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高空中出现了一蓝一黄的两朵小『花』。因为时间差的关系,蓝沁与陈凡拉下了一大段距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凡飘向远方,终于犹如微弱的星光般在自己的视野中湮灭。感情涌上心头,蓝沁忍不住大喊。

    “舞,我一定会找到你!等我!!”

    陈凡很明显还没从事故创伤症候群中恢复过来,她的心情甚至比跳伞前更加恶劣——因为她着6的地点是一片苍茫而贫瘠的荒野。脚下踩着枯黄的杂草,高大的树木疏疏朗朗地分布在浅褐『色』的土地上,远处是光秃秃的小山丘,似乎是由延绵不绝的巨石群组成的。也许应该庆幸这里不是沙漠,但比起沙漠也好不了多少。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如此渺无人烟的地方先水源就是个大问题,而最糟糕的是她身上除了一件浴袍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特别是她连鞋子都没有,而她又不曾接受过赤脚踩玻璃的培训。

    想了一想后,她在附近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将降落伞割出几个小布块,接着包扎在脚上充当鞋子。

    现在要怎么办,留在原地等救援?暂时是不可能了,自己还要找蓝沁呢。几分钟前还在享受着人间极乐般的泡澡,转眼间竟然被丢在这种不『毛』之地遭受毒日烘烤,所谓人生的起伏跌宕也不过如此吧。

    陈凡孑然一身地在荒野中穿行,只觉得疲惫不堪。望梅可以止渴,但如果口很渴而连梅都望不到,甚至理智上已经用“不可能有梅”压倒了“也许有梅”的幻想,这样的状态无疑是对身心的双重打击。经过一段漫长而艰辛的路,她爬上山丘,一直攀登到顶端。放眼望去依然是无边无际的荒野,任何建筑物都看不到,这令她的心如沉冰窖。困倦袭扰着她,于是她侧卧在巨石『阴』影下沉沉睡去。

    不知不觉中,日薄西山,天边剩余一抹橘红『色』的晚霞。

    陈凡依稀地睁开眼睛,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口渴,肚子饿,这都是正常反应,可为啥『胸』部一阵酸酸软软的?她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身上的浴袍敞开了,竟然有一个小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前,还吸着**不放!

    “哇!!”陈凡跳坐起来,将怀里的小家伙一下子推开。

    原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几岁大的小『女』孩,她的皮肤异常白皙粉嫩,有着一头浓密而微卷的茶『色』头。眼眸犹如浑圆的黑宝石,鼻子和嘴巴小巧得像洋娃娃一样,脸蛋圆嘟嘟的显得非常可爱。她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童鞋,白袜子上还有一圈漂亮的『花』边。问题是这个小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根本不可能存在“走失儿童”一说吧!

    “妈妈,妈妈。”小『女』孩用悲伤的语调叫着。

    “我不是你妈妈!”陈凡没好气地整理好浴袍。

    “妈妈,妈妈。”小『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凡,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啊,真是够了啦!”陈凡不耐烦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妈妈,妈妈。”小『女』孩揪住浴袍的一角,依然看着陈凡。

    陈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捡到了一只低智能的机械娃娃,不,根本是它自己找上『门』的——但她又不能把这个小『女』孩拆开来研究一番。本来自己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个麻烦。

    “好,我会帮你找妈妈的!”陈凡恬不知耻地撒谎。“你先待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但是,小『女』孩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好啦好啦,一起走!”陈凡牵住了她的手。

    天快黑了,陈凡越走越没信心。虽然想找东西填肚子,但这里又没有市,甚至连果树都找不到。以基本的常识来说,现在应该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准备过夜,而最安全的地方还是那个山丘。没办法,回去吧。

    正当陈凡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现前方的草丛里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不,远远不止!

    ——狼群?

    陈凡赶紧立地转身,迈开大步溜走。走了一阵子,她下意识地回头一望,那几只豺狼鬣狗之类的四足家伙跟了上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陈凡忍无可忍,便在地上捡了块石头。

    “滚开!!”她狠狠地把石头扔过去,但完全起不了威慑作用。

    “妈妈?”小『女』孩关注着陈凡。

    陈凡没空理她,又捡了一块更大的石头。她正想扔出去的时候,黑暗中突然闪现两道明亮的蓝『色』『激』光!走在最前面的那只野兽霎时被击倒在地,皮『毛』燃起了火焰,把它的同类们吓得一哄而散。陈凡茫然地东张西望,最后震惊地把目光锁定在小『女』孩身上。毫无疑问,这家伙果然不是人类。

    “干得好!”陈凡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以后我拿石头扔人的时候,你就要帮忙『射』『激』光喔!”

    “妈妈!”小『女』孩第一次『露』出微笑,好像相当地自豪。

    一阵风吹过,烧焦味『混』杂着『肉』香飘了过来,引得陈凡口中生津。饥饿感驱使她拉着小『女』孩冲了过去,接着在近乎暴走的状态下用石头狂削猛砸,硬是扯下了一条兽『腿』,便朝那半生不熟的部位一口咬了下去。

    “呸,真难吃!”

    茹『毛』饮血的境界不是随便能达到的,她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

    “把它烤熟可以么?”陈凡把兽『腿』递给小『女』孩。

    “妈妈?”小『女』孩有些不解。

    “像刚才那样!火!烧它!”陈凡比手划脚地说道。

    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小『女』孩张开了嘴巴,一道细长的火焰从『唇』缝中喷涌而出,开始烧烤兽『腿』。

    “喔,好!注意火候!多翻动一下,别烤糊了!”陈凡兴奋地监督她的晚餐。后来,在返回山丘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啃着兽『腿』,心里非常惬意——虽然口渴得更加厉害。

    在山丘上,陈凡捡了树枝让小『女』孩生了火,然后便躺下睡觉。在闭眼的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她的预感果然成真了——小『女』孩窝到她怀里,不由分说地掀开她的浴袍,立刻含住**吸『吮』起来。

    “喂,你再吸也没用,我可没有多余的水分供你榨取!”

    但她还是用力地吸『吮』。

    “你是机械人好不好!这样真的很莫名其妙耶!!”

    但她还是用力地吸『吮』。

    “你别害我『胸』部变肿,我的负担已经很重了!”

    “要不是看在你还满有用的份上……”

    “……”

    最后,陈凡搂着小『女』孩,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今天,对于帕旺达村来说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

    午前时分,所有的男子停止外出狩猎,所有的『女』人放下手中的劳作,所有的老人走出自家的茅屋,所有的小孩被打着光屁股赶到集会上。是的,全村的人都必须参加一年一度的传统祭典。

    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壁,东边一道瀑布自高崖上飞流而降,底下的洼地便注成了水潭。整个村子建筑在水潭上,仿佛一座茅屋连着茅屋的回廊木桥。瀑布前面搭着一座高台,边角『插』着图案潦草的旗帜,村长兼祭师的桑格姆在脖子上挂了七串饰珠以显示身份尊贵,穿着一身累赘无比的兽皮袍子站在中央跳着诡异的舞蹈,用他们独有的方式装神『弄』鬼。村民们神情肃穆地观看演出,虔诚地祈祷明天会更好。

    忽然,空中传来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

    “哇!快让开快让开!!”

    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入忘我状态的桑格姆被一个身穿白衣的天外来客一脚踹中了脑袋,随即颓然地从高台上摔下去,顿时引起一片哗然。神圣的祭典被破坏了,神圣的祭师被击倒了,村民们惊惶失措地团团转。

    蓝沁解掉降落伞,整理好浴袍,呆呆地看着台下那些肤『色』黝黑、不论男『女』老少都只围着一条短裙的土人。这些家伙该不是野蛮人吧?该不会把自己煮了吃掉吧?她竭力地保持镇静。对了,项链还在身上!

    她将双手贴在『胸』前,感受着一切情绪『波』动。看到金光闪耀,土人们不由得停住了动作,活像泥塑木雕一样。忽然间,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以五体投地的姿势献出最真挚的膜拜。从恐慌到敬畏,他们的思想一点一滴地传递到了蓝沁的心中,她立刻明白自己处在非常有利的地位。

    “好,大家起来吧!”蓝沁神气地说道。

    但是,土人们毫无反应。

    “欸,你们听不懂通用语吗?”蓝沁有些失望。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时,村长兼祭师的桑格姆悠悠地醒过来,见到这种场面,特别是见到自己被人公然篡位,他霎时愤怒得无以复加,“呱啦呱啦呱啦呱啦”各种恶毒的诅咒脱口而出,迅将蓝沁描绘成一个即将祸害村庄的不详者。用不着探测,蓝沁知道这个被自己踢下台的家伙铁定在说她的坏话,所以她也必须作出反击。

    “打他!”蓝沁右手亮出拳头,左手指着桑格姆。

    “呱啦呱啦呱啦呱啦……”桑格姆继续他的煽动言论。纯朴的村民犹豫了一会,蓝沁赶紧又秀出她的金光。在神迹的号召下,村民们终于提高了思想觉悟,把桑格姆团团围住,卯起来就是一顿暴打。

    “好极了。”蓝沁笑眯眯地给她的信徒们挥手致意。

    接着,蓝沁受到了帕旺达村有史以来最隆重的招待,每个人都献出了最好的食物——虽然实在难以下咽。更要命的是她被迫戴上了桑格姆的那些项链,重得她差点扭到脖子,而且村里连一双鞋子都没有。她很想搜刮一下东西就上路找陈凡,但村民们实在过于热情,无论她走到哪都被紧紧簇拥着。最后,她被领到村里最大的一间茅屋,屋前也『插』着和高台上一样的旗帜,大概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进去后终于没人跟着她了,却有两个最壮实的土人站在『门』口把关。蓝沁嘟着嘴打量了周围,猛然间吓了一大跳。

    对面草垛间的一个土台上,放置着一尊盘坐型的无头塑像——不,它双手合在腹前,捧着自己的脑袋。但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塑像上竟然有很现代的衣服纹理,而且、而且还穿着长筒军靴?!

    蓝沁用手捂住嘴巴,拼命忍住尖叫的冲动。

    天哪,这是一具干尸!!

    蓝沁转到干尸侧面,现这个不知死去了多少年的男子居然还背着助力飞行器。她很快想象出来了:在很久以前,有个男子来到了这个原始部落。因为他的后背喷着火焰,土人们把他当成了天神;这个男子受到了和自己同样的隆重招待,接着被砍掉脑袋,抹上黄泥,成为一尊神圣的塑像——

    逃!

    这是蓝沁唯一能想到的字眼。幸好那帮和蔼可亲的家伙没有进来监视,她赶紧把那些沉重的项链扔掉。级大危机当头,说什么也得拼了!她捡了一把石锤,爬上土台敲掉干尸的外壳,好不容易才把飞行器拆了下来。如果这玩意没用的话,自己就得光着脚跑路了。跟土人们玩赛跑?她可没有信心。

    “快点快点!”蓝沁狠命地按启动键,可惜打不着火。“人家还要找舞呢!葵要和舞一起快乐地生活,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快点快点快点!”

    不幸的是,她的举动被守卫现了。

    “呱啦呱啦呱啦呱啦!!”“呱啦呱啦呱啦呱啦……”

    旧的天神被新的天神扳倒,这件非同小可的大事惊动了全村的人。眼看土人们就要闻风而至,飞行器终于喷出了火焰。蓝沁压下『操』纵杆,用力一蹬便腾空而起。但『门』口已经被封得水泄不通——

    “天空x字拳!!”蓝沁将双手『交』叉挡在脸前,像炮弹一样猛撞过去,堵住『门』口的土人们就像多米诺骨牌般集体翻倒。冲破障碍之后,蓝沁高举左拳,仿佛人般『射』向天空。

    “呱啦呱啦……”帕旺达村的村民们不胜唏嘘地目送他们的天神离开。

    第二天清晨,在山丘上。

    睁眼便看到荒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啊,一醒来就回到残酷的现实世界了,今天还不晓得要怎么挣扎求生哩,陈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怀里的小『女』孩倒还睡得很香,而且——竟然整整一夜都含着她的不放。

    “起『床』、快起『床』!”陈凡不快地催促小『女』孩。

    “妈妈。”小『女』孩睡眼惺忪地问好。

    “难道你就只会说妈妈?”陈凡说道。“‘早上好’、‘谢谢’、‘再见’之类的总会吧?”

    “妈妈?”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陈凡。

    “我明白了。”陈凡拍了一下大『腿』。“平常你说‘妈妈。’而有问题的时候就说‘妈妈?’而高兴的时候就说‘妈妈!’对吧?”

    “妈妈!”小『女』孩『露』出笑容。

    “……”陈凡一副“用你没办法”的表情。“走吧,今天要走很长的路喔!”

    科长肯定收到飞机失事的报告了,应该会派救援队来的,只是要搜索的范围太大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朝一个方向直走,尽快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两人穿过干涸的土地,前面出现了一片灌木丛,叶片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陈凡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舔』,恨不得自己有食蚁兽那么长的舌头。情急之下,她解开浴袍,用腰带飞快地揩走『露』珠,接着仰起脑袋将腰带一拧,张嘴接收来之不易的水。她从来没觉水的魔力有那么大,仅是一点水就让自己如此感动,而随时都有水喝原来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

    暂时缓解了干渴危机后,她才现小『女』孩一直在盯着她。

    “去去去,有啥好看的!”陈凡连忙穿好浴袍。“你以后也会长『毛』的——唷,忘了你是机械人。”

    忽然,她听到了跑车的声音,简直像是来自天堂的乐曲。

    “嘿!嘿!有人吗?!”陈凡一边大叫一边往空旷的地方跑,小『女』孩在后面穷追不舍。没错,和自己以前的爱车同种款式,外敞型的跨骑驾驶舱、橙『色』的单座蝙蝠跑车,而且朝这边开过来了。

    “妈妈?!”小『女』孩拉住了陈凡的浴袍。

    “干吗紧张?”陈凡诧异地说道。

    车子停了下来,陈凡正想过去,只听见骑手在说些什么。“……找到奥塔莉了。是,马上。”

    “喂——”

    突然间,小『女』孩的双眼『射』出了蓝『色』『激』光,贯穿了骑手的『胸』膛,烧熔的外衣与血『肉』一起凝成浓浆。那倒霉的家伙滚落到地上,一把电能枪从手掌中滑落出去,可见他也不是善类。

    “所以你的名字叫奥塔莉?”陈凡盯着小『女』孩。“坏人在找你,是么?”

    “妈妈。”奥塔莉一脸的悲伤。

    “不管了。”陈凡向跑车走去。“只要有车子,就什么问题也没有!”

    打开卫星导航器,本地区显示为“a63区e37区”。在联合国系统里,a区属于行政区,b区属于高级区,c区属于平民区,d区属于工业区,而e区就如这里所见,属于荒蛮区。

    “到最近的c区要8小时欸。”陈凡摇摇头。“通讯器又被锁定了,没办法联络科长。”

    “巴格,情况怎样?”忽然通讯器响了。

    “巴格去上厕所了,这里是艾咪?雷。”陈凡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忍不住偷笑,没想到跑车忽然自启动,在数秒内进入了高行驶状态。

    “咦,我还没有设定目的地……”陈凡恍然大悟。“远程遥控,而且无法解除!”

    “妈妈。”怀里的奥塔莉怯弱地叫着。

    “噢,甜心。”陈凡『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们就要被送到坏人的老家了。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可我又不想抱着你跳车,这种时下跳车会摔得很惨的说。既然你的能力那么强,干脆就把坏人一网打尽好不好?”

    “妈妈。”奥塔莉仍然没有『精』神。

    视野里的景物在飞快地倒退,连树木都有如幻影一般。导航器显示跑车已经驶上了公路,但目的地仍是在本地区内。那帮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把基地隐藏在荒蛮区里?陈凡有些好奇,但绝对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问题是就这样被送回去的话,说不定会被灭口——不,应该说是很可能被灭口吧。

    正当她思索着的时候,突然间跑车像疯牛一样36o度旋转着前进。尘雾扬了半边天,轮胎的啸叫声不绝于耳,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到惯『性』完全消除,跑车终于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陈凡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样的打转,莫非是……传说中的干扰陷阱?!”

    如她所料,几乎在无声无息之间,三台造型夸张的车子围了过来。为的是一辆黑『色』越野车,车装饰着张牙舞爪的火龙头,底盘加得高,轮胎更是巨无霸;另一辆绿『色』跑车简直像个移动仙人球,车身布满银光闪闪的圆锥钢刺;最后一辆是仿照狮子外形的货车,车『门』上的鬃『毛』图案立体浮显,好像是从游乐园开出来的一样。

    四名身着皮茄克的男子跳下车,端着冲锋枪气势汹汹地『逼』近。陈凡读过这方面的资料,她知道在边远地区往往会生强盗拦路抢劫事件,而他们惯用的手法便是以非法器材干扰电动车的运行。

    “妈妈?”奥塔莉看着陈凡。

    “别动手,他们人多。”陈凡镇静地说道。

    “抢劫!!”匪徒们高声喝道。

    “你们觉得我身上有值得抢的东西吗?”陈凡耸耸肩。“我甚至连一双鞋子都没有。”

    匪徒们看着她身上的浴袍和脚上的布团,不由得面面相觑。

    “——看来今天遇到了一单有趣的生意。”

    陈凡放眼望去,只见话音来自刚从黑『色』越野车上走下来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概是这伙匪徒的头子。浅金『色』的头剃得很短,五官棱角分明,满脸彪悍的气息;黑背心下凸起的一块块肌『肉』仿佛雕刻而成。

    “妈妈。”奥塔莉扯了一下陈凡的衣角。

    “没事没事。”陈凡转而对匪徒们说道。“那么,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劫不了财就劫『色』!”其中一个脑袋只留一撮『毛』的家伙『淫』笑着说道。

    “呃——”这下可呛到陈凡了。她忘了自己的容貌是出类拔萃的,漂亮『女』人的优势和弱点都非常明显——既能因此得到某些优待,又会因此遭到某些危险,而这时候她更宁愿自己是个丑八怪。

    危机当前,她思路敏锐地想出了几套自保方案。

    一,狂咳嗽,然后说自己是肺结核患者。

    二,手指『插』喉咙,吐自己一身。

    三,挖鼻孔,『乱』弹鼻屎。

    就算豁出去也要拼了!

    ——自己的贞『操』可是值2ooo万的说!!

    正当匪徒们对陈凡意图不轨,而她即将有所行动的时候——

    “『混』账!”彪形大汉走过来一拳撂倒了一撮『毛』。“没看到她还有这么小的『女』儿么?”

    “非常抱歉,我是赫伯。”他向陈凡伸出右手。

    “艾咪。”陈凡谨慎地和赫伯握手。“这是……我『女』儿奥塔莉。”

    “妈妈!”奥塔莉显得很开心。

    匪徒头子居然救了自己,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看样子是不用自暴自弃了,她稍微有些欣慰。

    “你知道,我们下手的时候并不会看对象。”赫伯说道。“这只是一个预先设好的陷阱。如果知道是你这样的『女』人,我可能会及早警告你。”

    “啊,你太客气了。”陈凡连忙说道。

    很明显,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而孤单无助的母『女』俩无疑是最能博得同情的身份。想到这里,她决定好好地利用这一点来摆脱目前的困境,这样的机会毕竟不是经常有的。

    “我可以问一下吗?”赫伯说道。“为什么你会以这身装扮出现在荒野里?”

    “说来话长。”陈凡装出一副沉重的模样。“事实上,我和我『女』儿是在逃亡。一群毫无人『性』的家伙抓了奥塔莉去做人体实验……我带着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噢?!”赫伯受到了很大的触动。“竟然有这种事——那么,你们现在的处境是相当危险的了!”

    “嗯。”陈凡含着泪点头。

    “你准备去哪里?”赫伯认真地说道。“我可以护送你们,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那太好了。”陈凡充满感『激』地说道。“我正担心以我自己的力量保护不了奥塔莉呢,谢谢你。”

    “好,走吧!”

    于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