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霖对于孙长宁掌握气血的速度感觉到了震惊,同时也不免在心中感慨这家伙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虽然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这八个字似乎对孙长宁不适用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是孙长宁的座右铭,不高看任何一个对手,但亦不蔑视任何一个对手,武道是但凡有半点松懈就会丧命的可怕道路,但如果保持着一颗勇猛精进的心,那么任何敌人都会被打倒。

    仅仅是看了一眼,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就直接让一个普通人失明,古时候也有气血高人这样瞪别人,只是一眼对面就瞎掉,这就是古代传说中仙人惩罚恶人的故事原型。

    而那些生来气血就高的,但是没有系统学习过的人,眸子一瞪也有摄人心魄的威力。

    就拿演义中的张飞来说,他眼珠子一瞪能把别人活活吓死,这是写过的,而在最后即使被斩首的前一个晚上,那两个叛将摸到他床头,发现他睁着眼睛睡觉,第一反应也是差点吓死,这当中有张飞的往日凶名,亦有那眼中气血不散的缘故。

    这种气血的掌控力,用一个名词或许能够完美的表达出来。

    “杀气!”

    强者会把气血凝聚在一点,这样反映自身的身体状况,心中愤怒,气血针对某个人,则那个人就会感觉到巨大的杀意以及恶意,而愤怒控制不住四溢的时候,也就是所谓杀气弥漫。

    这是和人身的气血有密切关联的,而气血又受到精气神的控制。

    一切的源头就是精气神,精气神强大则人强大,精气神衰弱则人衰弱。

    道理是相通的。

    孙长宁只是随意的看了柳长天一眼,之前的话都被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对于潜在的威胁,那么自然要进行一点惩戒。

    麻烦事不处理到头来只会演化出更大的麻烦,但是斩草除根,如果没有深厚的背景,那么就只能在杀与不杀之间选择一个。

    杀,那么在没有背景的前提下,要面对的是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不杀,那么在没有背景的前提下,要面对的是无尽小鬼的骚扰。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不,应该说只要是迈入了武道的人,并且已经处于这个立场边缘的情况,那么杀还是不杀正是显而易见的。

    俗话说的好,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十步之内,人尽敌国!

    这必然是要杀的!

    即使后续面对的是狂风暴雨般的报复,这时候弱者选择远遁,强者则是选择一路杀下去!

    这并不是什么下乘办法,有时候就是必须如此!

    没有背景的人,除了一条命之外别无所有!

    武道之中忌讳动怒正是如此,有了力量自然不愿被旁人看不起,若是有人触碰底线,过去的话应当是争执,但是在有了武术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必然是动手!

    酒是传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财是下山的猛虎,气是惹祸的根苗。

    这个气,可以有很多解释,但在特定的条件下,指代的就是怒气。

    武人忌讳这一点,有了力量不得妄为,所谓习武者要有匹配的德行,强者挥拳向更强者,弱者挥拳向更弱者。

    但有时候,忍无可忍,那便无须再忍。

    不知是论语还是左转,当中所言,圣贤亦有此语!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武人不能乱气,但亦不可无气,此气该如何运用,此气该如何修持,这是一个武人的必修课,但很可惜,自近代民国末年之后,武术宗师纷纷凋零,武林之中再无几人谈论武德之说。

    .......

    神玉取走,孙长宁带着李鹊和虞秋霖离开了拍卖会场,而江天正与朱鸿文目送三人离开,再过不瞬息,后面仍旧有着嘈杂的声音。

    “去,找点人把那位柳家大少抬走。”

    朱鸿文微微侧头,对着一个手下开口:“别让他的乱叫污了拍卖会的清静。”

    这话说的有些问题,既然是拍卖会,又哪里来的清静呢?朱鸿文说这句话,其实就一个意思,即让他从这里消失,无论是消失到哪里去。

    这不是让拍卖会清静,而是让他自己清静。

    那手下眼中闪过一点精芒,微微躬身,朱鸿文叹口气:“上点人给他弄回去,告诉他老爹,我明天去拜会拜会他。”

    “刚刚那一瞬间的气血调动,难道你没有感觉出来吗?”

    手下人点点头,沉默不语,朱鸿文看向江天正,后者摆手:“我不明白什么事情,鸿文先生你自便,我这里有点事情。”

    朱鸿文愣了下,而后笑:“不是,我没有让江先生离开的意思,这我哪里敢....”

    “没事没事,武术界的事情,我不便参与,只是鸿文先生能保证拍卖会的安全,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江天正摆摆手,朱鸿文笑笑:“自然不让江先生失望。”

    这便江天正说完离开,而朱鸿文身边跟着几个洪门的人,他对着那手下开口:“刚刚孙长宁那一眼看过去,我感觉到了他的气血在震颤,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这是比虚室生电更厉害的打法,伤人于无形,这简直神乎其技。”

    那个手下开口,语气带着难以置信。

    “火眼金睛。”

    朱鸿文眯了眯眼睛:“太可怕了,他才多大,这即使是在刀口舔血二十年的老武师都做不到,而他却练成了,果然无愧宗师之名啊。”

    “这事情我要处理掉,不能造成任何后患,这个柳长天不太安分,我明天亲自去见见他老爹,让他看看没有家教的儿子放出来有多祸害人。”

    “他柳家人多,孩子也多,实在不行我真的要杀鸡儆猴了。”

    朱鸿文的目光变得冰冷无比。

    “洪门腐朽了?果然还是小孩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死还不倒架呢,我这里还没有死,港岛的洪门分舵还没有散,这边就想着要上天了?”

    他这么说着,而身边已经有人离开,想着那嘈杂声音响起的地方而去。

    有些事情必须要解决,将之扼杀在萌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