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千寒山风雪阁易主之事,在燕牧之离开的第二天便传遍了各个宗门,那些活的有些年头的老家伙只是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于是,对这燕武争龙又多了一丝兴趣,而一开始便认定风雪阁和燕氏有关系的传言,经此一事,似乎被彻底坐实。

    千寒山龙脉易主,更是惊动了武氏的一些族老。据说武氏得到消息的当晚,便召开了族会商议此事。紧接着,天顺帝连夜颁布了二十余道圣旨,分别派往各州郡及边关重地,中州境内更是全境戒严,寒州在接到圣旨后也在第一时间与中州形成掎角之势,防卫鹭州。

    就在整个武皇朝绷紧神经等待着那位的动作时,这位风雪阁前阁主正在成均后山,一边品着青茶,一边与医圣荣三尺谈笑风生。

    “多年未见,燕帅依旧硬朗,晚辈却是从青葱少年变成垂垂朽木了。”荣三尺笑道。

    “生老病死,天道轮回。本帅自然不可能万古长青,不过是少了些操劳罢了,若不是你当年凭一己之力救治鹭州瘟疫,也不会损了根本,若是根基未损,你也还是个三十而立的壮年。”燕牧之摆摆手,回忆道:“本帅记得,当年初见你之时,你还是守阳先生身旁的药童。当初本帅就觉得,你定会继承守阳先生的衣钵,但是却没想到,你竟然能看破凡尘,踏入圣境,更是成了成均掌门,着实让本帅惊叹了一番。如今想来,当真世事无常。”

    “燕帅说笑了,不过是因缘际会,上天垂青。晚辈虽成圣,但终究是离不开凡尘,也会因同门身死而悲愤,见到不公之事依然会出手相助。想来,离大道无为,还颇有一段距离。”荣三尺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茶壶为燕牧之续上一杯新的茶水。

    “现在九州战乱,三大仙门已现其二,修真界各宗门都被约束不出。燕帅今日却是难得的闲情雅致,不远千里来我成均,恐怕不光是为了和晚辈品茶谈心吧。”

    “你啊,几百年了,还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一点都不讨喜,这在官场上,可走不远。”燕牧之端起茶抿了一口,感慨道。

    “晚辈是个医者,自然不懂为官之道。”

    “也是,医者,当实事求是,一视同仁。”燕牧之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接着道:“罢了,既然你都开门见山了,本帅也就直说了。本帅此次前来,是见一个人。”

    “哦,我成均上下,还有能入燕帅法眼之人?晚辈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燕帅要见何人?”

    “小药童,这你可就误会了,本帅要见的不是你成均弟子,而是此刻在你门中做客的剑宗弟子。”燕牧之站起身来,拍了拍荣三尺肩膀,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燕帅要见剑宗首徒?”荣三尺不确定的问道。

    “让那小子来见我,放心,我只是来取一样原本就是我燕氏的东西,不会伤他。”话音未落,燕牧之已经坐在了凉亭里,就连石桌上的茶具也不知在何时被带了过去。

    ......

    不多时,李忘仇便来到了后山,此时正值寒冬将过,初春未至的时节,后山虽种有不少花草树木,但此刻并未到绽放的时节,所以显得有些光秃秃的,唯有凉亭旁的小溪里,是不是有肥硕的锦鲤跃出,为这枯寂的画面增添了一些生机。

    李忘仇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景物,随后对着凉亭里的燕牧之遥遥行礼。

    “晚辈李忘仇,师承李修文,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唤晚辈前来,所谓何事。”

    来之前,荣三尺便特意叮嘱过李忘仇,后山凉亭的那位前辈,乃是一位隐士高人,让李忘仇务必要谨言慎行,李忘仇自然不敢怠慢。

    凉亭里的燕牧之听着声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去,李忘仇正恭敬的站着,不由笑道:“小友无须多礼,来,坐下所说。”

    “多谢前辈。”

    李忘仇走进凉亭,坐在燕牧之对面,仔细打量着燕牧之,与此同时,燕牧之也打量着坐下的李忘仇。

    剑心通明,是李忘仇天生便有的能力,对于洞察他人态度有着极准确的判断,此时李忘仇看着燕牧之,并未感受到对方有何危害之心,而从修为来看,威势凝而不发,举手投足都含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气质,此人定不是无名之辈。

    “大乘上境,剑心通明,不愧是剑宗首徒,本帅今日能见识到传闻中的先天无垢剑心,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前辈谬赞,忘仇不过是运气好点罢了,再加上师尊教导有方,才有今日成果。”

    “哈哈哈,你们啊,一个个运气好的让本帅眼红啊,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燕牧之笑道。

    “我们?”李忘仇有些困惑的问道。

    “对,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真是好造化。”

    李忘仇以为说的是他这一代的青年翘楚,也不再细问,而是接着问道:“不知前辈找晚辈何事?”

    “本帅是来向小友讨要一样东西。”燕牧之开门见山的说道。

    “前辈又在说笑了,晚辈身上除了一把本命仙剑之外,便是些杂物,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被您瞧上。”

    “你的本命仙剑就算我要,你答应,你师尊也不会答应。本帅要的,是一件于你无用,却本就是我的东西。”燕牧之说道。

    “怪了,晚辈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种东西,不知前辈说的是何物,若是真有,晚辈定然交于前辈,绝不留恋。”李忘仇笑道。

    “你有的,本帅要的,是一块令牌,确切地说是腰牌。”燕牧之抿了口茶,正色道:“应天腰牌。”

    李忘仇听着这四个字,心里没来由的一沉,不禁皱眉道:“与前辈交谈如此,还不知前辈名号。恕晚辈无礼。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大燕护国元帅,燕牧之。”

    李忘仇豁然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断忆已经握在手中,红芒微闪,眉头紧锁的看着燕牧之,沉声道:“前辈便是风雪阁主,前朝燕云统帅,燕牧之?”

    “正是本帅,不过本帅在前些日刚刚移交了风雪阁主的位置,所以,只是前阁主。”燕牧之一边喝着茶,一边波澜不惊的答道,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李忘仇此刻的姿态,燕牧之此时展现出来绝对的自信,让李忘仇的心里更加沉重。

    “小友无需紧张,本帅此次前来,只是来讨回我燕氏旧物,只要小友交出来,本帅保证,绝不会伤你分毫。”燕牧之说着,拿起一个茶杯,倒上一杯新茶,推至李忘仇一边,“喝杯茶,压压惊。”

    李忘仇并未立刻动作,这位大人物突然出现在此处,目的又是为了讨要那能够号令后燕护国铁卫的应天腰牌,这让李忘仇实在是不敢松懈。毕竟,关于燕武一战,传的最多的便是说有这位在帮衬着。

    再者,若是武氏兵败,皇城必被血洗,老宰辅之忠义,三朝元老可不是白叫的,到时候栎阳家一定会被波及,这是李忘仇最不愿意看到的。而将应天腰牌交给燕牧之,无疑会增加这种风险。

    “小友,本帅无意与你,与剑宗为敌。当然,本帅知晓你的顾虑。本帅可以担保,若是燕氏问鼎,栎阳一家,哪怕是一个家丁,也绝不会有损伤,若是老宰辅愿意,本帅甚至可以让他继续担任宰辅之职。”燕牧之的话,一针见血。

    此刻李忘仇才觉得,传闻不如见面这句老话,是真的没说错,眼前的燕牧之,远比传闻中要更加深不可测,洞察人心,只是三言两语便将李忘仇所担心的点了出来,当真是老谋深算。

    “小友,若我要强取,莫说是你,就算荣三尺也保不住。李修文要是在这里,本帅倒是要思虑一下,不过,就算你师尊能遇见千里,这瞬息间,也来不及救你。当然,你若是有什么传信定位的手段,本帅劝你不要用了,这后山已经被本帅布下结界,任何传音都出不去,用了也只是浪费。”燕牧之的语气,就像跟晚辈唠家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前辈架子,可越是这样平静,越让李忘仇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捏在手里的剑符也悄悄收了回去。

    场面一时间就这么僵持住了,燕牧之也没有再说什么,直到他喝完了第三杯茶,李忘仇收起了仙剑,重新坐了下来。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未到绝路,便不该抱死志。”燕牧之有些赞赏的点头说道:“自古英雄年少,豪杰多年长,你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年少多莽夫,热血虽有,心智未全。逞一时英雄,得意忘形者,多死于意气用事。”燕牧之解答道。

    “不过你很不错,年纪轻轻,戒骄戒躁,审时度势。当然,若是没有久别山的那场雨,本帅还会更欣赏你。”

    “晚辈谨记。”

    “好了,茶叶喝的差不多了,小友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燕牧之盖上茶盖,看向李忘仇。

    只是恍惚间的错觉,李忘仇被盯着的那一刻,便感觉有一柄利剑架在肩头,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并非忘仇质疑前辈品行,而是空口无凭,前辈并非燕氏之主,晚辈确实不敢轻易答应。”

    “嗯,不错,小友所言在理,既如此,本帅便给你个信物。”燕牧之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枚银白色的令牌,其上书风雪二字。

    “此乃风雪令,小友应当听说过,只要小友持此令,风雪阁便会为小友办一件事,无论多难,风雪阁都会接下。当然,本帅也不会白要你的应天腰牌,我风雪阁如今正是人才缺乏之时,正缺个四当家,若是小友愿意,可选个时日来我风雪阁,领一下当家的凭证。相信,你师尊不会介意我风雪阁的招纳。”

    “多谢前辈,这风雪令晚辈便收下了,至于加入风雪阁之事,晚辈还需回到宗门请示师尊,再做定夺。”李忘仇将应天腰牌递过去的同时,接过了风雪令。

    “好了,此间事了,本帅该走了。不过,本帅有预感,你我很快便会再见,希望到时候,你已经有了决断。”

    燕牧之起身朝凉亭外走去,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李忘仇静坐良久,刚才那强硬的威压突然撤走,后遗症便显现了出来。猛然爆发出的冷汗浸透了内衬,在外面的衣裳映出了印记。随后李忘仇一阵喘气,像是要经历了生死之战一般,喝了半壶茶才缓过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