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护着李妙贤从花厅退出来,一回头,看到一同出来的除了她与丹桂,何云锦竟然也带着丫鬟急急忙忙的跟了出来。

    等出了门,见四下没有人,这才小声的问道:“表姐没有事儿吧?”

    问完,回头看了看花厅的方向,不解说道:“这不是女眷的宴席吗?这个时候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么?怎么会闯入这么多的男子?”

    前面带路的柳敏听到这话,不由得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何云锦。

    她身后的丫鬟则是面带不悦,狠狠的剜了何云锦一眼。

    修竹看到前面两个人的反应,连忙轻轻地拉了拉何云锦的衣角,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现在的何云锦是穿越而来的,她这样说,是因为她对这个时代还不太理解,可是听到主人家的耳朵里,便是在责怪主人安排不周,使人唐突了贵客。以她现在的身份,换来几句白眼,都是主人家懂礼,不愿意计较。

    柳敏与李妙贤交好,何云锦也与李妙贤交好。

    李妙贤的朋友屈指可数。这两个都还算不错。修竹不愿意她们两个因为误会相互讨厌。

    好在何云锦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收到修竹的眼色,马上改口道:“本来嘛,过来品评一下诗作到时无可无可无不可,只是这样孟浪的人也算是少见了。”

    柳敏停下步子,向花园子里面看了一眼,正月的花园,大地刚刚开始复苏,还没有什么花草可看,但是饶是如此,北静王府的花园里面亦是一步一景,假山、凉亭、冰湖……

    “何小姐,你才来京城吧?”柳敏对着何云锦微微含道,轻笑道:“刚才那位是皇上的八子,因为是老来子,得别的宠爱,养成了浪荡不羁的性子。偏他还特别的喜爱美人儿,看到相貌不错的人,无论男女,会喜欢非常。”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一旁,近一年出落的越发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叹了口气,“贤表妹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会被一眼看上,也不足为怪。如若他不是还顾忌着这是北静王府的宴席,怕是当场便会动手,强抢了到八皇子府呢!”

    听到这里,除了柳敏的丫鬟和修竹,在场的人不由得全都变色,李妙贤的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柳敏则嘟嘴,娇俏的跺了一下脚,低头呢喃道:“真是的,哥哥最近怎么这样,竟然结交起这样的人来了……”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沉下,低呼一声,“不行!”转身向花厅的方向走,等走出一段儿,才想起来,身边还跟着客人,回转身来,看了李妙贤与何云锦一眼,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两位表妹不若不花园子里面逛逛,我们北静王府的花园还是相当不错的。”

    说完,对身后的其中一个丫鬟嘱咐道:“小心伺候着两位小姐。”说完,匆忙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妙贤看着柳敏匆匆而去的身影,想到她口中所说的八皇子的为人,身上冷汗阵阵,那里还有什么心情赏风看景?

    何云锦是出来陪李妙贤的,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也没有心情逛花园子。而且有些话,在别的人地界,也实在不好说。

    修竹看着心不在焉的两个人,陪着笑,向那个留下来的丫鬟问道:“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那丫鬟笑颜如花,轻声回答道:“奴婢绿萝。”回完又问:“不知道两位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景儿,不如奴婢陪两位随意走走,看到喜欢的地方,再找地方坐坐?”

    这是商量,恭敬客气。

    修竹看向两位小姐,见她们两个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在一旁陪笑道:“难为姐姐想的周道,只是我们小姐与表小姐刚刚受了惊吓……”她顿了一顿,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如麻烦姐姐跟敏表小姐说一声儿,我们这就带我们小姐先生一步回府了。只是我们二小姐还在花厅呢,一会儿诗会结束,还得麻烦敏表小姐安排一辆马车送我们二小姐回府。”

    那丫鬟自然无有不应的,立刻做了按排,亲自送两位小姐上了马车,然后才转回去回报柳敏去了。

    马车上,李妙贤阴沉着脸呆呆的坐了一路,丹桂便同样担忧的看着,只听得车轮吱悠,一路无话。

    等到了妙贤居,刚一进正房的门,李妙贤一回看,看到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坦然的修竹,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抓|住修竹的手,语气急如暴风,“修竹,怎么办?怎么办?”

    丹桂一听这话儿,原本就黑沉沉的小|脸便更加的黑沉了。

    绿菊听到动静,从内室出来,看到门口的三个人,骇了一跳,因为李妙贤紧紧的抓着修竹不放,她便抓起了丹桂,问道:“你们不是跟小姐赴宴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回来早就算了,怎么一个个还是这样一副如丧考批的鬼样子?

    丹桂嘴唇蠕动,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而看向了拉扯在一起的两个人。

    绿菊见她欲言又止,更加的担心了,狠不能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你呀!”不过,这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付诸行动的是用手指狠狠地在她的脑门儿上点了一下,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修竹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她抓的生疼,慢慢皱了一下眉头,心里面诽谤道:莫不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面上却不显,反而带了一丝微笑,“小姐,你听我说,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绿菊这就更加的觉得满头雾水了,探寻的看向修竹,耳朵里面却听到李妙贤尖叫道:“不,不,不!已经很严重了。修竹,你不知道,父亲与太夫人是多么的势利,我又是个不得宠的……”

    “可是,你是嫡女!”修竹跟着她,也加重了语气,特意把嫡字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