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南凤跟杨木清的婚事,是经老薛氏一手操办。

    因杨木清生来便是一副凶狠相貌,自小就没人敢接近他。

    刚开始杨致和老薛氏还不以为然,觉得杨木清还小,等长大了这脸便长开了。

    谁知,杨木清随着年龄增长,相貌也跟着越来越凶。

    自家人经常在一起,看这张脸倒是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啥凶不凶的。

    但是在外人眼里,杨木清那张脸,想起来就让人害怕,明明五官端正,却腾空溢出一脸凶意,真是怪哉。

    后来,杨木清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迟迟没有姑娘家愿意嫁过来。

    一年过去了,两年也过去了,杨致和老薛氏便着急了,到处找媒婆给杨木清说媒,可是镇子上的几个媒婆一听是给杨木清说媒,便都摆手作罢。

    有些许个别的媒婆,钱倒是收了,事却迟迟办不下来,后来,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杨致和老薛氏极其纳闷,虽说家里不复当年那般风光,可在这连云镇也算得上富裕人家了,怎得连个儿媳妇都说不上呢?

    后来,杨致和老薛氏才知道,永兴镇上一直传着一个关于杨木清克妻的谣言,试问,谁家还敢把女儿嫁给一个克妻的男人,那不就是把女儿往坟墓里推吗!

    杨致与老薛氏得知此消息,气到极点,可也有气没处发,这种事要如何证明!只能在心里恨极了散发这谣言的恶人!

    杨木清在知道这个谣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

    自打记事以来,落在他身上的怪异目光,实在是太多了,他都习以为常了。

    起初,他还会气愤,伤心,后来久了,便不会了,对那些目光见怪不怪。

    甚至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故意去吓那些说他是怪胎的淘气孩童们,然后看着那些被吓得吱哇乱叫的跑回家的孩子们,放声笑起来,把那张凶狠狠的小脸都笑扭曲了。

    笑着笑着,便蹲了下去,一张小脸埋在了膝盖里,没多大会,小身子随着一阵呜咽声而抖动着,竟是哭了。

    哭了一会,便站了起来,用袖子把眼泪擦的干干净净的,咧着小嘴巴,笑嘻嘻的回到了家里。

    再长大一点,杨木清便慢慢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了,本就凶狠的脸庞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更加渗人。

    在杨致跟老薛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两只蚂蚁的时候,有媒婆上门来给杨木清说了一门亲事,让夫妻二人着实欢喜,赏了这媒婆大笔银两,把媒婆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门亲事便是指黄南凤了。

    黄南凤家住原安县,其父是一介秀才,因着在县内找不到门路,便下乡到了连云镇开学堂教书。

    黄父这人极为自傲,一直觉得秀才这个身份配不上自己这满腔才华,奈何赶考屡屡落榜,一直持续了十几年。

    最终因家里贫穷,以及妻子柳氏的打闹,而弃了这条路。

    随后,在原安县内找了几份活计,都极为不满意,觉得自己赖好也是个秀才,怎能做这些体力活。

    便卖了县内的房屋,拖家带口的来到了永兴镇,在此安居,并用卖房子的银两开了个学堂。

    永兴镇本就繁华,镇子里也有好几所学堂,这样一来,黄父的学堂并没有收到多少学生。

    日复一日,经济拮据,眼见着女儿黄南凤到了婚嫁的年龄,却没有人来提亲。就算有人来提亲,自己也不知道从哪给女儿准备嫁妆,为此,黄父很是头疼。

    恰在此时,黄父便听说了镇子上的一户人家正在为儿子说媒的事而着急,就抽了个时间去打听了一番。

    后来便听到了外面传言那户人家的儿子有克妻之相,黄父却不以为然,虽然他是个秀才,但并不酸腐,不信这些个道道。

    再偷偷的去看了一番那户人家,想要看看传言说的那个少年郎到底是如何个克妻之相。

    不知道是巧了,还是杨木清那段时间不在家,黄父没有看到他,倒是发现杨家是个富裕人家,立马就红了眼。

    随后回到家里,便跟柳氏说了这事。柳氏是典型的爱贪小便宜的人,听了之后满脸喜色,当即就表示自己很满意。

    再加上黄南凤确实是到了婚嫁年纪,黄氏和柳氏二人觉得这事儿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不但解决了黄南凤的婚嫁之事,还能省了嫁妆,就这克妻的谣言,那杨家还敢跟人要嫁妆?

    夫妻二人商议过后,便跟黄南凤说了这事。

    有其父必有其女,这黄南凤也是个心高的,听到黄父说杨家很有钱,想也没想就同意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