会的。”蝶德瓦说。

    此后的十几天,达冉石德瓦蝶德瓦一直跟着这伙驯兽艺人向来时的南边走,他们发现有几个人也是一路跟着这伙艺人。

    路过的山寨都免费为这伙艺人提供食宿,达冉三人和另几个跟着的人晚上住在旅店里。

    小的山寨没有或只有一家小旅店,这一日,达冉三人和另几个跟着的人住在了一个小店相邻的房间里,房间是用木版隔开的,两个房间的人说话,彼此都能听见。

    隔壁的几个人先是边喝酒边大声说笑,过了好一会,他们突然放低了声音说话,达冉和石德瓦耳朵贴上木版,凝神静听,二人都日日修炼内功,耳力远胜常人。

    隔壁的几人竟然在密谋夜里抢劫艺人的事,达冉听完,立即找到了那伙艺人,那伙艺人早与为他们慷慨解囊的达冉成了朋友,那个女人更是只有见了达冉才会笑笑。

    半夜时,早有准备的艺人,在达冉石德瓦的帮助下,毫发无损地擒获了那几个了那几个贼人。

    之后,出来了几月的艺人们决定结束表演返乡了。

    那个女人是中途加入艺人中间的,她是与母亲负气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她母亲是媚术高手,为了安全,不满二十的她扮成了中年女人的模样,那天见了英武的达冉,一时兴起,使出了媚术。

    媚术女子听达冉说蝶德瓦要学习媚术后说:“这得去问我妈妈,我从小就跟妈妈学习媚术,她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的家人都不知道妈妈和我会媚术。”

    达冉他们随媚术女子回家,见了她母亲。兵主达冉崇高的威望,使得媚术女子的母亲破例收了蝶德瓦这个徒弟。

    蝶德瓦留下来学习媚术,这一学就是二年。

    石德瓦和达冉回到达冉的家,交流了内功心法,融合后,开始了新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