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苏婳笑着推门而入,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方,但苏婳和顾清歌都清楚,在那一夜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不再寻常。

    “表妹,随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人。”顾清歌依旧是那般温婉的笑,但苏婳却隐隐约约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上位者的气息,不由在心里赞许。

    毕竟,这是是一场拼尽全力的博弈,苏婳也要衡量值得与否。

    随着顾清歌走出天学府,到达华渊城内的一间茶楼的二楼,顾清歌推开了雅间的门,扭头笑道:“表妹,就是这里了。”

    苏婳朝里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正优雅的品着茶,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贵气。那白衣公子见顾清歌和苏婳入内,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拱手一礼。苏婳回以一礼。

    “子玉,表妹,你们不必客气。”将雅间的门关上之后,顾清歌看着苏婳,介绍道:“表妹,这是息国季尚书的长子,名唤季子玉。”

    季尚书的长子?苏婳心头一动,这不是父亲在息国都城任职时的顶头上司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季尚书的次子季子琰如今还和父亲同在泰和县,只是…想到这里,苏婳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母亲出了这种事情,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

    “苏小姐,久仰。”季子玉再次拱手一礼,拉回了苏婳的注意力。她不由得细细的打量着季子玉。

    季子玉和顾清歌的兄长顾卿言在气质上极为神似,只不过,这季子玉一看就是少染风尘世故的人,而卿言表哥却多年在官场打磨,多了几分圆滑,却少了几分季子玉的出尘。

    “表妹?”见苏婳久久不做应答,顾清歌唤了一声。

    苏婳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笑笑:“抱歉,我走神了。”

    寒暄之后,三人就座,顾清歌正色道:“表妹,子玉明日就会以授课夫子的身份进入临天学府,子玉目前由你所属。”

    闻言,苏婳心中惊讶,但知道顾清歌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因此笑道:“还望季夫子不吝赐教。”

    “还未入学府,当不得苏小姐这一声夫子。在私下,苏小姐还是叫我子玉…”话未说完,季子玉就咳嗽起来,一声一声,似乎要将肺腑都给咳了出来。

    良久,季子玉方才停了下来,倚在藤椅上无力的喘着气。

    “子玉,你的身体…”顾清歌为季子玉倒上了茶,担忧的看着季子玉。

    “无妨,老毛病了。这还是夏季,没那么严重。”缓过来神,季子玉清雅的笑道:“只可惜,我的身体一直拖累了我…”

    “表姐,季……子玉他,是怎么回事?”

    “子玉是天生的体弱,夏季还好,秋冬季节几乎虚弱的要卧病在床。”顾清歌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正因为如此,子玉无法正常走仕途。我兄长说,子玉之才,不下于他,如果子玉能够出仕,怕是息国丞相都要换个人做了。”

    “左相谬赞,子玉愧不敢当。”季子玉轻咳了一声,苏婳和顾清歌心中一紧,还好季子玉没有再剧烈的咳嗽。

    待季子玉缓了过来,顾清歌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厚厚一叠资料交给了苏婳:“表妹,这是如今华国的勋贵资料,下一步如何行动交于你和子玉安排。”

    “那表姐你…”

    “我当务之急是迅速稳定和隐藏在华国的势力,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华国了。”

    见顾清歌这样说,苏婳知道顾清歌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于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离开茶楼回临天学府的路上,苏婳一直在想着季子玉。既然表哥顾卿言都对季子玉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子玉之才,定不会弱。只是表姐给了自己一个季子玉,还远远不够…

    看来,自己要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了…毕竟自己如今,似乎只有一个天书阁可以偶尔依赖,这实在是太弱了…

    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苏婳打算先回到临天学府,明日再去天书阁看一看,能不能通过天书阁的情报网络为自己招揽一些人。

    甫一回到庐舍,就看见知书和知礼依旧在沏茶。苏婳不由疑惑,顾清歌早就离开了,这个时候还沏茶做什么?

    “小姐,长宁公主来了…”知礼看了看庐舍的门,压低声音说道。

    长宁公主?朝歌郡主刚去世不久,她不是应该陪伴这女儿吗?来这里做什么?

    推开了木门,长宁公主果然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礼貌的行了礼,长宁公主颔首,示意苏婳关好门,长宁公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宫这次来,是带着皇上的命令。”

    苏婳眼中流露出淡淡的不以为然。华皇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内疚,把这些东西弥补到自己身上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因果,华皇真的可以补偿吗?那自己死去的母亲呢?谁来弥补?怎么弥补?

    掩盖住眼中的悲愤和讥讽,苏婳的话语中听不出情绪:“愿闻其详。”

    见苏婳的样子,长宁公主蹙了蹙眉,说道:“皇上给了本宫两道圣旨。”

    “哦。”

    长宁公主说完就仔细观察着苏婳的情绪,但是见苏婳只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只好继续说道:“一道圣旨,是封你为汐歌郡主的。”

    这个结果在苏婳的意料之中,于是她轻掀眼睑,问道:“那另一道圣旨呢?”

    “另一道……是已经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长宁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苏婳的表情。

    听完长宁公主如此说,苏婳心中惊讶,但面上却不显。长宁公主未能如愿看见苏婳惊讶的模样,不由有些无力的解释道:“这两道圣旨你只能选择一道,不过…”

    “不过什么?“

    “皇上让本宫给你讲清楚,封你为郡主的圣旨,你想什么时候宣布,就什么时候成为郡主,但是那个空白圣旨,上面盖的玉玺是遗印,也就是说,这是一封遗旨,你只要等到皇上殡天之后才能用。”说完了这一段话,长宁公主盯着苏婳,问道:

    “二选其一,你打算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