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百三十二章

    第三百三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程怀杰要起程回扬州,对龙笑道:“我们兄弟久别重逢,实属不易。我看就不要再分开了,你不如跟我回扬州去。我告诉你,你嫂子又给我生了两大胖小子,现在已经凑足了‘英雄豪杰’了。”他在离开皇宫之前已娶了妻子并生了两个儿子,分别叫程怀英和程怀雄,后来又生了两个儿子,叫程怀豪和程怀杰,所以说是凑足了‘英雄豪杰’。

    龙笑想了一会儿,道:“我也很想跟你回去看看嫂子,但是现在龙凤棍在我手中的消息已是传遍了江湖,我跟着你只怕会连累你和嫂子。”

    程镇远道:“大不了我们再次易容改名,『浪』迹江湖。”

    龙笑笑而不答。

    程镇远又道:“这龙凤棍倒底有什么秘密?竟惊动了天下这么多人来抢?”

    龙笑微微一笑,道:“知道一点,不过你也别装,你也知道一点。你说说你知道多少?”

    “行了吧,我想其实我们知道的一样多,都是皇上告诉我们的。”

    “皇上偏心,你比我早知道了好几年。”龙笑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心里不服。

    “当时你正在江南游山玩水,办得是『肥』得冒油的差事。等你回来,我们早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晚知道有晚知道的好处。你不过就知道棍中有藏宝图和需用天地刀来解开这秘密二点,我却比你多知道一点。这是后来皇上从多尔衮的一个宠姬那得知的。”

    程镇远脸『色』微变,低声道:“难道龙凤棍中还有别的秘密?”

    “这算什么?据说这龙凤棍中的秘密数都数不清,我们所知的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据我所知,天地刀中还有秘密。”

    程镇远打断他,道:“别扯远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龙笑压低声音道:“这龙凤棍是开启宝库大『门』的钥匙。”

    “也就是说,即使拿到了藏宝图,没有龙凤棍还是不行。”

    龙笑点头道:“不错。”

    “那你可知道究竟是什么宝藏?”

    龙笑双手一摊,道:“只知道是多尔衮当年入关的时候抢来的。好像不止是金银珠宝,还有一些武功密笈之类的。”

    “你是想要金银,还是想要密笈?”

    龙笑摇了摇头,道:“都不想要。我只想将那些原来属于汉人的还给汉人。我这些年周游各地,现我们满人确实有很多地方太对不起你们汉人了。”

    程镇远一听,拍手道:“这正是大丈夫所为,我早知道你不是贪财之人。”说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两人当下打定主意,买了两匹快马,火回扬州去接程镇远的家小。

    两人行程极快,不止一日,回到了镇远镖局总号所在地——扬州。

    扬州是康熙年间天下最繁华的城市,这里商贾云集,妓院、赌场林立,到处都是腰缠万贯的达官显贵,天下闻名的十大盐商更是一个个富可敌国。镇远镖局在这么一个满地黄金的地方,加上程镇远武艺高强又经营有道,这些年自然是赚了个钵满盆盈,程镇远也可算上扬州城数得上的富户了。因此,程镇远一进扬州城,就有不少店铺老板忙不迭的上来打招呼。程镇远一见这情况,知道镖局没出什么事,总算是放下心来。可也只是寒暄几句便马不停蹄地一路奔入镖局。

    刚一进『门』,只听得身后风声响起,程镇远不及多想,身子向前一扑躲开敌人的攻击,同时手中钢刀挥舞。程镇远的金刀已失落在江中,而这新打的钢刀比原来那把金刀轻了几斤,使将起来更是迅捷,顿时将周身要害护了个严严实实。龙笑也双掌护住周身要害,全神戒备。

    待得他们转过头来,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见一个岁的小男孩,左手拿着一把弹弓,向程镇远飞扑过来,开心地叫道:“爹爹的功夫好『棒』哦!”

    “胡闹!”程镇远一把把孩子抱住,“小杰,以后不要在背后偷袭你爹爹,很危险的,知道吗?”这孩子就是程镇远的小儿子程怀杰。

    “下次不会了。”程怀杰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可是爹爹也经常偷袭哥哥们哪?”

    “小傻瓜,爹爹那是在试探你哥哥们的武功。爹爹的武功比你哥哥们高很多,所以不会有危险。”程镇远『摸』了『摸』儿子的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玩,哥哥们呢?”

    “二哥和三哥跟着七叔叔打猎去了,说我不到十岁就不带我去。谁稀罕?至于大哥嘛,他当然在书房里读书喽,听娘说,大哥要考状元呢。”

    程镇远一笑,一手牵着儿子来到龙笑身边道:“小杰,来,快叫龙叔叔。”他知道龙笑和自己一样都想隐姓埋名,故而未将龙笑的身份告诉任何人,龙笑也和原来一样整天戴着人皮面具。

    程怀杰看了看龙笑,嘴一撇,道:“我才不叫僵尸作叔叔呢。”此言一出,程龙二人哈哈大笑。

    龙笑道:“你叫我一声叔叔,我可以明天就带你出去打猎去。”

    程怀杰斜眼瞅了龙笑一眼,用一种怀疑的语气道:“真的?”

    龙笑道:“当然。”

    程怀杰又回头看了看父亲,程镇远轻轻地点头道:“龙叔叔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

    程怀杰高兴地大声叫道:“龙叔叔,记得明天带我去打猎哟!”

    龙笑笑道:“忘不了,玩去吧。”

    这时,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走了出来,道:“镇远,又来了贵客了?为何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便是程镇远的夫人,名叫白霞。她原来就是武林中人,所以说话做事也带有几分豪气,比寻常『女』子要直爽大方得多。

    龙笑迈上一步,拱手道:“嫂子,近来可好?十年来我的容颜变化太大,您恐怕认不出我来了。”白霞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僵尸模样的人,可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程镇远走到妻子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白霞眼睛一亮,大喜道:“原来是你,可真是想不到哇。来,来,来,屋里坐。”

    待众人进得厅内,回头对身边的一个丫头道:“快把大少爷叫来。”

    程镇远道:“对,你可想不到英儿现在长成什么样儿了吧!”

    龙笑将手放在腰间一比,道:“那时他才这么高,现在怎么样,已经长成个小大人了吧?”

    程镇远道:“现在和我差不多高了。聪明得很,练武的资质又好,将来肯定是个武学奇才。文才也不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真是……”谈起儿子,程镇远两眼放光,自豪的神情溢于言表。

    说话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这便是程镇远的长子程怀英了。龙笑上下打量程怀英,心中不禁暗暗称赞:“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这健美的身材,丰润而白皙的面庞,高高的鼻梁,浓黑的眉『毛』,秋『波』般的眼睛……简直是无可挑剃,怪不得程大哥如此喜欢他。”当即打趣道:“我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看到他只怕魂儿都没了。大哥,可不能让他在外边招摇过市,否则只怕全扬州城的男子都娶不到老婆了。”说罢哈哈大笑。程镇远夫『妇』也跟着大笑,而程怀英则羞得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笑过之后,程镇远给程怀英介绍了龙笑,大家闲谈了一阵。龙笑道:“英儿的确是谈吐不俗,看来大哥你没有吹牛哇。”

    程镇远道:“我们英儿本来就是个奇才嘛。”

    白霞道:“你是见人就吹,也不怕把孩子宠坏了。”话虽这么说,脸上却是笑逐颜开。

    龙笑道:“不过武功可不是吹出来的,贤侄,可敢与叔叔我较量较量?”程怀英扭头看了看父亲,用目光询问是否可以答应。

    程镇远道:“英儿,你龙叔叔武功高强,得他的指点,对你是大有益处,还不谢过?”

    众人来到练武场,程怀英跃入场中,向龙笑深施一礼,道:“请龙叔叔指教。”说着,双手一错,起手一招“程『门』立雪”,正是晚辈向前辈请教常用的起手式。

    龙笑微微一笑,道:“贤侄,小心了。”说罢身形一晃,已到了程怀英的身边。程怀英心道:“好快的身法。”当即全神贯注,以双掌护住身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龙笑双掌上下翻飞,使的是穿云掌。这掌法以快为主,攻势极为凌厉。不过五招,龙笑已将程怀英『逼』得手忙脚『乱』。只见龙笑双掌越打越快,而程怀英则是险相环生。又过三招,程怀英一个不留神,被龙笑一掌拂中了肩头,这一阵就算是败了。

    龙笑笑道:“贤侄啊,你知道你败在何处吗?”

    程怀英心想,你的功力比我强得多,我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道:“叔叔的功力比我强。”

    龙笑道:“不错,我的功力确实比你强,但以你现在的功力至少还应接我二十招,不至于只接了这区区八招。”龙笑顿了一顿,接着道:“你败在只守不攻,让我毫无顾忌,只管进攻。我们再来。”

    两人身形一动,又斗在了一起。这一次,程怀英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上来就大胆抢攻,顿时将龙笑罩在了掌力之中。龙笑也不和他抢攻,当下见招拆招,只是防守。程怀英见状,心想他不也是只守不攻么,更无顾忌,施展开家传的游龙掌法招招攻向龙笑的要害。

    没过几招,龙笑突然左掌一封,右掌单刀直入,拍向程怀英的『胸』口。程怀英大惊,刚才自己攻得太猛,『胸』前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破绽,虽然破绽本身并不大,但却偏偏被对手抓住。只觉身子被一股极大的力量一推,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丈有余,这一阵又输了,更惨的是这次只拆了七招。

    龙笑道:“这一次你输在只攻不守。记住,攻中必须有守的心思,守中必须有攻的后着,这就是所谓‘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来,再来。”

    程怀英一听,心中顿时一亮,暗想:“原来攻的招式和守的招式不可分开,只守不攻是等着挨打,只攻不守是上去找打。”想通了此节,只觉思路豁然开朗,当即答道:“好,这回一定接您五十招。”两人又斗在了一起。

    这一次程怀英不再将攻守分开,招招有攻有守。一开始尚不熟练,到后来却越来越觉得武功本来就应如此,一招连一招,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二十招之后竟有渐入攻守随心所『欲』之境。龙笑越斗越惊,暗忖:“这孩子果然是个练武的奇才,悟『性』之高真是世间少有。刚才我稍加点拨,他就竟能悟到招数本无攻守之分,攻即是守,守即是攻的道理。”

    其实,程怀英并未想得如此深入,只觉得所有的招数都是有攻有守的,是攻是守全在出招之人是将力用有攻上还是用在守上。即便只想通这一层,他的武功也有了一次飞跃,招招攻守自如,一时间竟不落下风。

    龙笑心想:“看样子他深得父亲的真传,招数上实在是难以找出破绽,临敌应变能力也算不错,这回要想赢他非以功力取胜不可了。”当即双掌内力一吐,狂风暴雨般地打去,顿时将程怀英裹在了掌风之中。程怀英暗叹对方内力实在太强,只觉呼吸困难,渐渐招架不住,只能将内力收缩在离身体一尺以内勉力支撑。

    这时只见龙笑左手向前一推,跟着右手往回一带,正是一招“飞龙九转”。程怀英只觉有一股极大的力量缠住了自己,竟似要把自己卷起来,抛向空中。当下也不犹豫,使了一个千斤坠,要紧紧地钉在地上。可这龙笑的力道实在太大,程怀英虽没有被卷得飞起来,但也不得不顺着这力的方向一个劲儿的旋转。这一转就难以停下来,只见他在原地滴溜溜转了十多个圈子方才踉踉跄跄地停了下来。

    龙笑笑道:“不错,不错。居然接了我七十余招,真是大出我的意料啊。”

    程怀英只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站稳,道:“多谢龙叔叔指点。”

    龙笑转头对程镇远道:“大哥,只要合我二人之力,用不了十年这孩子就可成江湖上顶尖的高手,二十年后恐怕他在天下就再无敌手了。”

    程镇远见龙笑肯教自己的儿子,大喜道:“那就有劳龙贤弟费心了。英儿,还不快拜见师父?”程怀英见龙笑武功了得,似乎还在父亲之上,早就钦佩得五体投地,当即高高兴兴地拜了师父。

    龙笑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程怀英,道:“为师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刚才所用的穿云掌的掌法,你拿去好好学吧。过些天再教你兵刃上的功夫。”

    程怀英恭恭敬敬地接过书来,心中却想:“刚才比试,我在招式上并不吃亏,这掌法也未见什么过人之处,有什么好学的?”

    龙笑没有察觉,程镇远却一眼就看出儿子没打算用心学这掌法,伸手一拍程怀英的肩头,道:“英儿,我和你师父本是同『门』师兄弟,而这穿云掌和游龙掌本是一套掌法叫作游龙穿云掌,威力比拆开了用大得多。当时你师祖各教了我们一半并且不准我们互相传授,今天你又有机会将它学全,可不要不用功哦!”

    程怀英心道:“怪不得刚才师父说集他们二人之力可将我培养成一流高手。”当即下定决心,一定勤学苦练,不辜负父亲和师父的期望。

    龙笑又道:“我原来还在想,以我们二人之力,再加上嫂子,三个人要保护四个孩子实在不易。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了。以英儿现在的功夫,足以自保,不用我等费心了。”

    程镇远尚未答话,白霞道:“怎么回事?”程镇远当下将二人如何相遇,现在又因龙凤棍而有可能受到江湖中人的追杀之事简单地讲给白霞听了。

    白霞一听,脸『色』一变,道:“那我们得赶快收拾。”抬头看了看,见天『色』已晚,道:“今天是出不了城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城去。”

    龙笑道:“嫂子说得极是,趁追兵未至,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转头问程镇远道:“大哥可知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

    程镇远笑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从此往西北方向去,有一座寺庙,寺中方丈和我是多年的朋友,我们可先到他那儿暂避一时。”

    “那寺里的僧人会不会……”龙笑向来多疑,凡事不肯轻信。

    程镇远道:“不会。他们都不是武林中人,对武林之事一无所知。”龙笑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第四章风『波』又起

    白霞忽然道:“天都快黑了,雄儿和豪儿还没回来,会不会出意外?”

    程镇远安慰妻子道:“有陈七在,不会出什么事,也许是打的猎物太多,在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他话虽这样说,可心中也觉得的确是太晚了,于是道:“要不,我待会儿带人出去找找?”

    正在这时,一名家丁从外边飞也似地跑了进来,气喘嘘嘘地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三少爷被人……被人抓走了。”

    白霞一听,真如五雷轰顶,脸『色』变得煞白,几乎要晕倒。程镇远也是大惊,连声问道:“被人抓走了?谁干的?二少爷怎样?陈七呢?”

    陈七就是被程怀杰称为“七叔叔”的人。他是镇远镖局中除程镇远外的第一高手,而且为人一向小心谨慎,对镖局以忠心耿耿,所以程镇远对他是一百个放心。此次由他和其他几个镖师带程怀雄、程怀豪二人外出打猎竟出了『乱』子,怎能不大出程镇远的意料呢?

    那家丁道:“二少爷倒没事,不过七爷受了重伤,现在在前厅,其他的镖师都没回来。”程镇远一听便知事态严重。单以陈七的武功,江湖上能打败他的人就已不多,再加上他身边还有好几个镖师和趟子手,若不是遇到强敌,断不会如此。也不犹豫,三步并作二步,急急忙忙赶到前厅。

    龙笑也是大惊失『色』,心想:“我们刚到扬州,难道追兵已至?”跟着也来到了前厅。这时只见程镇远已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搂在怀中,正为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一个中年汉子诊脉。

    这孩子就是程怀雄,此时虽在父亲的怀中,但仍旧脸『色』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用多说,那中年汉子就是陈七。龙笑知道,三年前在一次押镖途中,他一人独斗臭名昭著的辽东匪帮十八魔王会,杀了十五个魔王,伤了三个魔王,从此快剑陈七名扬天下,而那一战也被称为“快剑诛群魔”成为江湖上一桩美谈。

    而此刻的陈七已没有了平常的豪气,有气无力的斜靠在椅子上,神智不清,脸上隐隐泛着黑气,浑身只打哆嗦,看样子中了剧毒。

    大厅上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吭,看着程镇远。程镇远诊完脉,沉思了一会儿,道:“快打一大盆热水来。”有人立刻去了。

    龙笑问道:“是什么毒?”

    程镇远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毒『性』很怪,至『阴』至寒。只能试试能不能用内力把毒『逼』出来。”

    这时热水已打来了。众人按程镇远的吩咐迅将陈七的鞋袜除去,将他的双脚放入水中。程镇远对龙笑道:“我先来,等会儿你替我。”说着,气沉丹田,伸掌按住陈七的后背,将内力输入他体内,要以内力将毒从他体内『逼』出。

    只见刚才还热气腾腾的水逐渐变得冰凉,颜『色』也变得越来越黑。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水已变得漆黑,上面还结了一层黑『色』的薄冰。龙笑见状,道:“快,再打一大盆热水来。一定要热。”

    这样一连换了三次水,程镇远道:“三弟,你来。”说罢,将手收回,退到一旁打坐调息。龙笑则马上过来接替他为陈七『逼』毒。

    这人体中了毒,就如同布被水打湿了一样。开始『逼』毒时一下子能『逼』出不少毒素来,可是越到后来,越是难以『逼』出毒来。以龙笑的内力,『逼』出了一盆毒素,到第二盆时就很难再『逼』出什么来了。龙笑试了几次,自觉已『逼』不出来,知道此事不能勉强,只好收功。

    程镇远再次为陈七诊了诊脉,道:“现在好多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命人将他扶了进去,转身来问程怀雄到底生了什么事。程怀雄只说在半路上一群黑衣人杀出来掳了程怀豪去,陈七拼死保护自己逃了回来。再问对方有多少人、陈七是如何中的毒等详细情形,他便说不清楚了。

    正在这时,听见有人敲『门』,一个家丁忙跑去开『门』。只听那家丁“啊”的一声惊叫,众人忙跑到『门』口。只见『门』口躺着八具尸体,正是当天跟陈七出去的人。在尸体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十二个字:“明日正午,城东竹林,奉上双棍,还你娇儿。”

    程镇远和龙笑、白霞对望一眼,心中暗想:“果然是为龙凤棍而来。”也不多说什么,他和龙笑、白霞三人带着孩子来到书房,商量对策。

    龙笑道:“对方来者不善,我看明天竹林中必有强敌。我们二人带龙凤棍去,嫂子带着三个孩子乔装打扮一番到那寺里去。”

    程镇远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龙笑见白霞此时已是面如白纸,知道她此刻极是挂念爱子,道:“嫂子放心,大不了就『交』出龙凤棍,总之不能让他们伤了侄儿。”

    程镇远道:“那怎么好……”但他实在也没有好办法。

    龙笑道:“反正也是身外之物,换回侄儿的『性』命要紧。”

    程镇远和白霞对视一眼,心中已打定主意,等救回儿子定当再去将龙凤棍抢回来还能龙笑。

    三人正彷惶无计,一个家丁在外敲『门』道:“老爷,七爷醒了。”

    龙笑一听,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不如先去问问陈七对方倒底是什么来路,再行打算不迟。”

    程镇远也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倒底想要干什么,当即道:“走,去看看。”带着众人来到了陈七的房间。

    陈七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脸依旧笼罩着一层黑气。一见程镇远,他连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对程镇远道:“总镖头,是我对不起您。我……”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程镇远忙抢前两步,一把将陈七扶住,道:“千万别这么说,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累你受了重伤。你现在怎么样?”

    陈七道:“虽有些余毒,但已经不碍事了,只是功力尚未复原。”

    程镇远安慰了他几句,然后问道:“你知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说完,眼睛里『露』出期望的目光,能否『弄』清对方的来历,唯一的希望就是陈七了。

    陈七顿了顿,道:“那帮人大概有十七八个,都以黑布『蒙』面,武功很杂,看不出是哪个『门』派的。”此言一出,程镇远和龙笑、白霞对望一眼,心中已凉了半截。只听陈七接着道:“不过,其中有一人的武功招式很怪,像是『蒙』古人的武功。”

    程镇远道:“那你是怎么中的毒?”

    陈七道:“我和一个瘦高个对了一掌,没想到他的掌上有毒。”

    “难道是玄冥神掌?”程镇远吃了一惊。这玄冥神掌是天下至『阴』至毒的武功,据说早已失传。如果对方真会使玄冥神掌,那倒真不好对付。

    龙笑微一沉『吟』,道:“我看不像,玄冥神掌虽然『阴』毒,但在中毒同时也必伴有内伤。而陈七只是中毒,并没有受内伤,也就是说,那人用的是不需要内力强过对方便可使用的毒掌。”

    陈七道:“那人的掌力确实不比我强。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他是如何伤到我的?”白霞道:“这世上难道还有不依赖内力的毒掌吗?”众人都不一言,实在是想不出如何解答这个问题。

    突然,程镇远一声大叫,道:“啊,我知道了。”众人忙问究竟对手是何人。程镇远道:“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他所使的武功我却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