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渴望自由。”霍曼都站起来,眼眸中绽放出一种极度的渴望,甚至是狰狞,“你知道一个人活在被你们不停的追赶下,是什么心情吗?就好像一群老鼠,连过街都要被喊打。我就好像是是国际舞会上永远都不能露面的小丑,只能隐忍在黑暗的幕后苟且,永远看不到阳光。我要的不多,只是一道赦免令,一次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白天的机会。”

    “怎么样?我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只要你答应我,我不仅仅告诉你这个人的行踪,还会帮助你找到他,如何?”

    霍曼都一连问了三句,而安蛇夫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道:“肯不肯给个答案,我他妈受够了!要是我答应,请立即离开这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安蛇夫突然说道。

    “什么条件?”霍曼都的眼中爆发出希冀,“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反悔。”

    “真的吗?”安蛇夫盯着他说道,“我要你从现在开始,不再犯罪,你能做到吗?”

    “这……。”霍曼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就是靠收集信息买卖做生意,如果连这个都不能做,那他以后的生活该怎么样?

    在金钱和自由面前,只能选择其一。

    很多人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由。

    但是不要忘了,没有面包的生活,那是最大的自由。

    “怎么?做不到么?”安蛇夫似笑非笑道,“我说的不犯罪,是在不使用强力手段的情况下,生意还可以照做。但是像现在这样,我可以在第一时间让你的余生在监狱里度过。”

    “明白。”霍曼都欣喜无比道,“大人您放心,只要您的赦免令下来,我立即撤散我的队伍,从此以后,只做个生意人。”

    可以看出,霍曼都也是拿出了诚意,毕竟做他这个是十分暴利的行业,但同时,面临的危险也很多,所以他必须组织自己的武器。但如果安蛇夫能够给他赦免令,也就是侧面认同了他的行业,他也就不需要再搞什么组织,安安心心做自己的生意就行了。大不了重回解放前,把盘子缩小,正正当当的,够吃够用就行,反正这种见不到阳光的日子他也过够了。

    “好了,废话不要多说,赶紧告诉我,这个人的行踪。”安蛇夫指着照片说道。

    “给我一分钟时间,马上办妥。”霍曼都连连点头,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客客气气的打开电脑,搜索了一阵便说道,“我查到他的资料了,恰好,这个叫做黑格的人三天前从我这里进过,跨过了缅甸,然后往越南那一带走了。不过按照他的走向,应该是原始森林的方向,那里很少有人居住。”

    “就这些?还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比如他去原始森林做什么?”安蛇夫皱着眉头问道。

    “我这里有地形图。”霍曼都按下电脑的一个快捷键道,“在那片原始森林中间,有一个古老的村落,那里的人信仰的是蛇神,认为他们的祖先和神灵就是蛇,所以养蛇和供奉蛇是他们每个人的义务和责任。但是他们的脾气十分古怪,不好客,认为外来的人都不怀好意,你们要是去了那里,或许很难打听到黑格的消息。”

    “他能去,我们自然能去,把地形图拷贝给我。”安蛇夫说道。

    很快,霍曼都就把一份地形图打印出来,交给安蛇夫道:“大人,需不需要我派人帮忙?”

    “不需要,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行,回来之后,我自然会给你赦免令。”安蛇夫说完,便拿着地图,和吴迪赤霞准备离开。

    “等等。”吴迪忽然说道,“帮我查一下一个人的住址,她叫阿拉克青莲。”

    “阿拉克?你确定要找她?”霍曼都表情古怪道,“如果你说的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很巧,她就住在我们村落里,平常帮我们干点轻快活,他的丈夫阿桑和我还算有点交情,只是这家伙很倒霉,得罪了降头师,害得他的妻子被下了降头,最近状况很不好。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把她叫过来。”

    “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她。”吴迪说道。

    “蝎子,带几位去见见阿拉克,别他妈给我傻头傻脑一根筋,礼貌点。”霍曼都把先前叫嚣的那个家伙叫了过来,带着吴迪三人走到了村子后面的一间房屋里面。

    房子很矮很破落,吴迪走过去,敲了敲房门,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以及孩子的嘤嘤声:“谁啊?”

    “你丈夫的朋友。”由于语言不通,所以只好由安蛇夫发言。

    木门打开,暗黄色的灯泡将整间屋子都照出一个轮廓,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她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同样,皮肤也很黝黑,那是经过多年的风雨吹打留下的,是个地地道道的缅甸女人。

    “你好,我们是阿桑的朋友。”安蛇夫很友善的说道。

    “欢迎你们的远道而来,快请进。”听到是阿桑的朋友,阿克拉连忙热情的把三人请进屋里,因为条件不好,她显然有些局促,沉寂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是不是阿桑有什么事情要嘱托我?”

    “对,他说你中了降头,特地让我们过来帮你清除。”吴迪说着,让安蛇夫帮忙翻译。

    听到这个消息,阿克拉满脸微笑,同时又有些诧异道:“我的降头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治好了,谁治的?”吴迪诧异道。

    “前几天有一位高僧来到这里,说是阿桑的朋友,帮我清除了降头,还给我留下了一笔钱,说是阿桑嘱托他给我的。”阿克拉脸上带着疑惑道,“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只是我们还以为他没来过。”按照阿克拉的描述,那个高僧,自然就是伏念大师了。吴迪没想到,他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而且还会这么好心,主动过来给阿克拉治疗,并且还不露声色的留下了一笔生活费给阿克拉。所以吴迪并没有揭穿什么,站起来道,“我们只是过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时间不早,我们该走了。”

    “请问,阿桑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就在吴迪三人走出房门的时候,阿克拉忽然跑了出来,神色紧张而又期待的问道。

    终究还是要面对,是把残酷的事实告诉她,还是给她一个永远都无法圆说的善意谎言?

    看着那张期待的脸颊,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那是一个女人和孩子期待丈夫归来的眼神,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更幸福。

    吴迪的心好像被触动了一下,那种感觉无法言表,沉吟了一会,他微微笑道:“你放心,阿桑他很好,他是个英雄。”

    离开村落,安蛇夫问道:“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她,与其让她苦苦等待,不如早点把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你这样做或许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对她来说,却是残忍的。”

    “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不同,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想,如果一个人没有了信仰和希望,相信在剩余的时光里,也如同行尸走肉。”吴迪回答道。

    “该死的黑格,该死的黑普伦邪教!”赤霞看的不爽,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道。

    “如果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我们还是尽快找到那家伙吧。”安蛇夫命人把车子开来,一场三人行的密林追踪,即将开始。

    安蛇夫开车的速度很快,这是为了能够追上黑格的步伐,按说霍曼都的消息,黑格穿过缅甸之后进入了越南一带的原始森林,那里根本没有路,只能步行。他只是个降头师,身体素质往往没有吴迪他们三个强大。所以,在这一点上,是他们的优势,也正是要借助这一点,能够提前赶到目的地,将黑格拦下。

    路途十分乏味,按照霍曼都给出的地形图和黑格的逃走路线,吴迪他们发现,这个家伙果然是狡猾至极,恐怕在先前就已经选好了行走路线,没有比这更捷径的路线了,所以他们只好按照这个路线追下去。

    整整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前,三人来到了黑格所走的那片原始森林。高大的树木参天,将光线遮盖住,里面弯弯曲曲有许多开辟出来的小路,但是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些路,十条有九条都是不通的,因为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着去越过一片原始丛林。

    那不仅仅艰辛,更多的是危险。

    吴迪三人来不及休息,便简单的背上了一点装备,没入了原始丛林。

    一个是魔鬼监狱的尖端特种兵,一个是在世界排行榜前列的杀手,还一个是国安局的局长,他们都是经历过烟与火,生与死的男人,穿越原始丛林,倒没有什么难度。他们脚步如飞,行走的速度往往是正常人的三四倍,只是在晚上休息过一个小时,于是便接着赶路。

    终于,在即将穿过原始森林的时候,见到了生活的迹象。

    安蛇夫走过去,鼻子嗅了嗅道:“是黑格留下的,如果判断没错的话,十个小时前,他应该在这里待过。”

    “这么说来,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了。”赤霞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想想正是滑稽,我一个杀手,竟然跟着两位军方人物去追犯人,而且一追还是三天。”

    “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重新把你送回魔鬼监狱。”吴迪似笑非笑的说道。

    赤霞悻悻的闭嘴。

    安蛇夫知道他这是在埋怨,毕竟三天多的时间里,他们休息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三个钟,赶路本来就耗费体力,于是开口道:“再走一段路程,我们应该就能到霍曼都所说的那个村落,可以到那里打听黑格的消息,顺便好好休息一番。”